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小心點。”張德海也是一臉急色:“皇陵那邊,奴才先前已經送去棉衣棉被給王爺了,想來……”
沈羲遙聽了他的話,身子猛地一顫,面上的恍惚淡褪了些,換上怒色:“誰讓你自作主張給他送去的?”他的聲音裏有火氣:“他不願做大羲的王爺,你獻什麽殷勤?”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張德海忙跪下:“實在是皇陵那邊禀告,入冬前王爺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老奴這才……這才……”他一面說着,一面小心觑着沈羲遙的神色。
沈羲遙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不願做王爺,朕卻不能不念着手足之情。”他睜開眼,仿佛不堪重負般緩緩而沉重道:“你方才說羲赫風寒嚴重,想見朕一面。你立即派禦醫去治療,治不好,就不要回來。另外,”他猶豫了一下:“朕不去見他。”
張德海諾諾點頭:“奴才這就去。”
沈羲遙點點頭:“你跟他說……跟他說……朕想見的,是裕王沈羲赫,是那個能上戰場,能進書房的沈羲赫。而不是病痛纏身的廢人。”
張德海一怔,看了看天色道:“奴才知道了。”他擔憂地看一眼沈羲遙:“皇上,這雪這麽大,您不如在這樓中休息,奴才這就去傳話,再讓小福子過來。”
沈羲遙眉頭依舊微微皺着,擺擺手:“朕一個人待一會兒。”說着轉身往樓中走去。
我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些,同時爲着他與張德海的話揪緊起來。如此聽來,羲赫在皇陵的日子也很難過。再加上他染了風寒日漸嚴重,想見一見沈羲遙……
我突然不敢想下去。如果他病到想見自己兄長一面的情況,那麽也就隻有一種情況了。
我的心底湧上無盡的擔憂,好像海潮般席卷了所有的情感。我立即放棄了這樣一個能夠與沈羲遙“偶遇”的機會。我不能,也沒有辦法在知道羲赫病重時,去要帝王的寵愛。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在蓬島瑤台那次,同樣的病重,同樣,也是因爲我。可這次,我不會出現在沈羲遙面前了。我怕我的良心會譴責自己,不原諒自己。畢竟,如果不是我,羲赫還是他的清貴親王,還是手握重權的大将軍,他也還是皇帝最信賴的兄弟。而不是如今那個,在皇陵受盡日曬雨淋,夏暑冬寒的罪人。
可是,我們又有什麽錯呢?
一滴淚緩緩流下,我幾乎忍不住眼睛的酸脹。朝後退了退,盡量讓自己隐得更深。我隻盼張德海趕緊離開,沈羲遙回到那樓裏,我就可以回去浣衣局,一心一意做我的浣衣婢,等待年滿25被放出宮去。
也許,無欲無求的過完一生,是我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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