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開口到:“柳妃沒有給玲珑繡什麽。這個,玲珑應該是能穿的。朕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說着目光就空洞起來,然後落在了我的小腹上,有絲希冀。
“太醫怎麽說?”他突然問了一句,我看着他,他的眼窩有些深陷,略帶瘦削,眉宇間有掩藏不住的焦慮和憂心,還有點點的不悅。
我想,這份憂心,應該不是僅僅來自玲珑的病,也不會是皇室的私事。
對于他一個帝王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這個如畫的江山。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上前一步,拿起身上的一方絲帕爲他擦拭着衣上未幹的雨水。
他愣了片刻,有些不自然和僵硬。我一笑,在離他這麽近的位置,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龍誕香的氣息,還有雨水生冷的
味道。
“皇上可是爲了西南的戰事憂心?”我擡頭看了他的眼睛,他閃過一片訝然,我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麗妃遲遲沒有進位是我猜測的唯一根據,雖然之前她的父親倒是打了幾次的勝仗,可是進入蜀地的崇山俊嶺之後,就鮮有什麽消
息傳來,麗妃之前的得意也漸漸的消退。後來是因了父親的病和之後的事,我什麽都不去想不去顧及,此時,一切都靜下來的時
候,才突然都能了悟。
沈羲遙沒有說什麽,隻是一直注視着我的眼睛,我沒有躲閃,他終歎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西南那邊……”他的聲音低沉,眉頭緊皺,手也不由的握成了拳。
我看出了他心中的不甘與氣惱,卻也是無可奈何的惆怅寂寥。
“朕不知對孟翰之說過多少次,蜀地不同尋常,要他謹慎再謹慎,可是,還是被之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如今可好了,大敗,三千
首騎全軍覆沒!”
沈羲遙額上青筋隐約可見,看得出他壓抑了許久,許是從得到這消息就開始了吧。
可是那朝堂之上他不好如此的發作,畢竟是要端着君王的氣勢,什麽都不能表現出内心的亂,要起着安定民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