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張天成受傷回來後,陸陸續續有人來看望張天成,就連奚人毋旭、李哲也親自來看望張天成,怎麽說這次契丹人撤軍,都是與張天成、阿布思利率軍偷襲契丹人的後方,才迫使契丹撤軍,不過來看望一下張天成,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每一個來看望張天成的人都會問起張天成的病情,結果知道情況的人笑而不答、神經兮兮,來看望張天成的人一臉的莫名其妙,張天成則是一張苦瓜臉見誰問都沒有好氣,結果猜測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離譜,沒有人再詢問張天成的病情,看見張天成都表示極大的同情,深深的默哀三分鍾。
張天成也很納悶,這些人到底是怎麽了,禮物送了不少,一大堆的補品到沒有什麽,還有人送虎鞭、鹿鞭做什麽,張天成不好問,也沒有去告訴張天成。
張天成趴在床榻上,歪着腦袋左右看了看道:“嚴力呢?怎麽看見某受傷了,也不來看望某一下,跑到什麽地方去了”,李烨大喜的日子,李景都來了,偏偏沒有看見嚴力,張天成當然很奇怪。
李烨讓綠岚和曼雲暫時幫忙伺候張天成,站在李烨的身邊,宛若盛開的山茶和蓮花,聽見張天成問起嚴力,曼雲“撲哧”一聲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讓人浮想聯翩。
李烨連忙在一旁解釋道:“嚴力嗎?現在很忙,忙的抽不開身,等忙完了事情,馬上就過來了”。
曼雲知道李烨口中忙的抽不開身是什麽意思,笑的更加燦爛,直笑的纖腰擺動,媚态橫生,讓人不由得好奇。
張天成有些急了,“好啊!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嚴力這小子躲在後面,竟然對某不管不問,某要他問問,還有什麽事情比來看某還重要”,張天成那裏知道嚴力這時候正忙着完成造人的計劃,根本不知道張天成已經回來了。
“這不是天成嗎,幹什麽趴在床上啊!傷到什麽地方了,讓某給你瞧瞧,看兄弟能不能幫你什麽忙”
說曹操、曹操到,嚴力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看見床榻上的張天成,笑容可掬的與張天成打招呼,從上到下的把張天成打量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張天成傷到了什麽地方。
張天成氣不打一處來,鼻子裏“哼”了一聲道:“某在前線受傷回來,你倒好,躲起來看不見人影,說說看,剛才到什麽地方去忙了,怎麽就抽不開身了”。
“啊,天成,你可不要亂說,某可是一聽見你受傷回來,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就馬上趕回來了”
嚴力心虛的轉過頭,看了看李烨,發現李烨面無表情站在一邊,身邊兩個侍妾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其他人,一個個似笑非笑、幸災樂禍不無得意,沒有一個人出聲,好像都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張天成瞧瞧嚴力一張無比真誠的臉,“真的嗎?某怎麽瞧着你的模樣,好像在說謊,……,好了,那是某錯怪你了,是某多心了”,張天成實在從嚴力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的虛僞,對于十幾年的朋友,張天成還是很信任的。
嚴力一臉正氣道:“就是嗎?我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你受傷生病了,某不過來看望,還是朋友嗎,你們說對不對啊”,嚴力趕緊拉攏身邊的一旁人,給自己鼓勵打氣。
“嚴郎,你怎麽走的如此匆忙,準備好的禮物都沒有帶上……”
翠柳出現在門口,榮光煥發、麗色照人,就像一個雨露剛剛澆灌的花朵,明豔照人:“翠柳拜見李刺史、張指揮使……”,翠柳給衆人行禮,很多人翠柳都不認識,當然這些人也同樣不認識翠柳。
嚴力在酒席上說的事情,除了張天成、阿布思利和速拉丁以外,大夥可是都親耳聽見的,現在一見都豁然開朗,一臉的理所當然。衆人不約而同地瞟了嚴力和翠柳一眼,目光頗爲玩味,那目光中有調侃、有羨慕、更有欽佩。
嚴力很是無奈、很無辜,他很想說着就什麽都沒有做,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他隻是把翠柳帶回房間,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翠柳舞動腰肢翩翩起舞,然後就聽見有人說張天成回來了,自己就急沖沖的趕過來,自己很冤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相信自己。
被人誤解的嚴力,一臉釋然的張天成哈哈大笑道:“嚴老弟,你早點說嗎?某豈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人之常情,古往今來,這都是大事,某這一點小傷不來看也罷,就不打擾嚴老弟的好事了”。
衆人皆嬉笑于言表之中,竟沒有一個人怪罪嚴力,讓嚴力百口莫辯,翠柳更是羞得面如紅棗、紅霞欲滴。
嚴力想争辯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也知道自己縱然百口也是莫辯,便知趣道:“天成傷在什麽地方了,我們兄弟一場讓某給你瞧瞧,偶……,你不願意說,那某就猜一下”,嚴力裝模作樣的端詳張天成,手從張天成的頭頂慢慢地往下指,停留在張天成的臀部,然後詭秘的一笑:“是不是這裏,讓某瞧瞧傷的嚴重不”。
張天成氣不打一處來,趴在床榻上,想直起身子與嚴力争辯,可是剛一用力,傷口便鑽心的疼痛,牙關一咬道:“好啊!今天你是來看某的笑話,你等着,等某的傷勢好了,某跟你沒完”。
嚴力好像沒有聽到張天成的話,依然笑呵呵道:“看天成急的,某好心來看你,你倒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大人不計小人過,讓某給你揉揉”,嚴力一張欠扁的臉,無害的看着張天成,手卻隔着絲被在張天成的臀部慢慢的輕揉起來。
張天成不敢翻身,手向後一揮,打掉嚴力的手道:“好你小子,想趁人之危是不是,你不要得意太早,今日之仇,某定當十倍奉還”。
“某好怕怕……”
嚴力故意裝出一付害怕的樣子,趕緊摸摸自己的胸口,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會有機會的,今天晚上某準備擺一桌酒宴,看你傷成這樣,你的酒,某就替你喝了”。
張天成一聽嚴力敢作弄自己,咬牙切齒道:“誰說某不能參加了,你不要忘記,某也是你的媒人,翠柳是某送給三郎的,你不請某,就是失禮在先,某要到處宣揚,看你以後怎麽娶媳婦”。翠柳本事登州一家富戶家的歌姬,至于從誰家霸占的,張天成早已經忘記了,不過當時張天成見翠柳楊柳細腰,想着李烨肯定喜歡,便偷偷的送給李烨,所以張天成對翠柳有些印象,誰知道李烨竟然送給了嚴力。
嚴力一聽,老臉一紅,沒有想到張天成竟然也橫插一刀,便嬉笑道:“今天某就是來請你赴宴了,也沒有辦法,看見你傷成這樣,某就是有心請,隻怕你也無力去吧,哈哈……”。
士可殺不可辱,嚴力如此戲弄自己,張天成就是爬也要去。張天成鼻子裏“哼哼”兩聲,不以爲然道:“既然你敢請某,某一定奉陪,看你今晚還能爬上床不成”。
兩人赤裸裸的相互威脅,李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快讓天成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情,你們倆晚上再談,現在大夥都在這裏,天成重病在身,思利就把這次偷襲契丹的事情來龍去脈說一遍,我們大夥聽聽,以後也也好有一個借鑒”。
張天成一聽李烨故意把“重病在身”四個字加重了語氣,一臉的不高興道:“某沒有事,不過就是一點皮肉傷罷了,不是還有嘴在嗎?況且這次行動,某是主将,彙報情況當然有某來說”。
就知道張天成受不了激将法,張天成性格上浮躁、膽大,做事情有些沖動,但是并不缺乏細緻、小心,這次偷襲契丹危險重重,從傷亡的人數上來看,這次偷襲完全成功,當初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
阿布思利的性格粗中帶細,往往容易被他粗枝大葉的外表所迷惑,一個常年在深山老林裏抓捕野獸的獵人,做起事情怎麽可能會沒有算計。
李烨一群人都圍坐在張天成的床前,聽着張天成述說這次偷襲契丹的經過,從中午時分一直講到傍晚,殺機四伏的草原,跌宕起伏的經曆,兇險無比的厮殺和鬥智鬥勇的較量,聽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羨慕不已。
那要從南樓鎮與李烨分手以後說起,話說寒冬臘月的一天,天上下着茫茫的大雪,張天成、阿布思利帶領着五百勇士悄悄的離開了南樓鎮,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什麽地方,也沒有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五百名騎兵在張天成和阿布思利的率領下,頂着漫天飛舞的雪花、腳下是厚厚的積雪,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迷路,走失倒是小事,如果遇上大批的契丹兵,那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