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雲和綠岚俏臉一紅,嚴力急吼吼的把翠柳帶回家,還能做什麽啊!想到李烨在床上色迷迷的樣子,曼雲便沒有好氣道:“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不足讓外人知道,李郎打聽這麽多做什麽”。
李烨立即把綠岚、曼雲摟到懷裏,嬉皮笑臉的說道:“嚴力想什麽某不知道,兩位娘子可知夫君現在在想什麽”,李烨兩隻手不停的在綠岚和曼雲身上遊走。
綠岚和曼雲不約而同的的瞄了李烨一眼,目光頗爲玩味,那目光中有嬉笑、有害羞、更有欽佩。
李烨宛若一個天生的演員,在不同的角色中快速變換,會見嚴力和翠柳的過程無可挑剔,無論态度還是言語,既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風,又彬彬有禮中始終保持着一個官員的莊重和威嚴,讓人完全忽視了李烨的年齡差異。可是他們剛一離開房間,李烨便搖身一變原形畢露,嬉笑調侃、言語暧昧,手腳并用,讓綠岚、曼雲防不勝防。
綠岚、曼雲嬉笑着擺脫李烨鹹豬手的騷擾,欲迎還拒卻舍不得李烨的挑逗,嬉笑間門外有護衛來報:“啓禀李刺史,張指揮使他們回來了……”。
見護衛欲言又止的樣子,李烨急忙說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既然張天成已經回來,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情了。
“張指揮使好像受傷了,他是被人扶下船的”
李烨在孤山鎮沒有等到張天成、阿布思利和速拉丁三人返回,便留下兩艘船接應他們,不然雪大路滑,返回大連城的路并不好走,走海路要快捷許多。李烨急切的問道:“那現在張天成一行人到什麽地方了”。
“應該已經快到龍頭山了”
綠岚和曼雲趕緊服侍李烨穿戴好衣服,從樓上下來,正看見幾輛馬車緩緩駛來。速拉丁和阿布思利一身戎裝,騎着馬護送着一輛馬車,馬車是新城特有的四輪馬車,非常平穩,已經取代了又慢又不舒服的兩輪馬車、牛車。
李烨快步走到馬車前,掀開馬車布簾向車廂裏面張望,還沒有看見人,便已經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借着射入車廂中的光線,李烨看見一張哭笑不得的臉,正是張天成趴在車廂中,咧着大嘴向李烨呵呵的傻笑。
李烨臉色陰沉道:“笑什麽笑,傷到什麽地方了,怎麽受傷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還能笑出來”。
張天成見李烨一口氣問了這麽多的問題,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見周圍來接自己的人,都面帶緊張之色,便正色道:“笑總比哭好,某要是吊着一張苦臉,三郎還不以爲某命不久矣”。
李烨見張天成受傷後,還能談笑自如,估計張天成的傷勢并沒有危機生命。剛想說話,便看見錢大夫匆匆趕來,李烨急忙說道:“錢大夫,你快看看天成的傷勢怎麽樣了”。
錢大夫點點頭,鑽進車廂中,李烨站在車廂外焦急的等待,想掀開車廂布簾看看,又怕有些不妥,隻好聽着車廂裏傳出來的聲音。
“張指揮使,你傷到什麽地方了,快讓某瞧一瞧”
“錢大夫,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就傷到一點皮肉,已經縫合好了,上了金創藥,已經不疼了”
張天成的話音剛落,錢大夫嚷了起來:“這是什麽話,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某是大夫,某什麽刀傷沒有見過,難道某還沒有你懂。什麽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磕碰扭挫、跌仆撞擊、乃至蟲蟻咬傷,燙傷、燒傷、凍傷等等,無分大小輕重,皆可緻命,豈可等閑視之”。
錢大夫現在可是新城最好的大夫,在登州、萊州一帶也小有名氣,跟着李烨已經有快兩年了,已經成爲李烨私人護理醫生,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敬小慎微,所以說起話來,也不會跟張天成客氣。
張天成被錢大夫數落了一通,忍不住辯解道:“錢大夫,某就是被小刀捅傷了一個小口子,沒有說你的那麽嚴重吧”
姜醫士吹胡子瞪眼道:“什麽小口子,你太大意了,某行醫多年,經驗告訴某,什麽病情稍有不慎,小恙便成大疾,輕則瘀血腫痛、筋傷骨折,出血化膿,重則損傷内髒,昏迷抽搐、經久不愈,甚而變成痙症(破傷風)不治而亡!況利器創傷乎?”。
車廂外站的幾個人聽得車廂裏的對話,清清楚楚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李烨,平素磕了碰了刮道口子從來都不當一回事的,如今被錢大夫這麽一說,好象張天成得了絕症,馬上就要死似的,一個個都吓得變了臉色。
錢大夫滔滔不絕道:“莫小看了刀傷,人之皮肉包裹元氣,傷口入皮,容易潰爛,傷口入肉,便能傷筋動骨,要是不及時……”。
張天成趕緊打斷錢大夫的話:“某真的是隻被小刀劃傷了一道口子,并沒有錢大夫說的如此嚴重吧”。
錢大夫眼睛一瞪,大聲說道:“是你懂還是我懂?這刀傷看的不嚴重,但是裏面是什麽情況,你能看見,傷口在外,傷及機理,元氣外洩,肌膚潰爛,若是傷口帶毒,毒火攻心,傷及髒腑,輕者發熱發汗,體液滲出,煩躁不安、發熱口幹、尿少尿閉,重者精元耗盡,緻人死亡”。
李烨在車廂外聽的清清楚楚,聽着錢大夫的話,樂的差一點沒有把早飯噴出來,對着車廂喊道:“天成,你到底是傷到什麽地方了,快給錢大夫看看吧”,李烨也十分納悶,平時張天成都是大大咧咧的,今天是怎麽了,難道是傷口的位置不對……。
車廂裏的張天成大聲喊道:“你們不會在外面偷聽吧,不行,你們都走遠一點,不許笑,不許跟别人說,否則等某好了,某跟他沒完”。
李烨退後幾步,離開車廂道:“好,某已經離開了,你快讓錢大夫查看傷口吧”。
李烨很納悶,張天成到底傷到了什麽地方,搞的如此神經兮兮的,看見阿布思利憋着嘴,靠着馬身邊一個勁的傻笑。李烨不高興道:“思利,你在那裏瞎樂什麽,天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笑的出來,你還有沒有戰友感情”。
一旁的速拉丁也闆着臉道:“聽見沒有,叫你保護好天成,結果把天成傷的這樣,你還有沒有同情心”,速拉丁一本正經的數落阿布思利,嘴角邊閃過一絲詭秘的笑容。
李烨聽速拉丁的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再瞧瞧兩人的表情,一個人憋的腿肚子快要抽筋了,另一個人一臉玩味的表情,估計肚子裏已經笑開花了,“現在命令你們倆告訴某,天成到底傷在什麽地方了,要是不說的話,中午就不要想吃飯了”。
阿布思利捂着肚子道:“李刺史,不是某不想說,是天成不讓我們倆說,下船的時候,天成專門警告我們倆,誰要是說出去,他就跟誰玩命,某真的不敢說……”,阿布思利說着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撲哧”一聲,憋得眼睛裏都是淚花。
見阿布思利不敢說,李烨又看了看速拉丁,速拉丁趕緊将頭昂起看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氣,生怕自己的笑聲引起車廂裏的張天成暴怒。
李烨瞪了阿布思利和速拉丁一看道:“好啊!某的命令,你們現在都不聽了,你還反了不成,再不如實交代,今天晚膳也不用吃了”。
阿布思利連忙求饒道:“别,某說還不成嗎”,阿布思利看看一旁的車廂,走到李烨的身邊,小聲的在李烨耳邊嘀咕了幾句,轉身說道:“某可什麽都沒有說,剛才某可是在自言自語說夢話,李刺史知道什麽,和跟某一點關系都沒有”。
李烨鼓着腮幫子,臉部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眼角不停的抖動,咬着牙使勁的憋着,瞪大雙眼看着車廂,想笑也不敢笑,生怕被張天成聽見。
這時,車廂的布簾一挑,錢大夫從車廂裏面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李烨道:“張指揮使的傷勢并無大礙,隻是需要卧床休息一個月,在這段時間内,不能坐,也不能随意的走動,更不能近女色,否則傷口迸裂,有性命之憂”。
張天成趴在車廂裏,聽見錢大夫說什麽不能近女色,馬上叫嚷道:“某現在連媳婦都沒有,近什麽女色,你可不能敗壞某的名聲”。
錢大夫也不理睬張天成的大喊大嚷,接着跟李烨說道:“這女子屬陰,近女色會傷及五髒六腑,即使暫時無礙,也會留下病根,造成陰陽失調,不孕不育。傷病之人要戒怒戒燥,不可大聲喧嘩,忌油膩,易清淡素食,方可痊愈,某再調治幾服藥物,内服外敷,保證一個月後便可下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