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起怡昭容手裏那塊手帕,就是你給怡昭容的那塊。”小蓉看着我,眼裏有疑惑:“他看了很久,還皺了眉。我們都不敢說話,我悄悄看怡昭容的臉色,她也很緊張,手把袖子攥的緊緊的。”
我心一驚,沈羲遙知道我繡工的針法,之前又将李常在的裙子收走,想來更是清楚我現在的特點,那麽,他看到那手帕,會看出是我繡的嗎?
我突然覺得背上涼涔涔的,原來不知不覺間已出了身冷汗。
“皇上一邊看一邊問怡昭容,他進來時正聽見昭容在吟詩,問吟的什麽詩。”小蓉歪着頭想了想:“昭容娘娘就又說了一遍。皇上說了句好詩,不過他看這帕子,應該不是‘此身何啻似浮萍’,而是應該是‘身世浮沉雨打萍’。”小蓉想了半天才想出來這兩句詩,倒也難爲她了。
我再次一驚,沈羲遙,他多半已經看出了吧。
“然後皇上笑起來,特别溫和,看着怡昭容的眼睛也亮亮的,他說那帕子繡的真好,是不是昭容繡的。”小蓉抓過我手中的裙子,仔細看我在上面的繡花,仿佛是想确認沈羲遙對我的評價是不是真實。
“昭容說什麽?”我已經平靜下來,雖然對未來十分忐忑,但我的命我的前景,并不由我了。
“昭容問皇上是否記得她曾經提起過的一個在繁逝裏受罰的繡娘,皇上給了恩典讓去浣衣局。這帕子是那繡娘爲表感激繡了送來的。”小蓉看着我:“謝娘,你之前真的是在繁逝受罰麽?你犯了什麽錯?”
我犯了什麽錯?我看着小蓉,一時間覺得一切都模糊起來。是啊,我犯了什麽錯呢?我犯的錯,說出來駭人聽聞;我犯的錯,說出來天理難容;我犯的錯,萬死都不足矣抵消。可是,我到底又有什麽錯?
“我之前繡壞了一件衣服,被主子罰去的。後來經查是被誣陷的,所以昭容娘娘求皇上将我送來浣衣局。這事,昭容娘娘不想我跟别人提起,我也就從來沒說。”我的語氣如被秋風垂落的殘葉,有說不盡的哀傷。
“我明白了。”小蓉到底心思簡單,也不再懷疑,或者,我的曾經是如何對于她沒有什麽意義,我現在,和她一樣,不過是浣衣局的一個浣衣婢而已。
“皇上點了點頭,看着我說,是你繡的?”小蓉繼續道:“我連忙磕了個頭,皇上跟我說話了。我當時隻覺得害怕,生怕自己說錯什麽。”
“那你怎麽說呢?”我能想象小蓉這一趟長春宮,一定受了很多驚吓,也有很多驚喜,足夠她日後回味。
PS:第二更
話說我隻是想表達一下,兩人的心有靈犀哈哈。那句“身世浮沉雨打萍”。
此時,沈羲遙同學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體!所以他沒有去接薇兒,同時,身邊有一個替代,所以……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