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趴在地上的士兵如林大赦,敬禮瞬間就一溜煙地跑去了。
“倪志亮、江竹清。”望着硝煙彌漫、火光沖天的戰場,先頭部隊形勢越來越危急了,話不多說,轉過身來沉聲道:“命你二人率領第三大隊埋伏在側翼的左邊樹林裏,準備接應。”
“是”。二人敬禮後,迅速地組織部隊前去埋伏了。
“林柱中、鄭行端。”面對着第四大隊,我命令道:“命你二人率領第四大隊埋伏在側翼右邊的樹林裏,準備接應。”
“是”。二人接任務後,就匆忙去布置了。
這樣的場面紅三十一師是不多見的,面對着敵裝備精良的二個正規團,又有十幾挺重機槍和無數的迫擊炮,許多我軍戰士連迫擊炮是什麽樣都不知道。就被敵軍的炮彈炸得陣地上滿目瘡痍、肝膽欲裂。一些剛入伍不久的新戰士哪見過這樣的情景,首先慌了神,立馬就兩腿發麻準備向後退去。開始的時候還是小規模的撤退,随着時間的推移,轉瞬之間演變成了大規模撤退,新兵蛋子基本就跑光了。
此時的戰場打得十分慘烈,我軍先頭部隊的戰士依然是拼死血戰,頑強拼搏,大有一種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氣勢,新兵的潰逃,徐向前和戴克敏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卻是無計可施。
“報告副師長,黨代表,師長命令我們緩緩後撤。”前來報告的士兵終于趕到前線了,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就趴在徐向前旁邊陣地上報告。
“好……大家快撤,快撤。”徐向前指示着大家,大聲呼喊道。
此時的桂步蟾已經是身受槍傷,血染軍裝了,目光環視了下受傷的戰士們,爲了不拖累大家,他毅然地對着徐向前、戴克敏講道:“副師長,黨代表,你們先撤,我們這些走不動的來掩護你們。
徐向前見此,擺擺手……來到他身旁二話不說扛着他說道:“胡說八道,桂步蟾同志……你是我黨最優秀的同志,危急時刻,我們能丢下你們不管嗎?你走不動了,我來背你走。
桂步蟾忍受着巨痛,掙紮地吼道:“副師長,在這樣拖下去,大家誰也走不了,我們這些受傷的個人安慰不算什麽,關鍵時刻,犧牲我個人,可以保全大家,我桂步蟾對得起黨、對得起黨中央了,你們快點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副師長、黨代表,桂黨代表說的不錯,我們這些受傷的戰士願意留下來,爲了掩護大部隊撤離,我們願意犧牲。”旁邊一個受傷的戰士毅然站起來,面不改色地說道。
“對……爲了掩護大部隊撤離,我們願意做出犧牲。”受傷的戰士們吃力地站起來,激動地說道。
“可是……撤……快撤。”面對一群慷慨激昂的受傷戰士,爲了顧全大局,不怕犧牲小我的精神,掩護大部隊撤離,徐向前還能說什麽,頓時心生一股豪言蕩氣,轉過身來,撕心裂肺地吼道。
視線轉回到鐵子崗這邊,第三、第四大隊在我号召下,剛剛做好埋伏的準備,就見到前線潰退下來的新兵,剛開始的時候還是一二個,見到如此狀況,我後背頓時感到涼飕飕的。不大一會兒功夫,潰退下來的士兵就演變成了三五成群了。當時我面色就挂不住了,二話不說就拿起輕機槍匆匆走出來,對着潰退下來的士兵問道:“怎麽回事,前線戰況如何了。”
旁邊的一個新兵蛋子認出我來了,面色恐懼地說道:“師長,敵人太厲害了,我們……我們頂不住啊!”
聽完他們這麽一說,我頓時面色大變,額頭青筋凸起,也管不了新兵蛋子了,對着兩翼的第三、第四大隊的戰士們講道:“弟兄們,自從我三十一師組建的那天起,就從沒丢下過自己的兄弟,那一場戰鬥不是生死與共、禍福同享,我吳光浩沒别的本事,現在前線的弟兄們有難了,我吳光浩義不容辭願意爲弟兄們兩肋插刀,站在這裏的都不是孬種,願意跟我去的,拿起你們的武器跟我走……。”
“殺過去……爲死難的弟兄們報仇。”老曹也不甘落後,立馬舉起手中的首槍大吼道。
“殺過去……爲死難的弟兄們報仇。”戰士們群起沸騰,舉起手中的武器高昂地吼道。
“好……弟兄們都是好樣的,都是我吳光浩的好兄弟,現在拿起你們的武器跟着我……向前沖。”面對着一群嗷嗷叫地戰士,我滿意地點點頭,率先拿起機關槍向前沖。
“沖啊……爲弟兄們報仇。”戰士們也不敢落後,拿起自己的武器從兩翼的陣地上沖殺出來,奮勇當先地跟在我後面吼着,一群驚愕過後的新兵蛋子,雖說沒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面,沒經曆過血與火,心生恐懼,但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僞君子,也是一個義字當頭的好漢,胸中都有一腔熱血,猶豫了一陣後,也都跟着拿起武器有樣學樣地沖殺過去了。
當我率領着一幫兄弟趕到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徐向前率領的殘部往我這邊後撤,兩個先頭大隊本來就有180來号人,眼前撤下啦的不到80号人,看着他們灰溜溜的樣子,我趕緊沖上前,急切地問道:“其他的人呢?哪去啦!”
話音剛落,就聽見前方陣地轟鳴幾聲傳來,頓時火光沖天,照得黑夜如白晝一樣,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但此刻戰士們的心情十分悲痛,面露愧色。
“師長,咱們還是趕緊撤吧,敵人很快就會追過來了。”戴克敏搖搖頭,無奈地說。
此刻看到他們的神情,和剛才的爆炸聲,我就已經猜得**不離十了,肯定是自己的人拉響了手榴彈,和陣地上的殊死一搏了,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悲憤地說道:“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