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卧室裏床單上布滿了血迹,吳光浩并沒有感到内疚,反而感到要爲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責,看着她熟睡中還露出幸福的表情,這幾天東奔西跑的也确實難爲她這麽一弱小女子了。回過頭來想想穆舒也挺可憐的,雙親遇害,從此兩姐妹相依爲命,穆舒甚至爲了她可以犧牲一切,沒有一絲抱怨,這樣癡情的好姑娘,吳光浩是真正動心了。
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假期,吳光浩于心不忍地拍了下她那彈性十足的美臀,并叫醒她道:“舒兒,咱們要回去了。”
“光浩哥,現在什麽時候了,我怎麽睡過頭了。”朦朦胧胧地醒來的穆舒,看着比她還早的吳光浩,穆舒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現在還早呢?但今天咱們必須要回部隊了。”吳光浩邊講一邊遞過衣服給她穿,畢竟這種天氣最容易着涼了,兩人經過一番洗漱吃早點之後,便開始準備出發了。
當穆舒走出宅院的時候,由于昨天摔倒了膝蓋還沒有完全好,整個人都差點站立不穩,她全身無力,特别是某個巢穴,隐隐作痛。如此狀态,吳光浩豈能放心。
牽來了馬匹,吳光浩走上前抱起穆舒那嬌小的身軀往馬匹上放,随後,隻見吳光浩一個側身就躍上了同一坐騎,攬着她的***說道:“舒兒,你一人騎一匹馬我不放心,咱們同騎一匹馬吧!”
吳光浩如此的關心、體貼,穆舒心底感到從未有過的美滿和幸福,但還是不無憂慮地說:“那這一匹馬怎麽辦。”
“不要了——駕。”吳光浩大喝一聲,抽動缰繩,馬匹非一般的沖出了城門,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一陣微風吹來,兩人消失在了潢川的大路上。
傍晚時分,經過一天馬不停蹄地趕路,兩人終于回到了新集。目視着由遠到近地新集縣城,新年帶來的喜慶可謂是喜樂融融。還沒等吳光浩、穆舒他們進城,鞭炮聲、嬉笑聲就随之而來。跟現在潢川相比之下,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回到紅四軍總部門口,吳光浩剛要進去,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好像在争論着明天出兵的事宜,吳光浩不敢耽擱,在守衛兵的敬禮下,快步走進了指揮部。
“老吳,你可算回來了,怎麽樣,潢川那邊情況如何咯。”這時,曠繼勳第一個發現了進來的吳光浩,并迫不及待地端來了一碗水,詢問着情況。
随着曠繼勳的詢問,衆人這才停止了争論,目光聚集在了吳光浩的身上。
吳光浩歎了一口氣,想來這一路也是口渴了,喝了碗水潤了潤吼,這才說道:“情況非常糟糕,整個縣城就像人間地獄,革命群衆們死的死、逃的逃,就連我妻子秋玲同志和肚子裏的孩子都犧牲了。”提起往事,吳光浩不禁感到潸然淚下。
“啪。”桌面上傳來一聲巨響,隻見曠繼勳怒氣沖沖地說:“這幫狗娘養的,這還是人嗎這。老吳——查出是誰幹的嗎?老子要活劈了他。”
“曠軍長,您冷靜點,現在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今國民黨反動派即将要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二次大規模圍剿,這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以大局爲重,配合中央紅軍粉碎他們的圍剿,況且您也得聽吳參謀長把事情原委說完啊!”紅四軍政委餘笃三耐心地勸告。
聽聞反動派就要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二圍剿的時候,吳光浩也是倍感意外,但想想這也是自己報仇的最好機會,如果能調動敵人,說不定夏鬥寅部也會來參戰,吳光浩當即說道:“是敵十三師夏鬥寅部幹的。”随後把事情原委、所見所聞統統都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說道:“如果紅四軍配合中央蘇區的作戰,我建議我軍再次西出平漢線,從而調動周邊的敵人,減輕中央紅軍的壓力。”
“好,既然吳參謀長都同意再次西出平漢線配合中央蘇區作戰,這筆賬以後在跟他們算清楚,命令部隊做好戰前的準備,争取明天一早再次西出。”曠繼勳是最後一個拍闆決定的,随後從桌面上拿上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吳光浩,仿佛是讓他節哀順變的意思。
點上火的吳光浩猛地吸了口煙,在餘笃三、曹大駿的安慰下,濃厚的煙草在肺裏環繞了一圈之後就噴了出來,看着噴出來的煙轉眼間就煙消雲散,吳光浩自嘲地笑了笑,仿佛還真是應了那一句話,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吳參謀長……。”這時,指揮部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曠繼勳他們剛要走出門口,隻見徐向前和程訓宣夫妻兩人就闖了進來。
“曠軍長、餘政委、曹主任。”徐向前、程訓宣夫妻兩人敬禮之後,看着一旁的吳光浩仍默默地抽着煙,大惑不解,随即将目光轉向了曠軍長他們身上,
曠繼勳他們沒有出聲,隻是點點頭,陸續的走出了指揮部。
“吳參謀長,我聽回來的哪位女同志說,秋玲姐她,她犧牲了,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一向大膽潑辣、喜歡直來直去的程訓宣,此時正兩眼淚汪汪地注視着吳光浩,等待着他的回複。在她的眼裏,她多麽的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吳光浩又何嘗不想呢?
看着程訓宣出現在此,吳光浩也是頗感意外,這時,吳光浩不答反問道:“噢——原來是訓宣同志,你不是被調去了當程維德村婦聯主任了?怎麽會跑到前線來了呢?”
“我問你這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呀?”程訓宣同樣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本來好好的姐妹倆,就這樣離去了,此刻的她已經是潸然淚下了。
看着依然默不作聲的吳光浩,程訓宣更加确定了這是事實,同時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吳光浩這一副嘴臉,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看着你新歡走路的樣子我就覺得有問題了,在你妻子屍骨未寒之際,就和新歡勾搭成奸,秋玲姐看錯了你,她枉死了。”說完,程訓宣一臉寒心的走出了指揮部。
“訓宣、訓宣。”
生怕她有什麽意外,徐向前匆匆地追了出去,吳光浩歎了口氣,整個指揮部陷入了一片甯靜,隻見他喃喃自語地說:“我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