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城上空中,螺旋槳快速轉動的聲音隆隆傳來,一架小型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城北地面上,副駕駛艙内匆匆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此人一身戎裝,身高七尺有餘,手拿短槍怒氣沖沖的樣子,赫然就是六十九師師長趙冠英,人稱‘趙瞎子’。
“一群廢物、飯桶,老子不就去武漢開了個會,怎麽就出這麽大的事情,養你們有何用。”剛下飛機的趙冠英就沖着來迎接的屬下一陣大罵:“現在情況如何了,襲擊咱們的究竟是哪個不開眼的紅匪。”
前來迎接的一幫軍政大員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臉上感到火辣辣的。雖然窩囊,但也不敢在趙瞎子面前反駁。其中就包括黃安縣縣長廖光、六十九師參謀長任榮靖等人。
“師座,情況是這樣的,就在您剛去武漢不久,東門就遭到一股紅匪夜襲,領頭的就是吳光浩,守城的将士潰不及防就丢失了東門,我軍與紅匪激戰兩個多小時,由于這股紅匪火力強大,戰鬥經驗豐富,戰況一時呈膠着狀态,不過,劉存吾、張克強團長他們還是有能力擊潰來犯之敵的,請您放心。”參謀長任榮靖還是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說。
“啪。”
一聲脆響,參謀長任榮靖臉頰上多了五個手指印,頓時感到火辣辣的,趙瞎子怒不可遏:“混蛋,豬腦袋,紅匪火力強大,難道我們的軍火庫就沒有重武器了嗎,都是一群廢物。”
“轟轟轟……。”
趙瞎子話音剛落,城南緊接着發生地動山搖般的大爆炸,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照得黑夜如同白晝,就連身處城北的趙瞎子雙腳不由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怎麽回事,難道…難道軍火庫出事了。”趙瞎子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滲,雙目瞳孔一縮:“不好,軍火庫遭到了襲擊,吳光浩我操你娘的蛋蛋,老子跟你勢不兩立,任榮靖你愣着幹什麽,馬上糾集部隊前去支援。”
“師座,我……。”任榮靖剛想說去了也是白去,軍火庫早就成了一片廢墟,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時候觸碰他的怒火,那根本就是找死。
“有問題嗎?”趙瞎子滿腔怒火地目視着扔滞留在原地的任榮靖。
“沒,沒問題,我馬上調動部隊把他們給挫骨揚灰了。”這時候的任榮靖哪敢說個不字,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留下來的唯有黃安縣縣長廖光等一幫軍政大員滞留在原地默不作聲,這時候誰也不敢去觸碰趙瞎子的眉頭,任榮靖就是前車之鑒。
“吳光浩,老子不把你挫骨揚灰就不姓趙,傳來下去,打死匪首吳光浩賞金一百兩,活捉賞金五百兩。”趙瞎子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吳光浩送了他這麽厚的一份重禮,這個仇如果不報,恐怕趙瞎子晚上睡覺都得惦記他百八十遍了。
…………
“阿嚏,誰在背後罵老子。”
城南的連環爆炸讓吳光浩出于極度亢奮之中,不經意間就爆了句粗口,在看戰場形勢,那是一片好轉,不明真相的白匪,還以爲城南又湧進了一股紅匪呢?擾亂的他們個個都無心戀戰,要不是有一幫指揮官在前線坐鎮,恐怕他們早就潰敗了。
“王樹聲,馬上傳令下去,等特務營回來了,馬上撤退。”
吳光浩雖然興奮,但還不至于失去了理智,畢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還是懂的,何況這次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在這裏損耗過多的有生力量。
“吳軍長,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邱師傅他們回來了,看樣子收獲還不少啊!”王樹聲剛要領命,卻見到南邊側面街道走來了一幫人,看裝束,卻是邱固元他們無疑,而且肩上背的、手上拿的都是些好家夥。
“嗯~卻是好家夥。”吳光浩順着方向看去,眼睛一亮,因爲在他們身上吳光浩見到了他熟悉的馬克芯重機槍,在以前的戰鬥中繳獲過,所以吳光浩一眼就能辨清,不過遺憾的是,好東西都給了紅四軍,給了張國焘,如今能夠在次見到,吳光浩别提有多高興了。
“馬上做好撤退準備。”
經過新一輪火力壓制,邱固元他們總算有驚無險的回到了黨的懷抱當中,看着他們手中的輕、重機槍,最激動的莫過于吳光浩了,向他最敬重的老嶽父來了個熊抱之後,說道:“好樣的,閑話以後在叙,我們要馬上撤退。”
“吳軍長,王師長,南、北方向忽然湧出兩股援軍,估計是麻城、黃陂增援而來的敵人,人數不下于二千人。”
“砰砰砰……轟轟轟。”
“該死的,偵察員早幹嘛去了,要是再晚撤出來就該被包餃子了。”吳光浩剛帶着部隊撤出東門,就見到撤在最前的三營營長韓東山前來報告,而且野外還不斷湧出大部隊,密密麻麻的,能看到的也隻是黑夜中不斷噴着火舌的槍口,轟鳴聲滾滾而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偵察員,麻城、黃陂的敵人都是有備而來,早在之前吳光浩派出去的偵察都被白匪給幹掉了,要不是吳光浩他們撤得快,如果再耽誤幾分鍾,形勢就真的是十死無生了。
“姥姥的,韓東山,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你們三營負責斷後阻擊敵人,邊打邊撤,把他們引向草子坡,記住,要裝得狼狽一點。”吳光浩靈機一動,心中已有定計,好計策就是在緊急情況逼出來的。
“請吳軍長、王師長放心,三營保證完成任務。”韓東山堅決地說。
留下三營阻擊敵人後,吳光浩便帶着大部隊不敢耽擱,開始向老巢天台山方向回撤。說是大部隊,加上傷兵滿打滿算也就六百來号人。吳光浩粗略估算了下,黃安一役,死亡人數不下于一百來号人,讓吳光浩無比蛋疼的是,這可都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老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