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一聲厲喝便響在耳邊。
我頓時僵在那裏,隻見沈羲遙的目光飄過來。
“你……”他的語氣裏有不可置信。
我立即跪在地上,頭埋的低低的,不敢說話。我想,現在的我,他不會認出來。而隔了這樣遠的距離,隔了這麽多的梅樹,他也不可能認出我來。
“你……”沈羲遙的聲音裏那份懷疑與淡淡的期盼被風吹散去,隻剩下他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我打了個激靈,記憶深處的一個聲音緩緩浮上來,因爲時間的久遠,已無法辨認。可是我沒時間去想。
雪地上有“嘎吱嘎吱”的漸進的腳步聲,心好似懸了吊桶般七上八下。一時間腦袋似乎也被凍僵了,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而事實上,跪在雪地裏,不說話,做出一幅畏縮宮女的模樣,也是此時唯一和合理的應對了。
“你是何人?”他的聲音淡淡的。
“奴婢……”我的聲音都被這寒風凍啞了:“奴婢是浣衣局的宮女。”
“浣衣局?”沈羲遙的聲音中透了懷疑:“低等宮人,怎能在此?”
“奴婢……”我的唇都在發抖:“奴婢聽說這裏有白梅,好奇……請皇上恕罪。”我連連磕頭,額頭觸在雪地上,并不覺得疼,隻有那寒意滲進骨子裏。
“咦?”沈羲遙沒有理會我,他的腳步在不遠處停下,我聽到他夢一般的呓語:“這是什麽?”
我微微擡了頭,他正停在那亭子旁,因無人在身邊,他的周身落滿雪花,在這漫天大雪中,有中說不出的蕭索。而那比記憶中瘦了許多的身子,也在這滿天的灰白之中,如一張薄薄的剪紙,沒有了君王的穩重高大,卻隻剩下孤寂。
“雪虐……号……然,花中氣……高堅。過時……飄……,……更乞憐。”
“這是……詩?”沈羲遙站在那雪地裏研究了半天,想來因大雪,方才我在雪地上寫下的那首詩,大半已經看不清了。沈羲遙似在極力辨别着,我隻能這樣,跪在雪地裏。
寒冷從膝蓋一點點侵上來。其實我感覺不到有多冷了。隻是知道渾身都在不自主地打着顫,身上落滿了雪花,我甚至能看到睫毛上結的冰,而早已濕透的衣服,現在開始結起冰來。我隻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冰窟窿裏,身體逐漸麻木起來,動都動不了了。
“這是你寫的?”沈羲遙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張了張口,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皇上明鑒,奴婢不認字。”
“可惜,這該是首好詩。”沈羲遙沒有再看我,卻也沒有叫我起來。
“你……”他正要說什麽,院門處傳來一個動聽的女聲,那聲音裏充滿了焦急、驚訝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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