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路上,調整了心态的吳光浩可謂是神采奕奕、精神飽滿。騎着馬不斷地來回催促着部隊加快行軍速度,當走到軍部機關随軍醫院的時候,見到穆舒她們兩姐妹依然在忙碌着照顧傷員,吳光浩走上前,關心問道:“穆舒同志,好點了嗎?”
能見到吳光浩在百忙之中來看自己,穆舒也是很開心,但聽聞吳光浩這九唔搭八的話語,穆舒臉上飛起一片雲彩,很不滿地瞥了眼吳光浩。嘴上卻說不上來,也不知道他吳光浩是關心她的私密處還痛不痛,還是關心她的膝蓋處。
這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的吳光浩,咳嗽一聲,從衣兜裏拿出一瓶正宗的藥酒,糾正态度說:“穆舒同志,這是上好的專治跌打骨傷的藥酒,是我今天早上特意在新集老中醫哪裏買來的,來——拿着。”說完,吳光浩下了馬,把藥酒遞給了穆舒。
“吳參謀長,自打您和我姐姐去了一趟潢川之後,怎麽突然間這麽關心我姐姐,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秘密,還有,我跟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您就怎麽這麽确定,一眼就看出來了。”一旁的穆婷感到疑惑,刨根問底地注視着吳光浩,同時也說出了穆舒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
一時之間,兩姐妹的目光全都注視在了吳光浩身上,大有不說出來就跟你拼命的架勢。
被她們兩姐妹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吳光浩哈哈一笑,賣弄關子道:“想知道答案了吧,這好辦,先交學費再拜師傅。”
“切——不說拉倒。”穆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很明顯,她還是極想知道答案的,隻是礙于面子,不想被吳光浩看貶了她罷了。
吳光浩也不再打趣,眼看着先頭部隊都要接近武勝關了,便解釋道:“其實呢?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這就需要敏銳的觀察力了,你姐姐穆舒看我的眼神跟你不同。”
看着她們姐妹倆都在認真地聽着,吳光浩繼續嚼舌道:“你姐姐看到了我,眼神裏除了迷戀就是愛護。而你就不同了,你看到了我,清澈的眼神裏除了單純還是單純。現在明白我爲什麽能夠分辨出來了吧!”
穆婷認真看了看她姐姐的眼神,看着她姐姐被吳光浩說得臉色通紅通紅的。宛如一個熟透的蘋果,然而在穆婷的眼裏,這并沒有什麽不同,依舊一臉不服地說:““首長——你騙人,哪有你說得那麽邪乎,我怎麽就沒有看得出來。”
吳光浩上了馬匹,遠遠地丢下了句話:“小丫頭,你還别不信了,要相信科學,科學的判斷才是最有力的證據,懂嗎?”吳光浩雖然已走遠,但話還在空氣裏回蕩着。
當部隊開至武勝關路東的三裏城地區後,曠繼勳首先派紅十一師攻打李家集車站。李家集的一個營部隊當看到紅四軍向這邊猛撲過來時,守敵不敢應戰、慌忙逃竄,留下的隻是一座空空如也的車站。
部隊在車站短暫地休整了一下,準備再次攻打柳林車站的時候,這時,吳光浩發話了,隻見他制止道:“曠軍長,先不急着走,讓我觀察觀察先。”
這時的吳光浩明顯感到了什麽,話剛說完,就冒着大雪紛飛走到鐵路軌道裏,衆人雖然不解,但曠繼勳還是命令部隊原地待命。
留心感覺了下,腳上很明顯有不爲人察覺的微微顫抖,這就說明不久将有一架列車往這邊開來,吳光浩不敢怠慢,迅速趴在軌道裏,用耳朵留心的聽着這架列車與車站的距離。
這時部隊的戰士們和指揮員們都紛紛回過味來,都知道此刻吳光浩在幹什麽。大半的人還是覺得這事不靠譜,世上哪有這麽邪乎的人,不了解吳光浩的戰士都紛紛懷疑他這是在作秀,就連曠繼勳、餘笃三、蔡申熙、陳奇等人也不例外。但還是有一部分人覺得吳光浩真的發現了什麽,比如老紅一軍的許繼慎、曹大駿、徐向前等人。
經過好一會的細聽,吳光浩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走了回來,對着曠繼勳他們說道:“曠軍長,餘政委,經過我的觀察,距離李家集三十多公裏外正有一架列車往這邊開來,依照列車的速度來看,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這裏,我們應該選擇有利地形埋伏好,把他們一舉全端了。”
吳光浩的話讓人即感到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能夠判斷出有列車要經過已經夠驚人了,現在連列車距離和時間都給你一一算清楚,如果判斷準确,那他吳光浩自然不是凡人,隻能當作神人來看待了,如果判斷不準确,部隊也沒有什麽損失,丢人的也隻是他吳光浩一個人。曠繼勳權衡利弊得失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
就這樣,紅四軍在曠繼勳的帶領下,說幹就幹,當即在李家集以南三公裏的軌道上發現了一處極好的埋伏地點。這裏是軌道的拐彎處,軌道兩邊是一座座山頭,山頭上樹林茂密,是一處極好的隐蔽處。
在曠繼勳的号召下,戰士們有條不紊地搬着一塊一塊巨大的石頭堵在了軌道上,形成一道堅固的封鎖牆,同時還在封鎖牆後邊五十米外開外的軌道上埋下了大量的炸藥,以防列車強行通過,一旦列車強行通紅,戰士們就能随時拉動長長的引線,把列車炸毀,當然,這是做最壞的打算。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曠繼勳就開始布置戰鬥任務了。以二十八、三十一團埋伏在左側的山頭上,三十二、三十三團埋伏在右側的山頭上,以二十九、三十團原地待命,待列車完全停下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堵住列車的前後路。由于不知道列車裏裝的是什麽,爲了保險起見,軍部并沒有考慮讓炮團參戰,如此一番四面包圍,敵軍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難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過了吳光浩預想的一刻鍾,但列車依舊沒有來,戰士們開始有些煩躁不安了,畢竟這種嚴寒天氣,戰士們手腳很容易凍僵、凍傷。
就在戰士們堅信吳光浩是在亂出馊主意的時候,軌道前邊一陣巨大轟鳴聲傳來,緊接着,地面上開始顫抖起來,仿佛地動山搖般的震感,讓戰士們無不提起精神,感到又歡又喜,看着吳光浩現在的眼神那更是奉若神明起來。
站在臨時指揮部的曠繼勳、餘笃三兩人相視了眼,紛紛感慨:“如此不世出的軍事奇才,真是百年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