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把極簡單的扇子,雪白的,上面有一首詩,“結根挺涯涘,垂影覆清淺。睡臉寒未開,懶腰晴更軟。搖空條已重,拂水帶方展。似醉煙景凝,如愁月露泫。絲長魚誤恐,枝弱禽驚踐。長别幾多情,含春任攀搴。”
那字是我熟悉的,在那雪白的紙扇上他的字通篇連貫,一氣呵成,疏密得體,輕重适宜,蒼勁有力。
這詩也做的極好,我看着柳妃癡癡的看着它的神情,心裏莫名的難過起來。
我想伸手将那紙扇拿到手上,柳妃一個轉身将那扇子護在胸前,那麽小心,她的眼睛裏有淚一滴滴淌下,我看了一眼在我身邊的惠菊,輕聲到:“惠菊,你先下去在門外候着吧。”
惠菊擔心的說到:“娘娘,”她小心且害怕的看了一旁的柳妃一眼:“娘娘,您一個人在這裏,可以麽?”
我點了點頭不再看她,惠菊腳下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走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柳妃回過頭來,她看見坐在一邊的我,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她的嘴角越揚越高,最終卻彎折了下來,我看盡了她眼中的悲傷和她抽動的嘴角,突然她又擡起頭一步沖到我的身前拉着我起來:“你走,你來做什麽?你現在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
她終于大叫出聲,外面的惠菊推門一個箭步進來,我一回頭喝到:“誰讓你進來的?下去。”
柳妃兇惡的看着我:“這下,我成了這個模樣,你可以滿意了吧。”她仰天長笑起來,那笑讓我心裏發凜,一陣的寒戰。
“我想,你誤會了。”我慢慢的說着,自己的聲音平和,隻是想讓她也平靜下來。
我用鎮靜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中也帶着溫和,柳妃漸漸止住了那悲涼的笑,安靜下來。我側一點頭示意她坐在我的身邊,柳妃腳步動了動卻沒有邁出,我一笑說到:“怎麽,你怕什麽?”
說完也不看她,隻是四下打量着她住的這個房間中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