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重騎兵在作戰中的作用并不大,至少沒有想像中那麽大,不過因爲重騎兵的巨大攻擊性,存在也就有其合理性了,關鍵是看如何運用這支重騎兵。
重裝甲騎兵根本是一個功能非常單一的兵種,除了沖鋒的輝煌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脆弱的。所以,重裝甲騎兵除了自己帶有充當步兵和輕騎兵作用的扈從以外,還需要相當數量的其他兵種加以配合,基本不能獨立完成一項綜合的作戰任務:比如一場戰役。
重裝甲騎兵本身并不裝備弓箭,一旦他們沖上去,他們的後陣--扈從、弓箭手、步兵們就都暴露在蒙古人的重騎兵攻擊下(蒙古人的重騎兵隻不過是裝備比較厚重,但也基本上是皮甲和重要部位的少量的鋼質甲片,基本上和歐洲的輕騎兵或者上馬步兵是一個防護檔次)。
往往一場戰役打下來,沒有頭也沒有尾,十天半個月是常事。這邊的戰役沒有結束,蒙古人突然一夜之間從面前消失,等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跑到自己後方攻下好幾個城堡了!蒙古人的後勤保障十分簡單--每個士兵都可以靠着簡單的肉幹、淡水、野菜、馬尿等歐洲人匪夷所思的東西保持戰鬥力數個月,他們可以從莫斯科出發,馬不停蹄(一人二馬)的用半個月時間奔襲到匈牙利,也可以穿過險阻的喀爾巴阡山脈突然出現在波蘭的平原上。
對于這樣的敵人,缺乏組織和統一的歐洲無法與之對抗,尤其是蒙古人還擁有俘虜的宋人的更加匪夷所思的攻城技術和化學武器,這就是簡陋的歐洲城堡完全顯得不堪一擊。對于這種敵人,不僅重騎兵的戰術和兵種已經不合時宜,就連整個歐洲的國家政權形式能否保障自己的安全也值得懷疑了。
中國古代的重裝甲騎兵好像也隻有南北朝的鐵浮屠能夠真正的稱爲重裝甲,由于本身出身于遊牧民族,重裝甲騎兵的擁有者很容易的就意識到了這兵種的缺陷和成本,也由于亞洲人本身的體能限制,很快的就改良了重裝甲的配重,使他們可以更多的依靠自己,而不是扈從。
後來的戰場上,尤其是隋末唐初,重裝甲騎兵也曾扮演重要角色,但是這時候的重裝甲騎兵已經成爲了相對概念--他們是裝甲更加完備的輕騎兵,他們有靈活的四肢、強大的弓箭或馬弩,不需要更多的扈從,不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工作;他們是精挑細選的強壯的老兵和武術高手,他們可以長途奔襲,因爲他們的重量可以被一般的馬匹承受而不一定非要精良的戰馬,他們可以下馬戰鬥,也可以跋山涉水。
這種重騎兵的裝甲隻是重要部位加厚而已,更多的保護來自他們手中的重武器和嚴格的團隊作戰,他們的戰鬥力很強,但是速度和機動性仍然不如輕騎兵,而且面對長矛步兵組成的方陣和弓箭手的箭雨仍舊缺乏對策,他們最終還是用來充當近衛軍和戰役最後的決定性力量,但絕對不是戰場上最經常用到的兵種。
往往他們還沒有出現,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随着唐朝期間的不斷對外擴張和内戰,輕騎兵,尤其是貧窮遊牧民族的輕騎兵,漸漸的顯露出大集團運動作戰的明顯優勢:奇襲,輕騎兵可以單兵種完成綜合任務,重騎兵則不可以。面對輕騎兵和漸漸成熟的步兵方陣戰術(中國有名的“陣法”),重騎兵越來越成爲儀仗用具,退出了中國古代的戰場。
李烨不是沒有考慮過重騎兵的優缺點,也正是因爲李烨綜合各方面的優劣後,才決定組建一支小規模的重騎兵軍隊,配合飛龍輕騎進行作戰。
輕騎兵的戰術在于靈活機動,其實戰争上正面的厮殺隻是一場戰役的轉折點,并非是整個戰争的全部,擊敗敵人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才是整個戰役的重點。縱觀中原與北方少數部落之間的戰争,要想擊敗北方少數部落軍隊并不難,難道的是要追的上、殺的死、絞的幹淨,往往最後與北方少數部落之間的戰争,結果都是打赢了卻沒有對北方少數部落傷筋動骨,這樣的戰争過不了幾年還會發生,也往往是拖垮中原的主要原因之一。
雖然李烨很清楚遼東半島和契丹之間的戰争,最後也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契丹才會這樣有恃無恐的對遼東半島發動戰争,這樣的事情李烨不想發生,李烨在考慮最大程度的消滅契丹有生力量。
從開始組建飛龍騎開始,李叔汶就一直吃住在軍營中,不過李叔汶并不是這支軍隊主将,這支軍隊的主将是:李忠士、李勇士。選擇兩人的原因是忠心,其次是兩人非常适合擔任這支軍隊的主将,這支軍隊算得上是一直多國部隊,漢人占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是靺鞨人、奚人和新羅人,這些人可以說都是驕兵悍将,也隻有像李忠士、李勇士這樣的勇士才能真正領導這支軍隊。
雖然李叔汶很想成爲這支軍隊的主将,但是考慮到李叔汶的武力和經驗,李烨不得不放棄這次機會,其實這支飛龍騎主将的最佳人選是速拉丁,可是卻不能大材小用,所以李叔汶才想通過這次機會提高自己的武力和經驗。
想成爲飛龍騎的騎兵,首先必須具備騎射雙絕,然後是要有團體精神。戰場可不是一個人表演的舞台,就算武藝超群的将領,在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面前,往往也隻能甘拜下風,好漢難敵四手、亂拳打死師傅就是這個道理。
飛龍騎的騎兵要說個人素質絕對沒有問題,可要是說指揮如臂、整齊劃一,這可不是一天、一個月可以訓練出來的。
李烨和敬翔到達軍營的時候,飛龍騎正在訓練攻擊陣型,隻見一千名騎兵緩緩的控制着戰馬奔跑的速度,每一名騎兵之間都保持着相同的距離,無論是向左還是向左,隻要最前面的将領手中的旗幟一動,後面的騎兵隊形也随之産生變化。
這是飛龍騎在練習整體的協調性,不要看着再簡單不過的訓練,要達到揮灑自如、來去如風的地方,還不知道需要走多長的道路。
“叔汶,感覺怎麽樣,有什麽體會沒有”
李叔汶要說騎術和射箭,還真的下過不少的功夫,可要說到指揮騎兵作戰,“回禀郡王殿下,這三個月來,某算是服氣了,指揮步兵和騎兵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僅自己的騎術要好,而且還要注意軍隊整體協調性,在運動中尋找攻擊的目标和出手的最佳時機,戰場的機會稍縱即逝很難把握”。
李烨欣慰的拍拍李叔汶的肩膀:“叔汶這段時間領會的不少,步兵有步兵的作戰策略,騎兵和步兵講究的不一樣,兩者沒有多少的可比性。對付草原少數部落最好的辦法,就是大規模的使用騎兵,可是現在遼東半島還不具備這樣的實力,不過這些劣勢可是用裝備彌補,也不見得就不能戰勝少數部落的騎兵”。
李叔汶一直都想從步兵改成騎兵,但是李叔汶的騎兵經驗太少了,李烨當然不可能将一支騎兵軍隊交給沒有經驗的李叔汶率領,不過李烨還是準備給李叔汶一個機會。
這時,李忠士、李勇士也走過來,向李烨施禮道:“參見郡王殿下”。
“現在飛龍騎訓練的如何,什麽時候可以上戰場練練手。”
“回禀郡王殿下,飛龍騎剛剛完成整天協調性的訓練,現在才進入齊射訓練階段,上戰場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最好是小規模的接觸,有什麽問題還來得及修正。”
“恐怕沒有時間了”,李烨轉身往營房走去,走進作戰室中道:“契丹突然增兵五萬,現在已經在安市城下屯兵十五萬,看來是準備向遼東半島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就在半個月前,李烨和契丹達成了人質換牛羊的協議,果不出李烨所料,人質釋放之後契丹并沒有撤軍,反而增加軍隊準備與遼東半島大幹一場。
“背信棄義,沒有想到契丹人竟然一點都不遵守諾言。”
“契丹人可沒有這麽想,他們當初答應撤兵,但是可沒有說什麽時候撤兵。”
“這不是欺詐嗎?”
“算不上欺詐,是兵不厭詐,當初本王就說過,契丹軍是不會輕易撤軍的,如今契丹損失了幾萬頭牲畜和上萬兩黃金,這口氣讓契丹人如何能咽得下去,這場戰争早晚是要打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