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昭容娘娘的吩咐奴婢怎敢不敬。”知秋谄媚地笑着,目光掠向我,我卻在其中感到一層冷意。
“隻是……”她的笑容頓了頓才道:“不知謝娘的來曆,還望惠兒姑娘指點指點。”
惠兒“哼”了一聲:“怎麽,我家娘娘送來的人,你還不放心麽?”
“惠兒姑娘哪裏話。我怎麽敢對娘娘不敬呢。”知秋的笑容愈發和善,但是嘴上卻不放:“隻是惠兒姑娘也知道,我們這浣衣局地位地下,随便那個主子一腳就能踩死。我是怕,是怕……”她踟蹰着仿佛不知怎麽說。
“我知道了。”惠兒不耐煩地揮揮手:“你放心,謝娘不是犯了錯罰來的。她是昭容娘家的奴婢,已入了宮,可是不慎将面容毀了就不能近身侍候了,她家裏再無人了,也隻有在浣衣局,到了25方能放出去。所以,娘娘便求了皇上将謝娘放在這裏。”
知秋連連點頭:“是了,也隻有浣衣局的奴婢們25就必須出宮了。”她深深看我一眼:“隻是,這臉上的傷,厲害不厲害?終日帶個面紗,總是不好。”
“洗衣服和面紗有什麽關系?”惠兒終于耐不住知秋的“盤問”,“皇上都沒說什麽,難道你置疑娘娘?”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知秋吓得跪在地上。
我連忙扶起她,聲音裏都是無奈和悲傷:“知秋姑姑莫嫌棄謝娘。若不是因爲走水,哪個女子願意掩面過一生。隻是,我這傷疤實在駭人,若是姑姑不介意,謝娘不戴面紗也可。”我說着,掀開面紗一側,露出前一夜我精心在臉上化出的“傷痕”來。
知秋隻看了一眼就唬住了,再加上惠兒在一旁用萬分不滿的眼神看她,她自然不敢上前來摸一摸以辨真僞。
“快戴上快戴上,真是吓死人。”知秋摸摸胸口道:“以後你就都戴着吧,别影響幹活就行。”
我輕輕一笑,深深施禮:“多謝姑姑體諒。”
知秋和氣地虛扶我一把,然後小心地問道:“惠兒姑娘,謝娘到浣衣局來,還需你将内務府的調令給我。”
惠兒一怔,面上一直帶着的傲慢之色悄然淡褪,她的聲音也柔和一些:“這調令,我還不曾拿到。”
“啊?”知秋的聲音突然多了底氣:“沒有調令我若收了她,回頭上面查下來,怪罪的是我啊。”
惠兒無奈地撇撇嘴:“不是沒有,是還沒去取。這陣子太後娘娘崩了,各處都忙得一團麻似的,如何顧得上這等小事。謝娘是皇上親口應允我家娘娘的,怎會有事?等國喪之後,自會送來的。”
惠兒頓了頓,聲音裏都是嚴肅:“難道,你想爲這等小事,惹皇上和娘娘不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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