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奇勝知道她要喊歐先生,不愛聽,飛快地打斷:“三局輸夠了,我們走吧。”
沛依點頭,跟着他走出人群。
其他人直接去了party現場,歐家兄弟和沛依先去了歐奇勝的辦公室,準備過半個小時再去。剛剛他們賭牌的時候,肯定有些癡男怨女去别的地方鬼混了。給他們半個小時,免得有誰沒到,冷落了誰。
幾人坐下來,四個男人笑着談論剛剛賭博的情況。
馬斯說:“二堂哥,想不到你居然輸了。”
歐奇勝聳聳肩:“大哥過生日,玩得開心就好。”
沛依驚訝地望着他,他輸了?
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她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看了其他人一眼。
歐子輿微微蹙眉,看着她說:“沛依,聽說你在教穆家小姐賭錢?”
“呃……”沛依尴尬,主要是他稱呼自己爲“沛依”也太自來熟了吧?他們見面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歐奇勝眼睛一眯,身上的氣息危險起來。
“咳……”歐令軒輕咳一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沛依小聲附和。
歐子輿嘲諷地說:“原來有些人習慣不回答人家的問題。”
歐令軒皺眉,馬斯若有所思,歐奇勝一臉冷凝。沛依如坐針氈,尴尬地說:“我……我說的不是賭錢……”說完臉色冷下來。你誰啊?幹嘛這樣對我說話?老子又沒欠你的錢!
歐子輿看着她,輕扯嘴角:“抱歉。”
沛依側身對着歐奇勝,不理他。
歐奇勝翹着二郎腿,雙眼深沉,緊緊地盯着歐子輿,似乎要噴出火來。沛依感覺到周圍的緊張氣壓,伸出手,輕輕按住了他手背。他蓦地一笑,反手握住她,對歐子輿說:“大哥想和我家沛依賭錢?行啊,讓我先教教她,不然她可賭不過你,恐怕要輸得哭出來。”
歐子輿說:“賭錢就不用了,我更想看她跳舞。你們沒看過她跳舞吧?”他對馬斯和歐令軒說,“我看過一次,很多年前了,非常好看。現在不跳舞卻跑去演戲,可惜了。”
歐奇勝手一緊,沛依覺得自己骨頭都要碎了。她心中壓抑怒火,恨恨地看了一眼歐子輿。
歐子輿對着她溫柔地笑。
“我們下去吧。”歐令軒痛苦地說。尼瑪這都是什麽事啊?早知道不給丫過生日了!這不是故意引燃戰火嗎?
馬斯冷冷地看了歐子輿一眼,率先站起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他一頓,說:“我去開。”
剩下四人心思各異,都沒說話。
馬斯打開門,看到金安安。金安安往裏看了一眼,問:“你們還在這裏?下面都high起來了。”
歐奇勝一臉漆黑,滿身怒氣。
歐子輿淡淡地說:“令軒,我們先下去吧。”
歐令軒伸手去推他輪椅,對歐奇勝說:“二哥,我們先下去了。”
歐奇勝很想大吼一聲——“滾!”不過他忍不住了,但和顔悅色的話也說不出來,幹脆不開腔。
金安安感覺氣氛不對,目送歐子輿和歐令軒離開,問歐奇勝:“怎麽了?”
歐奇勝沒回答,擡手甩開了沛依。沛依身子一晃,慢慢地垂下手。
金安安眼睛一眯,突然走了進去。歐奇勝回頭:“你和馬斯先下去吧,我們很快就來。”
金安安腳步一頓:“哦……”然後轉身和馬斯一起離開。
馬斯看了他們一眼,将門關緊。
沛依急忙說:“我和他不熟!”
“不熟?”歐奇勝看着她,“那就是認識了?”
“不認識啊!”沛依說,頓了一下,“不是你認爲的那種認識!都是他在說,他說——”
“你不用告訴我!”歐奇勝惱火地打斷她,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伸手将她抱起來。
“歐——歐先生?”沛依吓了一跳。
“閉嘴!”歐奇勝低喝一聲,眼裏是嗜血的味道!歐先生、歐先生……她要這樣喊一輩子!
他抱起她走進旁邊的衛生間,将她放在洗手池前……
結束後,他問:“有沒有弄疼你?”
沛依怯怯地搖頭,不敢看他。
“那我們該下去了……”
沛依突然想起:“你沒用……”
他的臉黑如鍋底,僵硬地說:“忘了!”
“哦……”她也不敢怪他,還好她有吃藥。
“要是……要是有……有的話,告訴我。”
沛依一愣,明白他在說什麽,點了點頭。不會有的,她有吃藥,這種情況下不可能還一次中招。
歐奇勝松口氣,突然很期待她會有,那樣的話……咳,他打理好自己,與她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樓去。
站在電梯裏,沛依搓了搓臉。感覺臉還有些燙,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看出來。
歐奇勝伸手環住她的腰,她主動往他懷裏靠了一點,他一喜,低頭吻她。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外面有人喊道:“嘿嘿嘿——在幹嘛?”
歐奇勝放開沛依,沛依臉紅地埋在他胸口。他扭頭,冷冷地掃射過去,面的楚維拔腿就跑:“來了就好,壽星老等着呢。”
提到歐子輿,歐奇勝的臉黑下來。他拽着沛依的手往包間走去,包間裏有二三十個人,十分熱鬧。他們的出現,沒造成什麽影響。歐奇勝見幾個人圍着歐子輿,沒有過去,而是走到了一邊的空位置。
金安安在旁邊,回頭一看,是他們,熱絡地招呼:“你們來啦?”
“嗯。”歐奇勝松開沛依的手,去拿酒。
金安安眼神一閃,突然問:“奇勝哥,我送你的戒指呢?”
歐奇勝手一頓,慢吞吞地把酒端到嘴邊,平靜地說:“掉了。”
“哦……”金安安略微苦澀,仰頭喝酒。
歐奇勝扭頭看着沛依,沛依僵硬地笑了一下,拿起包:“我想去一下廁所……”
“去吧。”歐奇勝灼灼地看着她。
她點頭,站起身飛快地走了出去。走進廁所的隔間,她幾乎有些站立不穩,整個人疲軟地癱坐在馬桶上。
奇勝哥……戒指……
真的是金安安送的,他們倆……
沛依彎下腰,抱緊自己的手臂,心痛得不能自已。爲什麽會這麽痛?她在奢望什麽呢?本來……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當的關系,不會有結果的關系,她早就知道的。
沛依坐了許久,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歐奇勝發來的短信:掉馬桶裏了?
沛依放下手機,從包裏拿出那顆戒指。看了幾秒,她站起來,想把它丢進馬桶裏去。舉起手時,她的動作卻一頓——這樣好像不太好,她應該還給他,不然她太壞了。
她手顫了顫,又收不回來。她自己說過的,隻要是金安安送的就扔掉,他自己不也說掉了嗎?沛依咬緊下唇,手一斜,戒指從她手中滑落,掉進了馬桶裏,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戒指躺在水中央,水面上一圈波紋,互相蕩漾着盈盈波光。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按了馬桶上面的開關,一股急速的水流沖出,将戒指卷得無影無蹤。
她似乎松了口氣,也似乎更累。她拿着包,走出隔間,一邊走一邊想,自己好壞!可是金安安已經要結婚了,歐奇勝自己把戒指丢了,她就當……從來沒有撿到過。
沛依深吸一口氣,走出廁所,蓦地看見歐奇勝。她動作一頓,歐奇勝皺眉問:“生病了?”
沛依搖搖頭。
“洗手。”
沛依轉身,打開水龍頭洗手,然後走到烘手機前烘手。片刻後,歐奇勝走過來,拉過她往外走。
沛依見不是回包房的方向,問:“去哪裏?”
“回去了。”
“那……你哥哥的生日怎麽辦?”
“他已經活膩了!”歐奇勝愠怒地說。
“……”沛依不敢再說話。
走出不夜城,司機站在歐奇勝的幻影前,打開車門:“老大!”
“鑰匙給我。”歐奇勝說。
司機馬上把鑰匙給他,他讓沛依坐在副駕駛,然後自己開車。沛依系上安全帶,扭頭看着窗外,安安靜靜地沒說話。
歐奇勝也沒說話,寂靜了半天,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來,扭頭看着她:“那個……”
沛依急忙回頭,認真等待他的吩咐。
他不自在地說:“那個戒指……”
沛依心裏一咯噔,他要找她要了?
“我已經找到了,你不要去找了。”他認真地說。
她錯愕,驚訝地看着他。
他以爲她沒聽清,清晰地重複:“不要去找了。”本來就是不重要的東西,他舍不得她蹲在那裏,一寸一寸地尋找。如果她對他用心,也不該用在那種無聊的事情上。
沛依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什麽。難道剛剛是自己在做夢,她根本沒找到戒指,也沒把它扔掉?
歐奇勝伸手,從西裝的内襯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在這裏。”
沛依滿臉驚駭,伸手拿過來。
綠燈亮了,歐奇勝繼續開車。
沛依看着戒指,和她剛剛丢掉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内圈也刻着“齊盛”兩個字。但這枚要新一點,感覺上是剛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