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成和阿布思利都擔心這樣下去不行,雖然這些奴隸都配備了戰馬和武器,但是除了騎術可以保障外,根本就不能指望他們能真正的上戰場殺敵。
阿布思利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張指揮使!這讓下去可不行,我們會被這些人給拖垮的,不如給他們一些糧食,讓他們先前往白崖城”。阿布思利的話聽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細細的一品味便發現其中的問題,這些人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讓他們穿行于契丹後方,無異于羊入虎口找死。
放這些奴隸離開,固然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是同時也失去了人心,以後還會有人依附自己嗎?草原上的部落多如牛毛,通過兼并和收買才逐漸的強大起來,抛棄一個部落等于抛棄了整個部落的人心,任何可汗都不會怎麽做,張天成同樣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烨以後要想要在遼東立足,就要想辦法讓其他部落來依附自己,當然通過戰争的手段也同樣可以達到這樣的目的,但是通過收買人心更加容易一些,這就是李烨在遼東半島主要采用的辦法,張天成如何不清楚這點。
雖然阿布思利的建議不錯,張天成并不想采納,想了一會道:“無論多好的士兵都需要到戰場上去磨練,我們現在手上有這麽多的奴隸,爲什麽不利用起來,讓他們與我們一起沖鋒陷陣,隻有在戰場上磨練過的士兵才能成爲正在的精兵”。
阿布思利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起來,張天成的主意太妙了,既減少了士兵的損失,又能多訓練出一支精兵,更重要的是不會有人拖累自己的速度。阿布思利一拍大腿道:“這件主意太妙了,某馬上從奴隸中挑選出三百名新兵,混入到騎兵中,用老兵帶着新兵練習一下,然後我們再找一個小一點的契丹營地試試效果”。
爲了保證騎兵的戰鬥力不會因爲新兵的加入而下降,采取了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的模式,剩下的騎兵作爲後背力量,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投入戰鬥。
在清掃了兩個很小的契丹營地後,張天成和阿布思利準備拉着手下的隊伍幹一票大的。張天成這支隊伍偷襲草原上契丹營地的消息,已經慢慢的傳開了,許多契丹營地已經加強了戒備,而且張天成這支隊伍已經出來十天來,時間越久意味着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偷襲契丹後方的目的已經逐漸達到,不少契丹營地已經知道這支隊伍的存在,較小的部落營地開始遷移,或者相互靠攏。偷襲越發的困難。張天成和阿布思利不想就這麽快的返回白崖城,多在契丹後方待上一天,就能給進攻安市州的契丹大軍制造更大的壓力。
整個契丹過冬的營地過餘分散,這爲張天成尋找合适的攻擊目标增加了難度,同時也造成了便利。因爲契丹部落分散在整個遼東平原上,想攻擊張天成這支隊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契丹可汗現在在安市州,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這就更加給張天成這支隊伍造成了極大的便利。
一些較大的部落,已經在部落周圍布置了哨卡,張天成想偷襲大一點的部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尋找合适的偷襲目标,便成爲張天成這支隊伍最頭疼的事情。
很快一個三千多人的部落,進入張天成的眼簾。根據斥候探聽回來的消息表明,這是契丹突舉部的一個過冬的營地,因爲害怕受到偷襲,正在向北遷徙與另一個部落彙合,部落中的士兵隻有五百多人,規模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一顯身手。
得到這個消息後,張天成決定最後偷襲一次,啃下這塊突舉部的肥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他再也沒有機會打這樣的大部落的主意了。
于是,張天成和阿布思利一拍即合,悄悄地向突舉部營地進發。
突舉部也是契丹部落中較大的一支,因爲離安市州較近,也就成爲了主要出兵的一個部落,現在部落中的青壯并不是很多。突舉部過冬的地方選在了一個喇叭形的山坳中,除了西南處可以進入外,三面環山中間有一處平地,是一個天然的過冬之地。可是因爲得到消息,有一支漢人的隊伍,正在契丹的後方偷襲,所以準備離開這裏,與北邊更大的一支突舉部彙合。
張天成派出阿布思利這個偵查高手,帶領着十幾個靺鞨族的斥候,他們都是爲人機警、身手靈巧的叢林獵人,悄悄從兩側向準備遷徙的突舉部摸去,一路上沒有遇到一處遊哨,直到距離突舉部的氈包聚居區兩裏地外,才發現一隊六人的巡弋哨兵。
阿布思利帶着十幾個斥候埋伏在目标的必經之路上,有的挖雪坑藏在雪堆之中,有的躲在岩石後面,形成了一個包圍圈。突舉部的巡邏哨兵根本發現不了渾身雪白躲在雪裏的阿布思利斥候,就算走到跟前,要是不仔細觀察還以爲是一堆白雪。
十幾個靺鞨斥候長年累月的在山中狩獵,箭術根本不是問題,兩人一組分好突襲的目标後,同時開弓射箭,一人射人、一人射馬,都是一箭斃命,就算有一個受傷不重的巡邏哨兵,也被阿布思利補上一箭。再往前摸索,壓根看不見一個哨兵,阿布思利立即摸回去向張天成彙報。
到不是突舉部疏忽大意,而是部落中的人馬馬上就要遷徙,牛羊、帳篷、糧草都要打包帶走,那個人還關心周圍有什麽情況。
張天成帶領着八百名騎兵,牽着馬步行靠近突舉部的營地。雖然對方沒有嚴密的防範,但是部落太大了,張天成這點人馬吃起來挺費勁的,一旦騎馬靠近,即便他們是在收拾東西,那動靜也必被牲畜和獵犬發現,部落中的人發覺得早,反抗起來就不易對付,畢竟這草原上哪怕是老弱婦孺也有提弓一戰的能力。
等到張天成帶領着騎兵靠近突舉部營地的時候,已經快到了中午時分,突舉部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吃上最後一頓飯,就離開這裏。
一座座氈帳連綿不斷,初步估計,整個營地的人口應該在四千人以上,當然其中也包括不少的奴隸,張天成、阿布思利伏在不遠處的雪地中認真的觀察。
阿布思利兩眼放出精光,看着那一座座氈帳,仿佛看到無數的牛羊、财寶和女人,張天成卻在估量着兵力總數不超過千人的營地,如何能吃下這個大營地,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出現較大的傷亡,否則很難收拾這個殘局。
張天成在估算了一下雙方的實力之後,與阿布思利說道:“這個突舉部營地大約有五六百名士兵,萬一要是真的糾纏起來,婦孺都拿起武器,我們還真的無法對付,不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我們的目标是先驅散他們,直接進攻營地首領的大帳,普通牧民隻能四下逃竄,咱們不用理會他們,隻要能擒住首領,就算完成了這次任務,你看怎麽樣”。
阿布思利聽聽張天成的意見,感覺不錯便點點頭道:“可行,某帶領精銳兩百,繞到營地的左面,從側面直撲首領大帳,你率領六百人從正面進攻,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阿布思利不想讓張天成冒險,自己擔任主動任務,左右夾攻突舉部的營地。
這句話正合張天成的心意,兩下商議停當,舉手一揮,身後騎兵紛紛上馬,抽出了明晃晃的兵刃。
“嗚、嗚、嗚……”
凄厲的号角聲突然響起,馬蹄聲如同一陣沉悶的鼓聲,八百名騎兵猛的沖出去,一左一右如同兩支利箭,鑿穿了突舉部的營地,直往縱深殺來。
“殺!殺!殺!”
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把突舉部的人驚動了,牛羊馬匹在牲口圈裏不聽地鳴叫,驚慌失措的契丹士兵,匆匆提了刀槍從氈帳沖出來,無數的騎兵從他們帳前馳過,随手揮下的鋒利馬刀,把他們劈得身首異處。
有些反應快一點的士兵,剛剛爬上光溜溜的馬背,一杆長矛就送到了眼前,将他狠狠捅出來一個血窟,持矛者甚至來不及抽回長矛,順手把矛柄一松,便抽出了佩刀,繼續向前殺去,那被長矛刺穿的士兵這才緩緩地松開抓緊的馬鬃,一頭跌下去,被後面連續沖過來的無數馬蹄踏得稀爛。
至于不在騎兵沖鋒路線上的那些氈帳,驚慌跑出來的士兵也沒有得以幸免,有的人剛剛掀開帳簾跑出來,腰還沒有挺直,眼睛還沒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一枝利箭就射中了他的胸口。也有少數士兵有機會反射幾箭,射死或射傷幾個騎兵,登時惹得其他騎兵兇性大發,提馬沖過來,把他全家殺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