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妖法……”,莘勝已經傻眼了,眼見着自己的艦船靠近了對方的艦船,就要登船進行作戰,自己的艦船卻首先突然亂作一團。
莘勝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跑……”,一個念頭突然在莘勝的腦海中閃過,這仗沒有辦法打了,自己的水手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當然莘勝也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莘勝立即下令自己的戰艦脫離戰場。
對方好像也并沒有追趕自己艦隊的意思,任由莘勝帶領着艦船向南逃離,等莘勝已經看不見對方的戰艦的時候,莘勝才松了一口氣,開始清點戰況。損失并不嚴重,帶來的一艘千石戰艦和五艘五百石戰艦,隻損失了一艘五百石戰艦,剩餘的戰艦雖然受到了破壞,但是并不嚴重,返回登州水師大營沒有問題。
莘勝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到什麽人的打擊,對方雖然看起來像六島十二寨的海盜,可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樣的實力了,按理說雙方應該進行一場船舷戰,以自己水手的實力,消滅這些六島十二寨的海盜應該不成問題,可是結果讓莘勝大跌眼鏡。
搞不明白,也打不過對方,剩下來隻有逃跑了,至于爲什麽出現這樣的結果,現在莘勝并不想知道,也不願意去多想。莘勝現在就想趕緊返回長島,隻有回到長島水師大營才能讓莘勝感覺到安全,在長島水師大營中慢慢的****傷口,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莘勝剛剛脫離六島十二寨的艦隊半天,迎面從南邊駛來一支艦隊,大約有十艘五百石福船和二三百石小福船幾十艘。莘勝從艦旗上知道對方是遼東五島海盜,自己命苦不能怪社會,現在莘勝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字“跑”,莘勝不想與遼東五島海盜發生沖突,這不僅是實力的問題,更是士氣的問題。
登州水師剛剛經曆過六島十二寨的打擊,現在惶惶如喪家之犬,那裏敢與遼東五島海盜進行戰鬥。“方向東南,避開前面的船隻”,莘勝立即指揮登州水師向東南方向逃離,希望遼東五島的船隻能與自己的艦隊擦肩而過。
唐代航海業并不發達,船隻出海,都是沿着海岸線前進,碰見來往的船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莘勝避開對面船隻,是在向遼東五島海盜示弱,如果遼東五島海盜不想與登州水師發生沖突,兩支艦隊便會擦肩而過,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是莘勝一廂情願、做鴕鳥的想法又一次落空,遼東五島好像并不領莘勝的情,指揮着艦隊向東南方向殺來。“他娘的,想找老子晦氣,老子跟你拼了”,莘勝氣血上湧,指揮着艦隊朝遼東五島的艦隊沖了過來。
遼東五島一方士氣正旺,而莘勝的登州水師剛剛經曆一場敗仗,雙方的實力本就高低立判,接舷後戰況根本沒有任何懸念,登州水師剛一接戰便全軍潰敗。
莘勝本想讓遼東五島知難而退,也好保全自己一絲顔面,沒有想到戰事進行的如此之快。一炷香還沒有燒完,莘勝手下的二艘五百石戰艦便被遼東五島占領,剩下的二艘五百石戰艦見勢不妙,立即落荒而走,轉頭向大海深處駛去。
丢人啊!莘勝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水兵如此不堪,竟然連一炷香都沒有支撐到。望着氣勢洶洶的遼東五島艦隊向自己殺來,莘勝果斷的選擇了向大海深處逃出。莘勝這樣做是十分冒險的,唐代水師并沒有使用羅盤和指南針,艦船駛入煙波浩渺的大海深處,無疑是一種慢性自殺。可是莘勝已經沒有了選擇,總不能被遼東五島海盜擒住,不說遼東五島能不能放過自己,就算能又能怎麽樣,登州水師全部毀了,自己還有什麽面目示人。
遼東五島總算沒有再追莘勝,讓莘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何苦呢?早知道這樣,不如一開始帶領着登州水師避讓到大海深處。望着孤零零的戰船,莘勝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行,馬上回長島,把妻兒老小和島上的财寶取走,到南方去,天下之大還怕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莘勝打定主意,辨别好方向帶領着戰艦向南駛去。
二天後,莘勝帶領着唯一的一艘戰艦回到長島。莘勝站在甲闆上眺望長島水師大營,發現水師大營中出現不少戰艦,難道是遼東五島搶先自己一步,占領了長島。
莘勝現在已經沒有了判斷力,自己的水師大營被人占了,島上的家人和财寶也被人占了,自己率領唯一的一艘戰艦能做什麽。莘勝拔出佩劍就準備自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值得莘勝留念的東西了,不如早死早超生。
“莘将軍,你看,有一艘小船向我們駛過來”,甲闆上的水手喊道。
水師大營中駛來一隻小船,應該是來與自己談判的,不然怎麽水師大營中的艦船不見沖出來。看來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莘勝立即放棄了自殺的想法,想聽聽來者有什麽要求。“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占領登州水師大營”,莘勝爬在甲闆上向小船上的人喊道。
“這位可是莘将軍,我們是東海海上民團的,李刺史正在碼頭上等着莘将軍”,船上的人回答道。
東海海上民團,不是遼東五島海盜,莘勝心中一喜,意識到事情還沒有變的更壞,李烨應該不知道自己吃了敗仗,剛剛返回長島。
“某是莘勝,快帶某去見李刺史,某有要事彙報”,莘勝的戰艦跟着小船慢慢駛入長島水師大營。莘勝看着水師大營兩旁停泊的戰艦,心中暗暗吃驚,沒有想到東海海上民團竟然有如此龐大的艦隊,絲毫不遜色登州水師,李烨爲什麽要把兩支水師合并。
莘勝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戰艦已經停靠在碼頭上,莘勝走下戰艦,跟着一名士兵來到一處涼棚前。
涼棚裏,李烨正和張天成、敬翔喝着茶水,好像并沒有看見莘勝似的。
“末将莘勝,參見李刺史、張指揮使”,莘勝沒有敢放肆,畢竟自己剛剛戰敗,損失了大量戰艦和水手,腰杆子怎麽也硬不起來了。
李烨眼皮子都沒有擡說道:“念……”。
“查登州水師牙将莘勝,克扣登州水師軍糧;隐瞞登州水師人數和戰艦;私自率水師出海騷擾過往商船;勾結海盜爲虎作伥;擅自更改登州水師駐地,公器私用;欺壓長島百姓,私設稅收,中飽私囊”,一旁的敬翔拿出幾張紙宣讀莘勝的罪狀,每一條都有詳實的記錄和證據,讀完将罪狀書遞給莘勝。
“莘牙将,可有什麽話說”,李烨這才慢慢的擡起頭看着莘勝道。
莘勝剛開始還想着怎麽解釋這次失敗的理由,聽完一條條罪狀,眼一黑便癱軟在沙灘上。“完了,李烨早就盯上自己了,還想着如何與刁朗勾結對付李烨,到頭來第一個中槍的是自己”,莘勝被人用水潑醒,腦海裏一片混亂。
莘勝擡頭看了看李烨,再低頭看看地上的罪狀,抱拳道:“家中尚有七十歲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小兒,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隻求李刺史給某一條生路”。
“想要一條生路不難,隻要你将刁朗準備如何陷害某的計劃和參與的人員寫出來,某可以保你一條性命”,李烨翹着二郎腿,慢悠悠道。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反正李烨已經全部知道了,現在已經沒有資本與李烨讨價還價了,不如賭上一把,也許能保全自己和家人性命。莘勝已經顧不了太多了,立即提筆将登州大大小小的官員準備陷害李烨的計劃全盤托出。
拿着莘勝寫好的刁朗罪狀,李烨說道:“還要暫時委屈一下莘牙将,在寫一封信給刁朗,告訴刁朗你出海巡檢去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登州”,李烨是想讓莘勝暫時穩住刁朗。
“好,某一定照辦”,莘勝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李烨說什麽,自己隻好做什麽。
“把莘牙将帶回家中嚴加看管,不得與任何人接觸”,李烨吩咐道。李烨現在還不想殺莘勝,莘勝在李烨的手裏還有用處,至少可以暫時穩定住刁朗,防止刁朗狗急跳牆。
李烨之所以現在出現在長島,并不是有意而爲之,完全是巧合。就在莘勝帶領登州水師離開長島的第二天,新城的艦隊來到登州,李烨立即決定前往長島看看。
誰知李烨到了長島才發現莘勝已經帶兵出海了,長島水師大營中隻剩下幾艘小船和幾百名老弱病殘的水手,見李烨到來吓得趕緊迎接,趁着莘勝不在長島,李烨立即安排護衛尋找莘勝的罪狀,其實根本不用李烨尋找,島上的百姓見李烨詢問莘勝的罪狀,吓得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