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即使是最初的日子,隻有自己,卻因着那紅牆深深,心意沉沉,失了靈秀。
羲赫在身後不遠處劈柴,“哐哐”聲一聲聲傳來,在寂靜的山谷中回響,更襯出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境界了。
我淺淺笑開去,目光落在了水邊一株白玉蘭上,手上浣洗的動作慢了下來。
“在想什麽?”羲赫不知何時走到我的身邊,凝視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微微搖了頭,“沒想什麽,隻是看着這春色,不由就沉醉其中了。”
羲赫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隻玉蘭,新摘的,還帶着清晨未消的露珠。他一彎腰,就将那玉蘭别在了我松散挽起的發髻上。
自從出了宮,我幾乎很少戴任何的珠玉首飾,除卻大的節日,平日裏都是挽一個圓髻,用木钗固定,再包一塊藍底碎花的頭巾,
是完全的村婦裝扮。
此時沒有戴頭巾,臨水照影,水中人明麗的容貌更甚頭上那嬌嫩的花朵。羲赫怔怔看了我很久,目光中情意深深,柔情點點,好
似星辰臨落,又似春光投射。
我小心得不去在意,用手攏了攏發髻掩飾去心中細小的漣漪。
繡品在幾次過水之後更加細軟,而圖上的色彩也更加明豔。我又用香花反複熏着,在碧蓮到黃嬸家那日,這一幅“百花争豔”便是能
聞到淡淡繁花的幽香來。
這一日,碧蓮和張大哥回了黃嬸家,黃嬸自然做了許多好吃的,也提早喚了我與羲赫。我見碧蓮穿着我之前送給她的桃色上裳,
配了那條松花色的裙子,在這明媚春日裏,仿若嬌花般明豔動人。見到我她十分高興,迫不及待地讓我看她這一身衣服。
“謝娘,這一身可是讓我在安陽城那些達官家眷中露了臉了。”她盈盈笑着:“不過我按照你的囑咐,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認得繡娘,
隻說是友人從江南之地帶來的。”
我笑應道:“你若喜歡,得空了,我再繡一身給你。年前得了一匹淡粉色的料子,做成裙子最好看呢。你也很襯那顔色。”
其實那淡粉的緞子,是劉公子送來的,我隻将其他幾匹青色、藍色裁成男裝給了羲赫,另外的幾匹女子所用的,卻全部收在了樟
木箱子中。
“不必不必,我知道這繡活最費眼睛。對了,這次來,許老闆特意讓我問問你,上次他托付你的繡品繡好了麽?說是那家催着要呢。”
我點點頭,将手中包裹好的繡品交給碧蓮,她小心地收好。這才與我一起去廚間給黃嬸幫忙。
晚上吃飯時,張大哥與羲赫閑聊着安陽城中流傳的事。張大哥夾一著青菜道:“還真讓你說中了,果然是派了孟将軍到西南駐守。”
碧蓮湊過去:“孟将軍?是上次敗仗的孟将軍?皇上怎麽會派一個敗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