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如閃電般劃過我的腦海。我不是沒有聽說過這樣一段往事,卻總以爲是别人無中生有的故事。
此刻看太後的神情,卻似乎……
可我不敢說,我怕說了,驚了自己多年以來所認爲的,雙親和睦的印象。
“太後……”我遲疑着:“兒臣不敢妄自揣度。”
太後笑了,輕輕拭了拭眼角:“這麽多年,哀家以爲,哀家都要忘記了。”
之後太後的叙述中,我一直是恍惚的,那很久之前的情愛恩怨在她的口中徐徐展現在眼前。
當年的闵小姐,與那時的淩公子,情投意合,暗結同心。
若是沒有那一紙诏書,如今一定會是夫唱婦随,舉案齊眉。那時看來,才子佳人,最是登對。
可是,闵家小姐注定成爲這大羲的皇後,如今的太後,而淩公子,才冠九洲,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要成爲政治場上的翹楚。
即使無奈,即使怨恨,但是皇命難違。兩人隻好小心的收起了情感,接受命運的安排。
這也是爲什麽父親一直鞠躬盡瘁的原因,不全是一個臣子的拳拳赤誠,還有對心愛的人的保護。
這一保護,就是幾十年。
我的母親,那個我的印象中帶着江南柔美溫和的女子,想必是知道的。隻是她也将内心的怨尤埋藏,做好她相國夫人的本分,也
得到了夫君的情誼。
隻是,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父親恐是一刻也沒有忘記年少時的愛情,所以,做什麽,付出什麽,哪怕沒有彙報,都甘之如饴。
沈羲遙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恨父親,他是恨這段經年前的愛情,以及這愛情到如今依舊沒有完全褪去,在他這樣一個天生的帝
王的眼中,這是對皇室的亵渎,是對他至高無上的父皇的亵渎。
所有的一切就化做了對父親的恨,也使他做出了那樣的事。
在我出嫁的前一晚,母親将這簪子給我的時候,臉上有的一層迷霧此時也揭開去,這并非她的陪嫁之物,是父親要它做我的陪嫁
,在這深宮中喚起它本來主人對以前的回憶,從而,來保護我。
可是……我真的就因它得到了保護麽?
可是這隻簪子,卻也帶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回憶,即使這裏面夾雜着腥風血雨與觸目驚心。
“哀家問過遙兒,他是否真的害了你父親。遙兒承認了他之前是有所動作,雖然後來停止了,卻無力回天,來不及了。”
太後慢慢的說道:“哀家聽到後很是震驚,但他對你父親的恨,是來自長久的壓抑,哀家懂。可是哀家不懂,你爲何在确定了遙兒
做的事後,反失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