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狄慶江的眼睛都傻了,今天來找李烨,一是來探探李烨的口風,二是想推卸責任,萬一事後追究起來,自己也好有一個說辭。
刁朗給狄慶江許諾下許多的好處,可是狄慶江并沒有死心塌地的跟着刁朗,刁朗能不能扳倒李烨,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李烨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就算扳倒了李烨,狄慶江就能升官發财不成,萬一刁朗翻臉不認人,第一個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狄慶江第一個跑到李烨這裏打探消息。
往往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是立場不堅定的人,或者是心裏有鬼的人,狄慶江屬于兩者都有。
李烨每到一地,身邊的學員第一件事情就是繪制當地的地圖、調查當地的環境,李烨現在比狄慶江更加清楚蓬萊的情況,這些天李烨看似在府衙中快活,還帶女眷到山上打獵、野炊,其實是在觀察地形,制訂方案。
登州的旱災并沒有狄慶江說的那麽嚴重,這些說辭不過是想讓朝廷減免賦稅,然後再中飽私囊罷了,百姓并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
“狄明府要是拿不出來救災的方案,不如退位讓賢,讓有能力的人來救災”,李烨淡淡的說道。
狄慶江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李烨這話可不僅是敲打狄慶江,更是在警告狄慶江,“某這就回去考慮救災的辦法”,狄慶江說完就想告辭。
“狄明府回去不妨再考慮一下蓬萊縣賦稅的事情,某聽說蓬萊縣的商戶集體抗稅,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李烨看着狄慶江,面帶陰冷的說道。
“某知道,某這就去派人催繳”,狄慶江感覺自己已經掉入了冰窟之中,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落荒而走。
身後的楊悅岚看見狄慶江失魂的樣子,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夫君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狄明府吓住了”,楊悅岚得意的說道。
“狄明府不過是來探探某的口風,敲打一下,希望狄明府能好自爲之,不要一條路走到黑”,狄慶江雖然是刁朗一夥,并不屬于核心成員,李烨已經調查過狄慶江,爲人雖然有些迂腐,并非是狡詐之徒,還是可以争取的。
楊悅岚不關心什麽國家大事,隻希望能依偎在李烨的身邊,雙手從李烨的身後摟着李烨道:“夫君,我們什麽時候去遼東半島,小蘭姐什麽時候到登州”。
“等處理完登州的事情才能去遼東半島,小蘭快到登州了,這幾天你到外面轉轉,看有沒有商鋪要賣,某準備在蓬萊建立一家彙兌商鋪”,李烨說道。
李烨口中的彙兌商鋪其實就是唐代商賈之間兌換“飛錢”的票号,“飛錢”實質上隻是一種彙兌業務,它本身不介入流通,不行使貨币的職能,因此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币。“飛錢”又稱“便換”,是中國曆史上早期的彙兌業務形式。
“飛錢”始于唐憲宗元和初年,有兩種形式:一是官辦,商人在京城把錢交給諸軍、諸使或諸道設于京城的“進奏院”,攜券到其它地區的指定地方取錢;二是私辦,大商人在各道或主要城市有聯号或交易往來,代營“便換”,以此牟利。這種彙兌方式一方面減低了銅錢的需求,緩和錢币的不足,同時商人前往各地進行貿易活動時,亦減輕了攜帶大量錢币的不便。
李烨不可能在登州和萊州開設新城銀行,但是随着新城和遼東半島的商品流通,一些商品和商賈會在新城、遼東半島以外的地方流通,給新城銀行彙兌的業務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李烨已經在幾個重要的州縣建立了彙兌業務,蓬萊的業務也準備建立起來。
楊悅岚被李烨帶到遼東半島,就是要完善大行城銀行,并在大行城和新城之間建立彙兌業務。“汝知道了,夫君什麽時候才能與汝青春之夜、紅緯之下,成秦晉之好”,楊悅岚依然抱着李烨不肯松手。
這小妮子是不是發情了,還說的挺有詩意、情調的,不愧是名門大家調教出來的。李烨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楊悅岚做到自己的大腿上,楊悅岚扭扭捏捏的還不好意思,被李烨半拉半拽的拉到大腿上,摟着楊悅岚的楊柳小蠻腰,壞笑的把臉慢慢的靠近楊悅岚。
楊悅岚不知道李烨想做什麽,緊張的睜大雙眼看着李烨,随着李烨和楊悅岚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楊悅岚吓得趕緊閉上了雙眼,感覺到一雙炙熱的嘴唇,緊緊的吮吸着自己的雙唇。很快楊悅岚緊閉的雙唇被李烨的香舌撬開,一條香舌在楊悅岚口中四處遊蕩,楊悅岚全身微微的顫抖起來,情不自禁的抱緊李烨。
兩人唇舌不停的來往,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激起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通過雙方唇角的銀液牽扯洩露出來,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楊悅岚感到全身漸漸發熱發燙,身體中的氧氣好像已經被李烨吸幹,全身慢慢變得的酥軟下來,要不是李烨抱着楊悅岚,楊悅岚就會癱軟下去。
楊悅岚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榻上,李烨早已經不知去向。
在離李烨府邸幾條街的一座府邸中,燭光下登州别駕刁朗和登州水師牙将莘勝悠閑的喝着茶水,莘勝秘密的潛回登州,就是找刁朗商量對策。
莘勝并不着急,雖然李烨已經到登州有一段時間了,莘勝避而不見,推脫說海上有強盜騷擾來往的商旅,躲上三四個月沒有問題。
刁朗也不着急,自己瞞着前任姚刺史把府庫中的錢糧全部發放給軍營,就是想得到軍隊的支持,拉攏登州水師牙将莘勝,作爲自己的後援。
莘勝之所以跟刁朗合作,完全是擔心李烨帶來的東海海上民團,借機吞并自己的登州水師。莘勝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東海海上民團,有多少人、幾艘船、戰鬥力如何,莘勝都還不清楚,準備看看情況的發展再說。
兩人都沒有說話,莘勝擔心李烨搶了自己的水師,刁朗恨李烨搶了自己刺史的位子,李烨沒來之前,姚刺史并不怎麽管登州的事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刁朗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李烨,自己的位子受到了威脅,讓刁朗如何不記恨李烨。
又過了一會,刁朗喝了一口已經冰涼的茶水,歎了一口氣道:“莘牙将,李刺史已經到登州有一段時間了,你想什麽時候去見李刺史”。現在兩人雖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刁朗并不清楚莘勝是怎麽想的,會不會跟着自己把李烨趕走。
莘勝見刁朗開口說話,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某準備過幾日就帶兵回登州,還怕李刺史能把某怎麽樣”。莘勝想清楚了,自己手下好歹有三千水軍,十幾艘戰艦,東海海上民團難道還有自己的實力強,就算李刺史要把東海海上民團和登州水師合并,最後還不是李烨要看自己的臉色行事,完全沒有必要跟李烨撕破臉皮。
“莘牙将就不怕李刺史把你的登州水師吃了”,刁朗問道。
“把登州水師吃了”,莘勝鼻子哼了一聲道:“他要有一付鋼牙才行,就怕到時沒有吞下登州水師,把自己的牙齒崩壞了”。
刁朗見莘勝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鄙視莘勝,這些武将就知道拿着手中的兵權耀武揚威,如果不是自己把府庫中的錢糧發給莘勝,莘勝現在恐怕還在海上吃海鮮呢?“不識好歹的東西”,刁朗在心裏罵道。
“莘牙将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刺史一聲不響的躲在府衙中不知道做什麽,還是等事情明朗後再做打算”,刁朗勸告道。
莘勝其實并不想與李烨做對,如果沒有東海海上民團的事情,莘勝很願意跟李烨合作,畢竟一般官員對水師都不重視,也沒有覺得水師能起到什麽作用,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把氣氛搞的劍拔弩張。
“一個十來歲的娃娃還能有什麽計謀,刁别駕也太看得起李刺史了,不如某先去會一會李刺史,看看李刺史有什麽本事,也好給刁别駕打聽一下消息”,莘勝滿不在乎的說道。
見莘勝一意孤行,不停自己的勸告,刁朗也隻好作罷,畢竟現在自己還需要莘勝的支持,于是說道:“那好吧,不知莘牙将準備什麽時候去見李刺史,要不要某陪同,彼此也好有一個照應”。刁朗那裏有什麽好心陪着莘勝,還是擔心莘勝在李烨那裏說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也害怕莘勝調轉槍口對付自己。
莘勝那裏有刁朗的花花腸子,還真的以爲刁朗關心自己,便答應讓刁朗和自己一起去李烨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