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在大唐可不是什麽簡單的貨币,它不僅是大唐的經濟命脈,而且是百姓的生活日用商品,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銅在大唐就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大唐原本就不是銅料的生産大國,就算是後世開采技術發達,銅料同樣不能滿足需求,更不要說唐代對于銅料的需求量了。
經濟的發達同樣帶動銅料的需求旺盛,這幾年登州、萊州大量的流民湧入,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不少,随之而來的是對于銅料的需求越來越旺盛。即使李烨在登州、萊州推廣金銀币,不說李烨有沒有這麽多的金銀儲備,就是普通百姓也不是這些金銀币的消費主體,銅錢還是底層百姓日常使用的主要貨币。
李烨并沒有感覺銅價的上漲對自己有什麽威脅,也就對狄慶江的話沒有太在意,将狄慶江和敬翔送走後,李烨找到阿布思望道:“這段時間可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事情”。李烨既然感覺到危險的存在,便讓阿布思望調查登州的情況,隻要有一絲蛛絲馬迹,李烨就能在第一時間内發現問題。
阿布思望已經在登州調查了半個月,依然沒有什麽線索:“李刺史,登州這半年來可以說風平浪靜,未發現有人圖謀不軌。要說有什麽異常的話,就是這半年來登州的商賈好像多了一些,其他沒有什麽事情發現”。
難道真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讓李烨的神經過于緊張了。李烨随口問道:“這些商人都是做什麽的,背景一定要調查清楚,還有這些商賈之間是否有什麽聯系,再去調查一下萊州以及附近其他幾個州縣的銅價,看看是否有什麽異常”。
聽到阿布思望說起登州的商賈,李烨立即找來溫婉莉來詢問商場的事情,現在溫婉莉控制着登州最大的錢莊、糧行和食鹽的買賣,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溫婉莉應該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
溫婉莉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掌握如此大的産業,光是錢莊每個月的進出都達到幾萬缗,自己的父親經營了一輩子,一年多頭也沒有幾萬缗的進出。每天溫婉莉都是如履薄冰,李烨不在登州的日子裏,更是每天忙碌到深夜才入睡,生怕有什麽差錯。
把如此大的産業交給溫婉莉,的确有些讓溫婉莉吃不消,李烨見溫婉莉走進書房,面容有些憔悴也不由得心疼起來。雖然秋晴跟在溫婉莉的後面,李烨還是把溫婉莉緊緊的抱在懷裏,安慰道:“娘子幸苦了,某已經回來了,什麽事情暫時放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聽到李烨的話,溫婉莉眼淚含在眼眶中,有了李烨這句話一切的付出也就值得了。溫婉莉趴在李烨的肩膀上道:“夫君找人家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李烨一回到登州就開始處理積壓的公文,這時候叫溫婉莉來可不是述說離别之情的。
李烨摟着溫婉莉的纖腰道:“剛才狄别駕說登州的銅價已經上升了三成,不知道可有此事,銅價上升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娘子管理錢莊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銅價的上漲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底層的百姓,雖然表面上銅價上升,百姓手中的銅錢購買力上升,但是商品的價格也會随之降低,百姓在賣出商品的時候,換來的銅錢就比以前要少,實際上百姓并沒有得到什麽實惠,反而手中的資産會大大的縮水,尤其是馬上到了秋糧收購的季節,百姓一年的幸苦就會化成泡影。
李烨去年的商業戰,溫婉莉也是主要的參與者,如何不明白銅價的穩定對于經濟的有什麽影響。可是銅價在唐代一直都是浮動的,上下浮動在百分之十以内都是正常的水平,有時達到百分之二十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溫婉莉很舒服的靠在李烨的身上:“夫君,今年三月之前,登州的銅價一直很穩定,到了四月以後,銅價便開始上漲,到現在銅價已經上升了三成多,看現在的樣子銅價要上升到四成,錢莊現在的銅錢儲備還算充足。汝發現銅價上升後,便開始減少銅錢的兌換,算起來錢莊應該盈利不少”。
溫婉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銅價的上升時也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這點站在溫婉莉的角度上并沒有什麽錯誤,在商言商趨利避害沒有什麽好埋怨的,可是李烨站在一個登州管理者的角度上,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不同的角度上看待問題的态度也不相同,李烨不可能要求這些商賈放棄到手的利益,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隻要這些商賈按照市場的規律運行,而不是有意的操縱市場,李烨不想插手商賈的事情。
李烨吻了一下溫婉莉道:“銅價上漲最大的受害者是普通的百姓,這些百姓的血汗錢我們家不能去掙,某也不想家裏人去掙。别的商賈我們管不了,但是錢莊在這件事情上不能推波助瀾,馬上就到秋糧收購的季節了,不能因爲銅貴傷民,錢莊必須把銅價壓下去,能壓多少算多少,而且通知與我們有聯系的糧商,讓他們不要壓低糧食的收購價格,娘子明白嗎”。
溫婉莉有些不悅,自己殚心竭慮的打理錢莊,好不容易能在這次銅價上漲中獲利,沒有想到李烨卻讓自己把銅價降下去,其中的損失隻有溫婉莉清楚。真的按李烨說的去做,損失的就不是幾百缗、幾千缗,而是上萬缗,可能錢莊一年的利潤都要化爲泡影。溫婉莉在李烨的懷裏撒嬌道:“夫君,這樣一來,錢莊會損失幾萬缗,而且錢莊馬上收購糧食也需要用錢,一來一回損失的會更多,這件事情夫君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李烨現在看中的不是幾萬缗,而是整個登州的民生,至于損失一些錢财并不在李烨的計算之内。李烨在溫婉莉的俏鼻上輕輕捏了一下道:“娘子什麽時候開始如此小氣了,登州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才是爲夫想看到的。阿布思望已經在調查銅價上漲的事情,如果銅錢不夠可以先從遼東半島和新城調一些,隻要不是人爲操縱銅價,家裏損失一點錢财,也是一種行善積德的好事”。
溫婉莉一聽李烨是在行善積德,小嘴嚼的可以挂油瓶了,現在府中已經知道綠岚和曼雲懷孕的消息,而且李烨準備處理完登州的事情後就返回新城,等待着第一個孩子的降生,這如何不讓溫婉莉心生嫉妒。溫婉莉一下子忘記了剛才與李烨談論錢莊的事情,雙手摟着李烨的脖子,臉頰绯紅道:“夫君偏心,人家今年也不小了,也想要一個孩子”。
從綠岚和曼雲懷孕那一刻起,李烨就知道家裏不會有太平日子了,孩子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有時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溫林旭想抱外孫的心事比要孫子還強烈,溫婉莉知道綠岚和曼雲懷孕的消息,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如果不是李烨剛回來,溫婉莉早就要纏着李烨了。
“好,等到某把這些公文處理完,一定陪着娘子把小人造出來”
李烨笑嘻嘻的看着溫婉莉,溫婉莉雖然想孩子快瘋了,但是依然羞得擡不起頭,扭扭捏捏的從李烨的懷裏掙脫出來道:“夫君要注意身體,人家這就去錢莊把事情交代下來,盡可能把銅價壓下來”。
溫婉莉走了,可是秋晴卻留了下來,一付忙着給李烨端茶倒水的樣子,眼睛不停的瞅着李烨。秋晴在李烨面前晃悠了無數次後,李烨放下手下的公文道:“好了,不要再某的面前晃悠了,某的眼睛快給你晃悠的花了,還看不見你嗎”。
秋晴見書房裏沒有别人,一下子鑽到李烨的懷裏,也不說話,一雙大大的眼睛幽怨的看着李烨,好像在質問李烨爲什麽不理睬自己。女人多了就是煩,好不容易安撫好一個,現在又冒出一個,李烨隻好一把摟住秋晴的蠻腰,一雙鹹豬手在秋晴的亵衣中遊走,香舌也伸進了秋晴的香唇中,盡情的吮吸着丁香細滑的滋味。
過了很久,李烨懷中的秋晴已經化作一攤雲泥萎縮在李烨的懷裏,一雙雪白的手臂纏繞在李烨的脖子上,朦胧的雙眼含情的看着李烨,有一肚子的話想對李烨述說:“李郎好壞,不帶人家出去,把人家丢在府裏,知不知人家每天都在想李郎,以爲李郎再也不喜歡人家了”。
這個妮子就是喜歡膩人,隻要逮到機會就喜歡黏在李烨的懷裏,像一隻溫順的小白羊任由李烨馳騁和鞭撻,就像一支永遠也喂不飽的母狼,用貪婪哀怨的眼神看着李烨,希望能得到李烨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