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進的敵軍眼看着前排自己的兄弟被打成了篩子,卻也奈何不了陣地上的紅軍戰士,慣性的動作使得他們陸續開始趴下去,雖然第四大隊裝備簡陋,但居高臨下兼近距離的打擊還是迫使得敵軍擡不起頭來。隻能借助草叢爲掩護進行反擊。但依然改變不了敵軍被動的局勢。
新編十四旅臨時搭建的指揮部中,緊緊距離前方浴血戰場不足五百米,此時用望眼鏡遙望着戰場态勢的戴民權已經被仇恨的怒火給沖昏了頭腦,紅軍炸毀了戴民權部大半的戰略物資,這口氣無論如何他也咽不下的。如果此刻的戴民權稍微冷靜地想想,利用一個團的兵力圍住并牽制住紅軍,然後在派兵增援彭啓超部,到時候鹿死誰手還真猶未可知。這也正是吳光浩的高明之處,早在大戰爆發之前吳光浩就對戴民權的性格給徹底摸透了,隻要掐住戴民權他的命脈,打中了他的軟肋,戴民權他非得跟你拼命不可。一副拼命三郎的性格。嫉惡如仇、今天事,絕不會拖到明天,這就是戴民權的真實寫照。
此時的戴民權隐隐約約地感覺到如再不設法消滅眼前的紅匪增援寶山戰場,恐怕彭啓超部就真的兇多吉少了。必須盡快解決戰鬥,雖然大半的戰略物資被摧毀,但戴民權憑借優勢兵力消滅眼前的紅匪還是很有信心的。有了這樣的想法,消滅眼前敢和自己作對的紅匪的想法更急切了,當即對着作戰參謀吩咐道:
“立即傳令下去,十分鍾之内把剩餘的炮彈全都給我轟出去,務必給我把山坡轟平了,然後在調集三個團的兵力分三路把**徹底鏟除,娘的,老子不活了。”
“是、師座”作戰參謀快速地記錄下來之後,大聲地敬禮之後就匆匆出去布置了。一旁的新編十四旅旅長姚天池無奈地歎了口氣,遙望着身旁的作戰參謀遠去,他心裏清楚,在這裏多耽擱一分鍾,彭啓超部就多一分危險,仗打到這份上,如果在不明智點,敗亡是遲早的事情,與其在這裏死磕着,還不如改變戰法。想通之後,姚天池鼓足了勇氣一針見血地說:“師座,前面的**不過幾百号人,兵力又分散,與其在這耗着,不如我軍改變戰術,兵分兩路,一路由您率領直接馳援寶山戰場,一路由我統領把前面的**圍住,待消滅**主力之後,前面的**就算插上翅膀也難逃啊。”
“姚旅長,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怒氣未消的戴民權直接就對着一旁的姚天池破口大罵,看了眼姚天池沒有再進一步進言的意思,戴民權深呼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這次的**指揮官吳光浩恐怕你還不了解,此人乃是黃埔高才生出身,善于出奇兵,打伏擊、殲滅戰,就連去年鄂豫兩省剿匪總指揮劉峙司令員都在他手底下栽了個大跟鬥。可見此人用兵不凡。如今我們大半戰略物資都毀于一旦,如果置眼前的紅匪于不顧馳援了新編十三旅,可能就是進得來出不去的結局了。”
“師座,您的意思是……”姚天池仿佛看到了光明,一臉期待地問。
”報告師座、旅座,新編十三旅與我們的聯系中斷,電台也沒有信号來源。”
“形勢惡劣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然卻沒想到會如此惡劣,如今隻能投石問路走一步算一步了。同時我相信,新編十三旅是不會令我失望的。”
………………
“通通通”一陣火光在國軍的陣地上閃出,差不多十顆迫擊炮彈帶着巨大的呼嘯聲,破空而出,以弧形的角度落在了紅軍陣地上,頓時,剛剛還在厮殺的陣地瞬間就陷入了火海,來不及躲避的紅軍指戰員瞬間就被掀起了十幾人,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殘肢斷臂了。這還不算完,一輪炮彈轟完過後,還沒等紅軍喘上幾口氣,緊接着密集且連連不斷的炮彈又落在了山坡陣地上,整個陣地幾乎完全被猛烈地炮火所覆蓋。
幾乎每顆炮彈落下都會帶走幾名指戰員的生命,面對着雨點般源源不斷地炸彈轟炸,紅軍各級指戰員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身身軀呼籲戰士們卧倒,以躲避無情的轟炸。許多優秀的紅軍指揮員就這樣被炸彈炸得屍骨無存。整整十分鍾的轟炸,紅軍賴以狙擊敵軍的小山坡陣地像被犁了幾遍,炮彈轟過之後光秃秃的,就連紅軍的交通壕都被炸得平了,大多趴在交通壕的指戰員都被埋在了塵土之中。
“咳咳……,狗日的白狗子,咱跟你沒完。”塵土上伸出了一雙手,在雙手的扶持下,從泥土中冒出了個人頭了來,此人滿臉硝煙,灰塵覆蓋了面孔,完全認不出是誰,一番掙紮過後從泥土中出來還沒踹上幾口氣,隻見山下密密麻麻地國軍以梯隊的陣式向山坡推進。距離陣地不足三十步之遙。此時的山坡基本被犁平了,以前的十五米高度被炮彈轟過之後不足十米了,跟平地幾乎沒什麽區别。
“還有沒有喘氣的,能喘氣的都給我打。”
“白狗子,你家林爺爺來啦”
“哒哒哒……。”剛爬上來的中年紅軍拿起僅有的一挺重機槍就是一梭梭子彈不要命地往國軍士兵身上招呼。無情的火舌一下子吞沒了十幾個沖在最前的國軍活靶子,轉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林大隊長,我來助你……”
“白狗子,老子跟你拼了……”
“拼了……”在槍聲的影響下,埋在山坡泥土下的紅軍戰士一個接着一個爬了起來,接連不斷地拿起手中的步槍還擊快要沖上來的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