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知說什麽,說什麽。他一句“回娘娘話”,一句:“小王”的,我聽了難受,我相信他也是,他的口氣雖然平和,可是我能感覺到那聲音中的克制。
“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他脫口而出,我有些怔怔,擡頭看了看他,他的目光也看着我,就仿若那個夏天的清晨在那漫身的荷花中他看我的眼神,那麽溫和,那麽憐愛。
我一低頭輕摘下一朵新開的小菊,看着那柔和的色彩輕輕的說到:“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輕嗅了下,清香中淡淡的苦,像極了養心殿裏那焚着的香,我的心略一沉,手一松那菊掉落在地上,他正要彎腰去揀,我淡聲到:“不了。”
他僵了僵站直了身,我們不再看對方,後面的芷蘭和侍從站着,我感到有目光緊緊的在身上形成了枷鎖,風吹在身上已不再柔和清涼,我隻覺得好累,這樣與他講話,這樣的舉止,雖然我開心見到他,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麽不見也罷啊。
他也很是不自在。我又邁開了步子,很慢,與他隻能循着家禮說幾句話。
不知不覺的走着說着眼前就是紫碧山房的出口了,我看着那嫩黃的盡頭回頭跟落了我半步的他淺笑着說到:“王爺與皇上還有聚,不用送了。”
聲音差點哽咽起來,輕咳了下,手不由的捂在了腰上的傷口處,他的眼裏滿是擔憂,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和無奈。
我朝他笑笑讓他放心,自己看了一眼芷蘭,他恭身到:“小王恭送皇後娘娘。”
我腳下快了幾步,可是還是忍不住略微的回頭,他在那片嫩黃中彎了身子撿起什麽,我鼻子酸了起來,微低了頭,芷蘭上前問到:“娘娘,您沒事吧。”
我輕聲說着:“又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