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的大管家熊義泰就是宋威肚中的蛔蟲,隻要宋威一猶豫,熊義泰馬上就能幫宋威想到辦法:“宋相,如今密州等地盜匪不斷,宋相爲何不率軍平亂”。
這兩年密州和沂州一直有盜匪作亂,雖然沒有發生攻破城池的事情,但是各地的起義軍還是讓密州和沂州的官員苦不堪言,都希望宋威能夠帶兵剿匪,可是這與新城有什麽關系。宋威不解道:“熊大,你這是何意”。
熊義泰陰險的一笑,走到宋威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見宋威哈哈大笑道:“好計謀”。
宋威見宋玉不解,也不點破道:“既然玉兒想中秋節後去萊州向劉刺史‘請期’,爲父就與玉兒一同前往”。
新城的誘惑力那裏能比得上嬌滴滴的美人,聽到宋威與自己一同去萊州,宋玉差點蹦了起來:“多謝父親,不知父親準備什麽事情啓程”,宋玉恨不得馬上就啓程前往萊州,最好第二天就與劉娥完婚。
宋威對這個嫡出的兒子是一點沒有辦法,自己的兒子是什麽貨色,知子莫如父,知道又能怎麽樣,難道還能把宋玉殺了不成,隻希望宋玉娶了劉娥後,性格脾氣能收斂一些。雖然宋威很想馬上出兵,可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事情哪有宋玉想的那麽簡單,而且這件事情要做的相當隐蔽,不能讓人抓住痛腳才行,哪能冒冒失失的行動這不是給人留下口舌嗎?
不管怎麽樣,熊義泰的計劃還是讓宋威動心了,如果計劃能夠實施,不僅是即墨、新城,就算是萊州和密州都會掌握在宋威的手中。宋威雖然是平盧藩鎮的節度使,可是手中隻有兵權,沒有财權和官員的任免大權,這和河朔三鎮可不一樣,那是老牌的藩鎮,從安史之亂開始已經百餘年了,手中掌握着幾州百姓和官員的生殺大權,依然就是坐擁幾州之地的土皇帝。
宋威很羨慕河朔三鎮,可是宋威不敢跟唐朝堂公然對抗,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各州的刺史、縣令都不是宋威的親信,要是他們不跟着宋威一起對抗唐朝,宋威豈不是一個光杆司令。現在王仙芝和黃巢的起義讓宋威欲望膨脹,各地的節度使不是擁兵自重,就是被手下的驕兵悍将逐出轄地,整個大唐的亂象已生,這時正是這些野心家的樂園。
如果這次利用剿匪的機會,乘機把密州、萊州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宋威手中就有了五州之地:青州、沂州、密州、萊州和登州,這樣的勢力足可以與唐朝廷分庭抗禮,隻要自己不跳起來造反,唐朝廷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仍有宋威做大。宋威心中暗自盤算,口中對宋玉道:“再過半個月,爲父陪玉兒一同前往萊州,到時就把玉兒的婚期定下來”。
宋威在盤算着如何将密州、萊州控制在自己的手上,現在宋威的膽子很大也是有原因的,王仙芝、黃巢這次起義的規模和破壞程度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中原現在的局勢隻能用糜爛來形容。
乾符四年(八七七)二月,王仙芝轉戰湖北,陷鄂州(今湖北武昌)。黃巢留在山東繼續作戰,攻陷郓州(今山東東平西北),殺節度使薛崇。
三月,黃巢又攻陷沂州(今山東臨沂),宋威被迫出兵攻打黃巢,沂州兩次遭到起義軍洗劫,已經破敗不堪、百業凋零,這也是爲什麽宋威把眼光投降密州、萊州的原因。
四月,黃巢與尚讓合兵保查岈山(今河南遂平西)。王仙芝部将柳彥璋率起義軍一部進入江西,攻占撫州,由于地方豪強鍾傳的騷擾,義軍不能守,乃揮師北上。
六月,柳彥璋攻陷江州(今江西九江),擒刺史陶祥,逼迫陶祥代爲上表請降。朝廷委任柳彥璋以右監門将軍,令散衆赴京上任,柳彥璋不從,以戰艦百餘艘于鄱陽湖入長江之口的湓江紮水寨,攻掠如故。
七月,宋州(今河南商丘)是運河咽喉要地,爲切斷唐朝堂的運河漕運,王仙芝、黃巢突然發兵合攻宋州。唐平盧、宣武、忠武三道兵作戰皆不利,義軍遂圍唐招讨草賊使宋威于城中。唐忠武軍将張自勉再率七千兵往救,義軍死二千餘人,始解圍去,宋威驚恐萬狀,逃回青州整頓兵馬。
八月,王仙芝攻陷安州(今湖北安陸)。王仙芝農民軍攻陷随州(今湖北随縣),擒刺史崔休徵。唐山南東道(今湖北襄陽)節度使李福遣其子往救,被義軍斬殺。李福奏求援兵,朝廷遣左武衛大将軍李昌言将鳳翔騎赴援。王仙芝轉掠複(今湖北沔陽南)、郢(今湖北京山),唐調兵遣将,四面合圍農民軍。
與中原形勢不同,江南的形勢已經漸漸的平息下來,乾符四年(八七七)正月,王郢誘捕溫州刺史魯寔。朝廷乃以宋皓爲江南諸道招讨使,發諸鎮五萬兵馬圍剿王郢。二月,王郢攻陷望海鎮,大掠明州(今貿縣,今浙江甯波東南),又陷台州(今浙江臨海)。唐廷又诏兩浙、福建出舟師進讨,登州水師已經駐紮在兩浙一帶。鎮海節度使裴琚密招王郢部衆投降,王郢衆部将離心離德,三月,王郢中箭身亡,餘黨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唐朝堂,到八月時,江南的局勢已漸平息。
王郢雖然戰敗了,但是遺留下來的後遺症卻不小,首先王郢的一些餘黨并沒有投靠唐朝廷,一部分乘舟下海,深入廣州一帶入海爲盜,另一部分遁入山林中,繼續禍害當地百姓。其次因爲王郢的叛亂,江南豪族紛紛組織土團自保,眼看着王郢戰敗,這些土團并沒有馬上解散,而是被保留了下來,一些土團因爲剿滅王郢有功,被唐朝廷封賞成爲當地的軍閥,借着周邊的局勢未靖,一方面保存了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通過打擊周邊的勢力,擴大自己的實力和範圍。
因爲江南一帶還存在小股的海盜,加上江南周邊的朝堂舟師都被王郢打殘了,呂泰新的登州水師被留在了嵊泗列島之上,兩浙、福建舟師見已經無利可圖,紛紛返回自己的駐地休整,這就爲呂泰新留在江南創造了條件。
雖然,江南的戰事已經基本上平息,呂泰新事情也漸漸少了起來,六月,杭州商賈李延孝攜帶李烨的書信找到呂泰新,請求呂泰新一起東渡倭國,随行的有倭國學僧圓載、智聰和大量的釋典儒書數百部,如果不是李烨的書信,呂泰新根本不會考慮跨海東渡的事情,因爲這時開發夷洲的計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萬事開頭難,呂泰新在江南五月份戰事稍微平定之後,就跟随譚茂良前往夷洲,之後返回嵊泗列島,主持清剿沿海海盜的行動,趁機收攏江南的流民送往嵊泗列島和澎湖列島,爲開發夷洲做好人力資源準備。同時積極準備跨海東渡前往倭國的計劃,這個時代,不管是商船還是戰艦,跨海的難度都不可想像,而且李烨在給呂泰新的信中明确指出跨海東渡航線的重要性,這是江南與倭國之間最重要也是最短的航線。
其實,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從福建到達澎湖列島和夷洲後,再一路向北航行,利用琉球群島可以一直抵達倭國的九州島。但是這條航線不僅沒有人航行過,而且航線漫長,如果一路上沒有食物的補充的話,很難抵達倭國,所以李烨讓呂泰新把開發夷洲的重點轉移到夷洲的北部,南部地區暫時放棄一段時期,就是爲了以後開辟琉球航線做準備。
無論是從揚州出發,還是從兩浙沿海出發,其目标都是東海對面的九州島,中間的距離超過了一千六百裏,在順風不出現任何的情況下,也需要二十天才能到達倭國的九州島。所以這時候的跨海東渡的唐商都會攜帶一個月以上的食物儲備,一來防止可能發生的航程延期,二來即使到達九州島,離倭國平安京還有十天的航程(平安京是日本的京都的古稱)。
如果說唐商李延孝的目的是送倭國學僧圓載、智聰回國的話,呂泰新的目的就有一些不可告人了,表面上呂泰新是陪同李延孝護送倭國學僧圓載、智聰回國,實際上李烨是利用李延孝六次東渡的經驗,開辟出一條與倭國之間全新的航線,同時對琉球國和倭國周邊的島嶼進行勘察,建立未來的航海供應前哨戰,爲以後徹底統治琉球國打下堅實的基礎。所以這次呂泰新調動的戰艦數量相當龐大,兩艘二千石戰艦、五艘千石商船、十艘五百石船隻,組成了規模空前的貿易船隊,打着貿易的旗号前往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