鍾岷卻沒了聲音。
回到車上,看到坐墊上幹涸的血迹,他渾身一冷,有點後悔。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來上學的邵陽,眼神微冷,那點後悔之心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不是那種默默守候的人,隻要阿笙是他的,他就不用後悔!
他又給楚維打了一個電話,冷硬地說:“把電話給阿笙!”
楚維走到阿笙身邊,把手機給她,她盯着黑闆,沒有動。楚維隻要把手機放到她耳邊。
鍾岷說:“記得跟他分手。”
鄒笙擡起手一揮,啪地一聲,楚維的手機砸在了地上。
班上的同學面面相觑,楚維無所謂地撿起來,反正這是鍾岷買的,他不心疼。
邵陽走進教室,發現班上的氣氛詭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走到座位上,看到鄒笙神情呆滞、臉色蒼白,他大驚:“阿笙,你怎麽了?”
鄒笙沒反應。
他伸手想碰她的手,她忽然躲開了。她低着頭面向他,卻什麽都沒說,緩緩地趴在了桌上。
邵陽腦子嗡嗡作響,他看到她的嘴唇有點腫,還有點傷口,那是怎麽來的?
……
上課時鄒笙趴在桌上,因爲平常成績好,老師并沒有責難,而是關心地問周圍的同學:“鄒笙怎麽了?”
大家搖頭。
邵陽說:“可能是生病了。”
“要不要回寝室休息休息?”
鄒笙沒反應,大家也不知道要怎麽辦。
第二堂課是班主任的,下課後其他同學都去做課間操了,班主任走到鄒笙生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鄒笙?你沒事吧?”
鄒笙直起腰、低着頭,搖了搖頭。她站起身想去做操,老師急忙說:“不舒服就在教室裏休息吧,不用去做操了。”
鄒笙坐了下去,盯着面前的書本發呆。
老師叮囑道:“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回寝室休息,知道嗎?”
寝室每晚都有管理員查房,昨晚她不在,寝室的同學幫她作了假,所以老師并不知道,不然肯定要盤問。
學校的廣播開始播放做操的錄音,教室裏隻有鄒笙一個人,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響。
有人悄悄從後門潛回教室,走到鄒笙背後。
桌上的光影産生變化,鄒笙知道有人來了,煩躁地閉上眼。
“喂?”楚維坐到她對面,見她閉着眼,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他蓦地瞪大眼,靠近她認真看着她的嘴唇,眼神再往下一掃,脖子上好像有吻痕!哇靠,鍾岷這貨,太有行動力了!
他沒想到鍾岷已經把人吃幹抹淨,以爲隻是親了一下,忍不住壞笑起來。肯定是強吻,難怪鄒笙要生氣,但親一下也沒多大的事,反而讓她知道了鍾岷的心意,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好的。
楚維偷笑着走開了,偷偷向大家報告進展,還忍不住鄙視歐奇勝:“你看看人家鍾岷,學着點!”
大家都以爲鍾岷隻是把人強吻了,還替他高興一把。不過鄒笙生氣了,他現在肯定沒空,大家沒去管他。等他把人搞定,自然會請大家吃飯的!
上午放學,大家都離開教室了,隻剩下發呆的鄒笙和關心她的邵陽。邵陽見沒人了,抓住她手腕:“阿笙,你今天怎麽了?”
鄒笙使勁把手抽出來。
邵陽驚慌地問:“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邵陽……”鄒笙終于出聲,一出聲就哭起來,聲音沙啞,“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爲什麽?”邵陽急問,握住她雙肩,灼灼地看着她,“爲什麽?你告訴我!”
“沒有原因。”鄒笙看着他,眼底沒有任何光,就放佛整個人、整顆心都死了,“就像喜歡你的時候,沒有原因,要分開,也沒有原因。”
他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破了的嘴唇,手臂隐隐發抖:“你有别人了?”
鄒笙身子顫了一下,急忙推開他,刷地站起來,退到一邊,防備他像鍾岷一樣發瘋。
“就算是吧。”她說,轉身沖出了教室。
出去了,才發現鍾岷在走廊上。
她頓了一下,轉身從另一邊的樓梯下樓。
鍾岷追過去,扭頭看着教室裏的邵陽,邵陽也看着他,顯然認出了他。邵陽張了張嘴,想叫住他問一問,卻發現他的雙眼怨毒地盯着自己。邵陽打了個寒顫,見他背影消失,突然想:他應該不是她哥哥吧?
鄒笙去食堂打飯,沒帶飯卡,又回教室拿飯卡。鍾岷離着幾米遠,一直跟着她。
她回到教室,發現邵陽已經不在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失望。她看着空蕩蕩的教室,在門口站了幾分鍾,鍾岷也在她背後站了幾分鍾。
然後,她回到教室,坐在邵陽的位置上,不動了。悲傷從心底蔓延,讓她渾身無力,哭也哭不出來。
鍾岷走到教室門口,看到她坐的位置,握了握拳。默默地退開幾步,他拿手機發了條短信。不一會,楚維提着兩份盒飯走來:“你要在這裏吃?你做的不錯啊,嗯?”楚維嬉皮笑臉地用手撞他。
他動作一僵,擡頭怒道:“滾!”
楚維莫名其妙,臉上有點難堪,悶悶地走了。
鍾岷提着盒飯走進教室,坐在鄒笙前面,把飯盒打開、一次性筷子給她。
她突然擡起頭,激動地問:“你可以走嗎?你可以走嗎?!”
鍾岷嘴唇動了動,最後站起來,把兩份盒飯都留給她:“記得吃飯!”說完就往外面走。
鄒笙刷地站起來,把盒飯蓋上,用袋子一拴,提到教室後面扔進了垃圾桶。
鍾岷剛剛走到教室門口,看到她的動作,狠狠地說:“你别後悔!”
“滾!”
鍾岷轉身就走。
第二天早上,邵陽走進教室,全班同學一驚。鄒笙聽到大家的騷動,擡起頭,握着筆的手一頓。
隻見邵陽鼻青臉腫的,完全沒了平時的陽光帥氣。
他走到位置上坐下,鄒笙咬了咬唇,低頭繼續寫作業,沒有關心他。
蘭岚急切地問:“邵陽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