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雙方都穿着國民黨軍的服裝,敵軍又完全辨認不出是敵是友,士兵找不到軍官,軍官找不到士兵。眼前的形勢國民黨軍士兵可謂是兩眼一抹黑,見到可疑的士兵就一梭子彈掃過去,或者直接給他來一個手榴彈,仿佛整個縣城都是自己的敵人,正當他們爲自己的戰果感到自豪的時候,發現被自己打死或者炸死的原來是自己熟悉的人,這種狗咬狗的事情可謂是屢見不鮮了,由于心理上帶來的恐懼,促動了脆弱的神經,迫使他們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了。整個局面可謂是亂成了一窩粥。就算此時孫武在世,也挽救不了國民軍的這次慘敗了。
潢川縣城前門,由于城内的敵軍無法面對這種魔鬼式的戰鬥,前來投降的敵軍那是絡繹不絕,估計不下于二千多号人了。同時也有不少國軍的頑固分子,唆使别人和他一起,企圖沖出城門,但城門上哪三挺捷克式重機槍豈是吃素的,還沒等靠近城門,就被打成了篩子。這些頑固分子的下場,同時向那些企圖準備逃跑的不安定分子敲響了警鍾。
“吳師長……。”這時,林柱中匆匆走過來請示道:“如今前來投降的敵軍是越來越多了,我駐守的這邊守衛的戰士才三百多号人,現在俘虜都快要塞滿城門了,你看——能不能把這些俘虜換到别的地方去啊!”
“塞滿了也得塞,你沒看到現在的戰鬥還在繼續嗎?怎麽沒見守衛城防後門的鄭政委來報告嫌俘虜多,就你他娘的事多,再說了,俘虜集中了好控制,分散了反而不易控制,你在稍微多看着點,估計現在戴政委帶着部隊快要到了。”
仿佛爲了應驗吳光浩說出去的話,林柱中慣性地瞥了眼潢川城門的正前方,這不看還好,一看讓他吓一跳,指着正前方驚訝道:“師長,你還真神了,說到曹操——曹操就到,戴政委——他們真的來了。”
“這也值得你如此驚訝,身爲一名優秀的指揮員,平時多動點腦子不費電。”吳光浩暗自竊喜,想不到剛一說就到,正爲自己一番“運籌帷幄”得到驗證感到滿意呢?挪過望遠鏡,遙望着正前方,吳光浩解釋道:“羅山距離潢川差不多三十公裏,我們以急性軍的速度二個小時就能趕到。但按照我軍平常的步伐走,一小時跑十公裏的标準,三個小時來一趟足矣。通訊兵二個小時前就已經回來報告,說戴政委他們已經帶着部隊往這邊出發了。現在距離通訊兵回來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如果再不來那就肯定遇到緊急情況了。”
“老吳,部隊我給你帶過來了。”這時,城門下,騎着吳光浩那匹瘦的皮包骨的戰馬率先趕來的戴克敏,對着城牆喊道。
“好——馬上讓第一大隊和第五大隊進城看管住前、後門的俘虜,槍炮混成團在城外原地待命。”城防上的吳光浩看着剛來的部隊不僅人數翻了幾倍,而且裝備也換了一茬,心裏也是倍感交集。同時對着林柱中說道:“打開城門。”
正當這些俘虜想着紅軍會如何對待他們——感到焦躁不安、生死渺茫的時候。不多久——隻見城門下再次響起了‘吱咯吱咯’的開門聲。如久旱盼甘霖的開門聲頓時讓這些國軍的俘虜欣喜若狂起來,因爲在他們的眼裏,他們已經看到了能夠逃生的希望。
但是,紅軍會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呢?他們的希望會不會演變成失望呢?答案是肯定的。隻見城門完全一打開,城外早已準備就緒的紅一大隊同志紛紛荷槍實彈的沖進來,國軍的俘虜還沒等完全在這一夢境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國軍的弟兄們——我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我的名字叫吳光浩。”爲了能夠穩定住這些躁動不安的俘虜,同時也傳達給哪些仍在城裏戰鬥的國軍将士聽,吳光浩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個大喇叭,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對着喇叭大吼道:“相信國軍的弟兄很多人都聽說過我的名字,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國軍的弟兄們投降之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在這裏,我吳光浩——可以明确的告訴你們,我們共産黨人、我們紅軍優待俘虜,是絕對不會屠殺手無寸鐵的國軍弟兄。請你們放寬心,隻要你們呆在原地不動,不說話、不煽動情緒,戰争結束之後,我吳光浩保證你們能夠和家人團聚。同時—也講給哪些仍在戰鬥的國軍弟兄,不要再爲國民黨蔣介石賣命了,你們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非嫡系部隊,是一支雜牌部隊,永遠都得不到重用。隻配給國民黨蔣介石當炮灰,摸着你們的良心問問,對得起你們的親人嗎?”
“我不要當炮灰,我要回家。”
“對,我們不當炮灰,我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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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太精彩了,我好久都沒聽到老吳你這麽感人的招降術了,簡直讓我回味無窮呐。”這時,走上城防的戴克敏簡直一副陶醉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不知是褒獎還是捉弄,聽起來讓人感覺總不是那個味。
這時,城防下一名戰士快速地走上來,前來報告,說:“報告吳師長,戴政委,敵獨立旅旅長楊天渠和幾名副官在敵指揮部均已被我軍俘虜,現在部隊正加緊肅清城内殘餘之敵,請首長示下。”
“報告兩位首長,敵軍的軍火庫已經被我們拿下,現在徐副師長正在統計當中,請首長示下。”
“嗯——好,下去吧!”吳光浩點點頭,雖然這場戰鬥勝利了,但勝利的喜悅依然無法彌補他那忐忑的心情。畢竟太殘酷、太無人道了,戰後留下的縣城恐怕早已經千倉百孔了,不知道又有多少老百姓遭受着無妄之災。這場戰鬥歸根結底終究是他謀劃的。
仿佛看穿了吳光浩心事的戴克敏,歎了口氣,勸道:“老吳,其實這并不是你的錯,正如你所說,這場戰鬥的始作俑者無疑就是蔣介石了,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搞獨裁,發動四一二革命政變和汪精衛的七一五反革命政變。處處殘害我共産黨員,迫害無辜的人民。弄得整個中華大地民怨沸騰、烽煙四起,就算我黨、我軍再有說服力和号召力,内戰也爆發不了。相信潢川縣城的百姓也會理解我們的。況且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善後的問題,幫助老百姓重建家園,救治受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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