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沒底歸沒底,但身爲一級首長,吳光浩必須裝作一副信心滿滿地樣子,等待總攻的命令到來。正所謂士氣可鼓不可洩,何況才剛剛拿下前沿陣地,戰士們正士氣正旺,如果讓戰士們看到他愁眉苦臉、毫無信心的樣子,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正當吳光浩考慮該如何拿下武勝關的時候,許繼慎傳達的命令下來了。
“師長,許軍長讓我們馬上發起總攻。”通訊員挂了電話,同時也打斷了吳光浩的思考。吳光浩點點頭,看了看将要黑的天,與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跟敵軍拼了。當即拿起望遠鏡說道:“告訴前線指揮員,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拿下武勝關。”
“是”。
離發起總攻命令剛過五分鍾,槍炮混成團的五雷轟頂就率先向敵軍發出了怒吼,憑關隘固守的敵軍哪見過如此兇猛的炮彈,紛紛被炸得皮開肉綻,四處躲閃,但敵軍終究是兇悍、臨戰經驗絕對豐富,緩過一陣後,敵軍就已經摸清紅軍的大炮數量是有限的。
“砰”
“同志們——給我沖!”
這一次,第一大隊政委王樹聲率先開了槍,緊跟着,早已準備好的戰士們,互相扛着雲梯向關隘沖了過去。
此時的師指揮部已經向前線移動了接近三百米的一處高地上。差不多接近敵軍炮火的攻擊位置。爲此,還有不少的前線指揮員出來勸阻,但吳光浩态度堅決。理由也很充分:“指揮部設置在這裏,完全可以俯視整個戰場的态勢,從而從容地改變部署。”
利用望遠鏡吳光浩看到,整個戰場——紅軍戰士們如潮水般地向關隘推進,但好景不長。在這四面環山寬不到二百米地戰場中,紅軍戰士越接近關隘,就會越受到敵人密集的火力阻擊。每前進一步,就會有大量的戰士倒在了沖鋒的路上。紅軍面臨的形勢再次越來越不利。
“第三大隊是怎麽搞的,爆破隊到現在都沒能推進到城門下,還有,爲什麽隻聽到我們這邊的戰鬥,南面策應的紅二師爲何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戰鬥的聲音。”眼看着形勢越來越危急,吳光浩就越感到不安,對着通訊員說道:“馬上打電話去詢問紅二師爲何到現在還沒有展開戰鬥。”
“是”
說完,通訊兵立刻撥打了紅二師的電話。
話說這次擔任爆破隊的是第三大隊一個班的戰士組織起來的,有政委江竹清同志親自帶領前去炸毀敵人的城門。由于敵人的火力密集,又是居高臨下掃射,加上紅軍的炮火支援有限,爆破隊一度成爲了敵人的打擊目标。爆破隊的指戰員們抱着炸藥包還沒沖到城門下就被敵人一片掃射,打成篩子。眼看着就要交待在這了。
江竹清咬咬牙,爲了大局考慮、爲了革命勝利,當即對着僅剩最後一名爆破隊員說道:“小楊同志,拿炸藥包來。”
“政委——我去,如果我,我犧牲了,請不要告訴我父母,免得讓他們擔心。”說完,還沒等江竹清搶過炸藥包,小楊同志留下了最後幾句話,當即奮不顧身地扛着炸藥包往前沖。
然而,你趴下還好,一站起身來,敵人的子彈是無情的,還未等小楊同志邁出幾步,就被敵人一梭子彈掃過來,當場被打成了篩子。
“小楊同志”。看着最後一名爆破隊員滿身是血倒在了沖鋒路上,江竹請可謂是嘶聲裂肺,在這凄涼的喊聲中,還是無意中驚動了關隘上的敵人,敵人雖然看不清趴在草叢裏的江竹清,爲了保險起見,敵人的重武器還是圍繞着發出聲音的地方打了幾梭子彈過去。隻聽見“噗噗”那麽兩聲子彈入肉聲發出,江竹清感到一陣陣劇烈刺痛,仔細一看,後腰部、大腿均中了槍。江竹清咬咬牙,想到此時還不是倒下去的時候,堅強的意志還是促使他借着夜色不斷地往前爬、往前滾。
“小楊同志,我江竹清發誓,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來到小楊同志跟前,江竹清用力地扳開了他的手,拿過炸藥包,回盼了下身後的戰士們。殊不知,身後的戰士員、指揮員們忙着趴在交通壕裏戰鬥還不忘一直目視着他們,看到這種情況,紅軍戰士們紛紛留下了沉痛的眼淚。
“老江、不可以啊!”身爲他的老搭檔倪志亮,可謂是絕望不已。
“江竹清同志……”。晏仲平、王樹聲、廖榮坤、曹學楷、等同志紛紛哀痛不已。
此時的江竹清同志搖搖頭,目視着戰友們流露出了留戀的笑容,大概的意思透露着我先走一步了,替我多殺幾個反動派。無聲的告别之後,江竹清咬着牙不顧身體裏流出的血繼續匍匐前進。
“掩護——機槍手掩護。”這時,不知道是誰說了喊了那麽一聲,還沉寂在悲痛的戰士們,紛紛拿起手中武器咬牙切齒地爲江竹清同志打掩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咬着牙的江竹清拖着流血不止的身體繼續匍匐前進,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當距離城門接近十米的地方時,江竹清笑了,而且是勝利的笑容,拔出炸藥包的引線,高呼道:“紅軍萬歲、革命萬歲”。說完,江竹清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城門猛撲了過去。
城門下,“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城門連同江竹清的身體一起被炸的粉碎。
“同志們,爲咱們江政委和所有犧牲的戰友們——報仇,殺光這些反動派——沖啊!”王樹聲站了起來,一番慷慨激昂之後,率先向城門大開的武勝關沖去。
“滴滴答答……。”殺紅了眼的戰士們剛要沖上去爲犧牲的戰友們報仇,然而,後方的司号員卻吹起了撤退的号角聲,一時之間,整個陣地上的戰士們不知道是該進呢?還是該撤退?
“怎麽回事,爲何這時候吹響起了撤退的口号聲。”沖回來的王樹聲大聲地質問。很明顯,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沖上去就代表着勝利,悶着一肚子怒火的戰士們誰不想爲戰友們報仇,可爲難的是,撤退的号角聲已然想起。沖上去就是違抗軍令。
“老王、老倪、老廖、老曹、老林、老鄭,恐怕我們的後方出了大問題,軍令如山倒,我看我們還是先撤,畢竟總部首長的安全最爲重要。”第一大隊大隊長晏仲平權衡利弊之後,對着指揮員們說道。
“難道江政委的犧牲,就這麽的不值嗎?”自老搭檔江政委犧牲後,哭的最傷心的就屬倪志亮了。
“軍令不可違,如之奈何啊!”晏仲平安慰着,随後趁着敵軍還未有所行動,晏仲平号令道:“同志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國民黨這個仇,咱們先記着,以後再找他算賬。現在大家聽我号令:全體立正,向後轉,跑步走。”
各位看官-求鮮花、求收藏,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