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玉終于按耐不住出手了,這一鞭子,她用足了勁,直接打得連青皮開肉綻。
連青原本是打算卯足了勁忍着,但是這一鞭子下來,直接疼的她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頓時冷汗涔涔。
宋清玉說的實在沒錯,這根鞭子上的倒刺紮進皮膚裏,毒液又癢又痛,好像有火焰在上面來回的燒灼一般,反複的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甚至沒有辦法暈過去。癢是持續的,深入骨髓的,但是卻沒有辦法用手去撓。這一回,連青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生不如死是什麽感受。
“怎麽樣?滋味不錯吧?是不是如我所說的那般,妙不可言?”宋清玉滿意的看着她,咯咯地笑着,手裏的鞭子一下一下的在空中揮舞。
連青死咬着牙,咬的嘴裏都滲出了鮮血。
疼痛刺激着她,讓她無比的清醒,清醒的看着宋清玉醜陋又猙獰的容顔,心裏已然恨她恨得不能自抑!
她真是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了她,後悔沒有直接離開襄陽城,離開宋家!
如果當初她不那麽信任連墨,也不會死在他的手裏,如果她不那麽信任宋清月,也不會留在宋家。
說到底,這一切會發生,都是因爲她連青太蠢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發誓,若是這一次能夠活着離開,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也絕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響徹着皮鞭抽打肉體是發出的聲音,以及宋清玉張揚狂笑的聲音。
不知道什麽時候,連青的意識已經昏昏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之中,身體的劇痛緩緩地散去,自己的靈魂仿佛與身體脫離了開來。
她的世界仿佛進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她以爲她自己已經死了。
“夠了!”就在宋清玉準備繼續抽打時,陰暗的角落裏忽然走出來一個曼妙的身姿。
宋清月似乎在這裏已經看了許久,卻到現在才站出來,她聲音清冷道:“家主可沒叫你打死她,她若是真的死了,我看你怎麽和家主交代。”
“她哪有這麽容易死,我看這丫頭命硬得很呢!”宋清玉一臉兇狠地說着,眼裏卻有了一些緊張害怕之色。不管怎麽說,宋連青的身份還是一個馭獸師,家族怎麽可能會真的要她的性命!隻是讓她逼出那個人而已……
之前宋清玉是打紅了眼,此時被宋清月這麽一說,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看連青整個人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而且還垂着腦袋一動不動的,當真以爲她斷氣了,一下子就心慌了。一把扔掉手裏的鞭子,她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去托連青的下巴,想要看看她是否還活着。
“啊!”宋清玉沒想到她的手一碰到連青的下巴,剛剛擡起,連青便倏地睜開了眼睛,眼裏散發出懾人的鋒芒,直接被吓了一跳。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手,連青忽然張口,猛地咬住了宋清玉的手指,隻聽得“咔”的一聲,直接将宋清玉的半截手指給咬了下來。
“啊啊啊!”手上的劇痛,宋清玉痛苦的尖叫了起來,完全沒有想到此時的連青還會有反擊之力!
她痛苦不堪的捧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的整個人渾身顫抖。
“呸!”連青用力的将自己嘴裏的斷指吐在了宋清玉的臉上,雙眼通紅的瞪着她,嗓音破碎了一般,“疼麽?我承受的,可比你要更甚一萬倍!”
“宋連青!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宋清玉兩眼通紅,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張牙舞爪的朝着連青的臉抓去。
宋清月剛才一直冷眼的看着,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輕易地讓宋清玉殺了連青的,立即上前阻攔,并且命自己的貼身侍女将宋清玉帶回去療傷。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連青确實差點就暈過去了,但是她卻爲了籌備剛才那一擊,硬挺着醒了過來,強大的精神力,就是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連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裏真不是滋味,你知道麽……”等這裏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宋清月緩緩地靠近連青,卻始終與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我想……你也等這一天很久了吧……”連青一臉嘲諷的看着她,頭上的冷汗凝聚成水滴落進眼裏,刺痛着她的雙眼,她卻是不敢閉眼,生怕自己就這麽暈過去了。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學會馭獸術的?若說沒有人教你,我真是不信,若說有人教你,怎麽你都變成如此凄慘的樣子了,他還不出現?難道說,連那個人也背叛了你?”宋清月依舊是一臉的溫柔的說着,她最讨厭的就是想宋清玉那樣撒潑的人。
“呵……你覺得現在的你,還配知道我的事?”連青一臉諷刺的說道。
“連青,你不要這麽說,我并沒有對你怎麽樣呢,我沒有用自己的雙手打你的臉,也沒有用鞭子抽打你,你爲什麽要這麽看着我,你這個樣子,我會很傷心的。”宋清月緩緩地說着,看着她的眼神,透出幾分憐憫。
“呸!”連青一臉厭惡的朝她吐口水,隻求能夠惡心到對方。如今她被鎖成這樣子,除了還有這張嘴可以動以外,已經沒有别的反擊之力。
宋清月那裏是宋清玉那樣的人可以相比的,輕易的躲開了去。
她依舊笑語嫣然的看着連青,眼裏卻閃着惡劣卻有些興奮的光芒。
對,一如連青所說的那樣,她也等這一天很久了。
從袖口之中取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她拿着瓷瓶在連青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這是上好的“外傷藥”對于你身上的傷口很有好處,來,我幫你上藥。”宋清月巧笑嫣然的走到連青的身後,看着她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傷口,不由得啧啧道,“這麽深的傷口,這宋清玉也真是狠心,竟然下得去手,女孩子若是往後留下了疤痕,可是不太好看……”
說話間,她打開了手中的瓷瓶,将裏面細碎的粉末輕輕地撒在翻飛的血肉之上……
“啊——”
牢房中突兀的傳出連青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那樣的凄慘,那樣的淩厲,那樣的悲戚,又是那樣的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