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械免死,不許出帳!棄械免死,不許出帳!”
這支突然出現的隊伍一邊往前沖,一邊大聲呼喊着。
隻要這些牧民全都縮在自己的氈帳中,彼此不能聯系,無法聚合起來,就根本不足懼。殺戮果然使得牧民們紛紛禁足,躲在帳中透過一角縫隙向外面觀望。
這支隊伍呼嘯而過,片刻沒有停留,一直向那些在部落中最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居住的地方殺過去。部落中有地位的氈帳很容易辨認,從氈帳的大小和華麗的程度就能輕易的辨别出來。
眼見最後一撥騎兵,從自家的氈帳前呼嘯着沖過去。一些膽大的牧民探出頭來,确認後面再無敵人,立即喊出家人,匆匆跳上來不及備鞍的駿馬,向荒野裏狼狽逃竄。
隻要有一個帶頭逃跑,就自然有更多的牧民效仿。一見他們安然逃走,并未有人受到截殺,其他牧民紛紛扶老攜幼騎上駿馬,瘋狂地逃走,這就是趨衆效應。
營地牧民的行爲正好符合張天成的心意,要不然把這麽多牧民集中起來,一旦他們暴起發難,恐怕真要彈壓不住,任他們四散逃逸,剩下的人就好控制了。
草原上的部落,爲了草場能夠滿足放牧的需要,部落與部落之間的距離相隔的非常遠,像現在遼東地區經常受到白災的侵襲,部落之間需要的牧場就更大,尤其是像三四千人的大部落,牛羊數量達到了上萬頭,恐怕要相當大範圍的草場才能滿足他們的生存需要,這支隊伍根本不用擔心他們能很快找來援兵。
常年在内戰、外戰中生存下來的契丹人的确是最善戰的民族,即便是張天成這支隊伍以最快的速度殺向核心地帶,當他們趕到時,還是遇到了匆匆集結起來的契丹人的反抗。
這些契丹人的首領固然位高權重,生活優渥,卻不是養尊處優、不善騎戰的廢物,他們在戰場上個個骁勇,即便是遭遇了這樣的突然襲擊,他們依舊表現出了卓越的戰鬥素質。一群衣甲不整的契丹人奮勇沖殺,瘋狂反擊,爲其他族人的集結争取着時間。
張天成和阿布思利清楚絕不能讓他們組成有力的反擊,必須速戰速決,隻要擒賊擒王,接下來就好辦了,他們兩個率着一隊悍勇的騎兵與這些契丹首領組織起來的隊伍玩命地厮殺着,這些契丹人的隊伍畢竟集結的時間倉促,漸漸有些不支起來。
“殺!”
張天成催馬前行,一矛捅進一個契丹士兵的胸膛,雙膀一較力,把契丹士兵整個人都掄起來,好象風車似的在空中一旋,奮力向前一砸,正砸在迎面撲來的一名契丹騎兵的身上,将他整個人都砸下馬去。
這個契丹騎兵“铿”地一聲砸落在地,頭暈眼花的剛剛擡起頭來,就見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頭頂,兩隻碗口大的馬蹄揚在半空,一支鋒利的長矛筆直如一線地對着他。
“滴嗒!”
矛尖上一滴鮮血正落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睛下意識地一閉,然後胸口就一陣巨痛,那支長矛已刺穿了他寬厚的胸膛,把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張天成一手持矛,一手持缰,縱目四望,隻見契丹營地中情勢已經被自己的騎兵控制住了,外圍的突舉部的牧民正紛紛逃竄,而核心區這些或尊或富的契丹人已經被他們團團包圍,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俟斤,你快走!”
俟斤是契丹語中首領的意思,大俟斤就是部落首領的意思,張天成聽見有人大喊大叫,并沒有留意,身邊紛繁嘈雜,張天成那裏知道俟斤是什麽意思。張天成不懂,身邊卻有人懂,立即提醒張天成。張天成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契丹士兵把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托上了馬背,剛想回身騎上旁邊的戰馬,就被一個騎兵摟頭帶肩劈成了兩半。
騎在馬上的契丹男子馬術純熟,一撥馬頭揚鞭就欲遠遁。張天成距離那個俟斤有十幾米遠,周圍一片混亂,想追趕上去并不容易。張天成情急之下一揮手臂,手中的長矛化成了一道虛影,将長矛當成投槍狠狠地擲了出去,長矛帶起一道凄厲的長嘯,“噗”地一聲正好紮中戰馬的後退,戰馬哀鳴一聲,猛地一躍,便把那契丹俟斤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戰事慢慢的平息下來,阿布思利負責羁押契丹戰俘,而王保康負責打掃戰場,統計戰利品。一些騎兵則把營地中的奴隸和牧民區分出來,讓一些婦女燒制一些熱的食物充饑,還發給青壯奴隸一些武器,一方面負責營地中的管理,另一方面讓他們煽動更多人的叛亂。
不管這些奴隸是否願意,有他們存在張天成人手不夠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對于那些蠢蠢欲動的契丹牧民,這些奴隸絲毫不會手軟,讓被壓迫一方管理從前壓迫自己的人,效果從古到今以來都是最明顯的。
這是一個很大的部落營地,清點戰利品工作就進行了半個時辰,結果張天成看見戰利品就笑不出來了。不是因爲戰利品太少,而是因爲太多了,金銀器皿就裝了兩車,牛羊馬匹更是數量驚人,光戰馬就有上千匹,奴隸也有上千人。這些東西不可能不帶走,哪怕就是扔到半路上,也不能給契丹人留下一丁點。
當然,張天成和阿布思利并沒有因此得意忘形,盡管知道逃走的牧民絕不可能這麽快找來援軍,張天成和阿布思利還是把斥候派了出去,一直警戒到最遠的二十裏之外的地方,确保一旦有敵軍接近,能夠立即脫身遠遁。
俟斤精美的氈帳已經換了主人,阿布思利一邊啃着肥美多汁的羊腿,一邊撫摸着俟斤愛妾的臉蛋,嘴裏還不忘記把從俟斤口中得到消息告訴張天成:“張指揮使!不用擔心,某剛才已經審問過了,周圍三十裏内沒有其他的部落,最近的一個大部落也遠在五十裏之外,按照這樣的天氣和路況,沒有兩三天根本趕不了這裏”。
阿布思利膝下的女人,是俟斤侍妾中姿色最爲出衆的一個,現在已經成了阿布思利身下的一個玩物。阿布思利一邊跟着張天成閑聊,一邊敲打着侍妾的肥臀,如果仔細一聽,會發現竟然是《将軍令》。
張天成和阿布思利之所以沒有殺這個俟斤,是準備偷偷的放了這個俟斤,好讓他去其他地方通風報信,最好是跑到安市州契丹大營,去向痕德廑可汗報信。張天成和阿布思利并不擔心契丹的打擊報複,因爲這是最後一票,這支隊伍在契丹後方已經達到了目的。
十幾天的長途行軍作戰,張天成和手下的騎兵都已經精疲力盡,準備在這個營地裏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啓程返回白崖城。
阿布思利自己找了兩個契丹女子侍寝,沒有忘記送給張天成兩個契丹少女,張天成沒有要這兩個契丹少女侍寝,不是張天成不想嘗嘗契丹少女是什麽味道。唐軍中有軍妓,将軍可以攜帶侍妾上戰場,這種傳統從春秋戰國就開始了。
妓女的最早記載是:管子之治齊,爲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資,以佐軍國。大意說管仲治理齊國,設了七百妓女,從妓女嫖資中征稅,用來補貼軍用國用。不過管仲所設妓女,應是軍民合用的。
最早的軍妓出現在漢武帝時期,那時成爲營妓,美其名曰:以待軍士之無妻室者,其實有老婆的也未必就不能享受這一待遇。霍去病當年聲稱“匈奴未滅,何以家爲”,意思是匈奴還沒消滅,他就不結婚成家,其實他的****問題還是有保障的。
“燈前侍婢瀉玉壺,金铛亂點野酡酥。紫绂金章左右趨,問着隻是蒼頭奴。美人一雙閑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清歌一曲世所無,今日喜聞鳳将雛。可憐絕勝秦羅敷,使君五馬謾踟蹰。野草繡窠紫羅襦,紅牙縷馬對樗蒱”,這首唐代著名邊塞詩人岑參的《玉門關蓋将軍歌》恐怕是曆史上最有名的一首描寫古代軍妓生活的詩歌了。
外國有史可稽考的軍妓制度最早似乎可以上溯到巴比倫王國時期,巴比倫國内的女祭司身兼二職,一是向神獻祭,二就是解決軍人們****問題。不過漸漸到後來,女祭司的服務對象擴大到社會全體階層,導緻了整個巴比倫國内物欲橫流,性病滋生,最終走向滅亡。
張天成沒有讓兩名契丹少女侍寝,并不是情操有多高尚,而是因爲自己是主将,不想因爲一夜的縱欲耽誤了軍中事務。這次自己帶兵出征可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教訓還記憶猶新,所以無論是壓力還是責任,都不容許張天成犯絲毫的錯誤,張天成不僅沒有接觸任何女子,就連酒都很少喝,可見張天成對這次任務的看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