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中央紅軍剛剛結束了蔣介石的第三次大圍剿,粉碎了敵人三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根據地内本應歡聲鼓舞、喜氣洋洋的,卻由于紅三軍軍長黃公略同志犧牲,整個根據地内沉寂在一片沉痛當中。
毛偉人親自主持了黃公略的追悼會,并提下挽聯:‘廣州暴動不死,平江暴動不死,如今竟犧牲,堪恨大禍從天降;革命戰争有功,遊擊戰争有功,畢生何奮勇,好教後世繼君來。”
飛将軍黃公略也是黃埔三期的,同時也是他周恩來的好學生,想起黃埔三期的老黨員,如今死的死、走的走,也唯有吳光浩這一顆被開除黨籍的火種了,感歎道:“老毛,犧牲的人永遠犧牲了,但活着的人還是得好好活着,鄂豫皖的吳光浩同志已經帶着部隊南下了,我真擔心他腦子發熱一時不理解咱們的苦心,帶着部隊投奔國民黨去啊”。
“恩來,你跟他師生這麽多年,如果連你都這麽認爲,咱們一番苦心豈不是付諸東流。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毛偉人點上一根煙,話雖是這樣說,但雙眸還是不時地目視着西邊的鄂豫皖方向,嘴角始終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回顧武漢方面,武漢綏靖公署主任何成浚爲了配合從安徽合肥增援而來的厲式鼎部,決定在剿匪的前一晚召開軍事會議。
與會者有:何成浚、趙冠英、葛振山、陶鈞、徐源泉、蕭之楚等人。
何成浚指着對面一位年輕的秀才開始介紹:“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對面這位就是楊秘書長(既楊永泰)派來的國防參議員兼鄂豫皖‘剿共’副秘書長李同輝先生,李秘書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策反已經南下鄂東北的匪首吳光浩,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會議室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過後,衆人目光這才開始重新打量眼前的秀才,此人面色白淨,帶着一副這年頭秀才該有的近視眼鏡,在何成浚的介紹之後,李同輝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鋼筆,向在場的人微微示意。
“精明能幹、鎮定自若。”這是與會者對李同輝最好的評價了,要知道這些都是國民黨久經沙場的大将,閱人無數,能夠得到他們這麽高的評價,這說明李同輝表面功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該有的面子都給了,接下來就是談正事時候,隻見何成浚雙手向會場壓了壓,示意衆人靜下來:“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晚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商量明天的圍剿計劃,爲了吸取前兩次的失敗教訓,這一次鄂豫皖三省出動的兵力不下于五萬,呈扇形方陣向紅匪展開攻擊,就算不能把他們全部剿滅也要把他們徹底趕出鄂豫皖。”
“這次會剿蔣委員長非常重視,爲了确保這次會剿萬無一失,諸位将軍務必要做到精誠團結、共棄前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覺悟,我已經在武漢機場爲你們準備二十五架飛機,隻要你們需要支援,飛機随叫随到。但是,我醜化說在前,你們誰要敢給我尥蹶子……。”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報告何主任~緊急軍情。”一名作戰參謀匆匆走進來。
“沒看到我們在開會議嗎?瞎了你的狗眼啊!”作戰參謀打斷了何成浚的長篇大論,這讓他很是不爽,就像人家睡了他小姨子似的,皺着眉頭說:“念”。
“是。”作戰參謀暗暗捏把汗,這才打開電報說:“黃安告急,今天晚上忽然有一股紅匪主力夜襲了黃安東門,現在東門失守,六十九師此刻正與紅匪展開激烈的巷戰,并請求支援。”
“什麽~。”何成浚還沒發話,一旁的趙冠英坐不住了,一臉的難以置信:“**主力不是都聚集在豫東南麽,什麽時候跑到我黃安這邊來了,不是,我說你沒有看錯吧,兩地相隔一百多裏路,難道他們插上翅膀不成。”
身爲這裏的老大,何成浚陷入了沉思,别說他趙冠英不相信,就連他自己也是一臉疑惑,不過~如此重大軍情豈能作假,消息如果是真的,這無疑是打亂了他們全盤計劃,讓何成浚陷入兩難境地,同時何成浚基本可以确認,襲擊黃安縣城的就是匪首吳光浩部。
何成浚目露兇光:“既然他如此的不識趣,不挫一挫他的銳氣是不肯就範的了,趙師長你馬上回去穩定軍心,伺機反擊,陶軍長、葛師長,你們二人回去之後立刻調動部隊前去支援,徐源泉、蕭之楚你們二人分别從武勝關、孝感出發,直接抄了他們的後路。”
目送一幫将領出去之後,何成浚到不擔心他們會延誤時間,因爲就在去年中原大戰後,南京的老蔣就托他的夫人宋美齡在美國購置了一大批小型直升飛機,南京政府控制的大部地區綏靖公署都配備了這些小型飛機,目的就是讓這些封疆大吏方便指揮作戰。
“李秘書長,你的策反工作恐怕要延誤些時候了,況且你難得來一趟武漢,就先小住幾天,你看如何。”何成浚對着仍在做記錄的李同輝客氣地說。
“何主任客氣了,邊打邊談豈不是更有把握。”李同輝放下手中的鋼筆,神情自若地注視着何成浚,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雙方就這樣目視着好一會,何成浚嘴角不覺抽動了下,哈哈一笑來掩飾自己的失态,同時暗暗佩服李同輝單槍匹馬去當說客。這份膽魄和膽識何成浚自認不及,話說自古就有:雙方交戰不斬來使的慣例,但李同輝的舉動,足以讓何成浚對他的客氣轉變爲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