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都知站在李烨面前顯得十分的拘束,開口道:“李刺史,早飯已經做好了,要不要汝給你取一些來”。
李烨點點頭,見楊都知走出房門,樣子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轉身回到床邊繼續找衣服穿。“這是什麽……”,李烨的眼光停留在床上,幾朵鮮紅的菊花印在床上,李烨大腦轟的一聲,“難道……,不可能啊!楊都知還是……,怪不得剛才楊都知走路怪怪的樣子”,李烨大腦一片混亂。
李烨傻傻的站在床前,楊都知将早飯拿進房間,看見李烨站在床前,便走到床邊,看見李烨眼睛傻呆呆的盯着床上,心裏一顫,眼淚便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流。
楊都知嗚咽的哭泣聲驚醒了李烨,看見楊都知站在自己的身邊,低頭抹着眼淚,李烨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楊都知。李烨十分懊悔,喝酒誤事竟然在自己都不知情下就欺負了楊都知,李烨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自責還是懊惱,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某會負責的,要不楊都知跟某回家吧”。
李烨對楊都知沒有什麽感覺,最多隻是一種大姐姐的感覺,可是事情現在變成這樣了,李烨必須要負責任的,思前想後李烨還是決定接受這個現實,把楊都知帶走。
楊都知一聽李烨要帶自己回家,心裏歡喜,可是想想還是準備放棄,自己比李烨大了十多歲,李烨真的會喜歡自己嗎?“汝不會跟你走的,隻求李郎能記住汝,汝此生無憾了”,楊都知内心十分糾結,可是這一切如同水中花、雲中月。
李烨還沒有做好接受楊都知的準備,點了點頭道:“某不會忘記汝的,等某安定下來就派人來接汝”。
李烨暈沉沉的返回時府,看見時溥已經從軍營中回來,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時将軍事情是否已經安排妥當了”。時溥一早離開燕春樓,便到軍營給李烨找工匠,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已經辦妥了,十名工匠和家屬已經在徐州十裏亭外等候李刺史”,時溥說道。既然答應了李烨,時溥決定好人做到底,把軍營中能工巧匠全部送給李烨。
“多謝時将軍,那某就告辭了”,李烨實在不想再呆在徐州,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楊都知的事情。
時溥挽留道:“李刺史不如在府中吃過午膳再走”。
李烨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耽誤行程了”。
時溥一想也是,留李烨在府中吃飯,怎麽也要到下午才能啓程,那裏還走的了,便道:“某就不留李刺史,還請李刺史幫忙照顧兩位侍妾”。
李烨與時溥告辭,張夫人把丁怡送出門口,随行的禮物裝了慢慢一車,與丁怡依依不舍道别:“此去,我們母女不知何時再能見面,汝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你的,這些東西都是你平時用過的,汝就送給你,回去後要記得汝,經常給汝寫信”。
“娘,汝記下了”,丁怡抱着張夫人哭泣道。
丁怡與張夫人灑淚而别,時溥将李烨送到十裏亭外道:“某就送到這裏,請李刺史一路保重”。
“天下即将大亂,正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時将軍切記”,李烨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一下時溥,也算是自己報答時溥多次幫助之情。
時溥沒有明白李烨是什麽意思,看着李烨徐徐離開,消失路的盡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會有大事發生”。
李烨一路東來,四天後進入海州治所朐山縣,大亂已起,李烨繼續找齊海商量事情,可是齊海已經不在海州了。王仙芝起義影響十分巨大,各地紛紛爆發農民起義,一些龐勳的舊部也在沂州發動了暴亂,泰甯軍節度使齊克讓急忙調集軍隊進行鎮壓,齊海也被調往沂州鎮壓叛亂去了。
沒有找到齊海,李烨隻能寫一封信送往沂州,繼續東行前往東海縣。
不日來到東海縣城外,便看見城門口帶枷跪着幾十口人,有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有十幾歲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怎麽回事”,李烨用手指着帶枷的犯人問道。
“你是什麽人,不管你的事”,城門守衛看見來人衆多、鮮衣怒馬,也沒有敢放肆。
李烨一笑,身邊的護衛王保家厲聲喝到:“此乃登州刺史,東海水師統領、河南道采買副使、禦前千牛衛、儒林郎李烨,還不如實回話”。
城門守衛一聽是李烨,大吃一驚,東海縣人誰不知道李烨的大名,連忙陪笑道:“原來是李刺史駕到,都是小人有眼無珠,贖罪。這些都是走私私鹽的販子,被明府抓住,在城門外帶枷示衆”。
唐末私鹽販子多如牛毛,每年那個州縣不抓到成百上千的人,處決的人更是舉不勝舉。“這些小孩難道也是私鹽販子嗎”,李烨用手指了指幾個小孩道。
“回李刺史,這些都是給私鹽販子通風報信的孩子,按律要從軍發配”,城門守衛回答道。
“這些人某都要了,快把他們放了”,李烨說道。
城門守衛面帶難色道:“李刺史,這恐怕不妥吧,要是明府知道了……”。
“某這就見明府,什麽事情有某承擔”,李烨這次到東海縣正要找歐陽縣令。
城門守衛一見李烨這麽說,立即讓人将城門口的犯人都釋放了。幾十個私鹽販子一見李烨搭救自己,呼啦啦跪倒在李烨的面前,“多謝李刺史救命之恩,老漢徐質和小兒徐溫永世不忘李刺史的大恩大德”,帶頭的一個老人說道。
“多謝李刺史救命之恩”
“都起來吧,如果大家生活有什麽難處,可以到即墨找某”,這些人都是李烨的鄉親,販賣的私鹽大多都是出自臨河村,李烨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李烨一行人來到東海縣衙,這時歐陽縣令已經聽到消息,從縣衙裏跑出來看見李烨道:“可是李刺史回來了,想死某了”,歐陽縣令看見李烨,就好像看見久别的親人。
“明府客氣了,某路過東海縣,那裏能不看看明府呢”,李烨回答道。
“哈哈,難得李刺史還記得某,裏面請,我們好好聊聊”,歐陽縣令領着李烨往内堂裏走。
對于李烨放走幾個私鹽販子,歐陽縣令一點也不在乎,這算什麽,想什麽時候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沒有必要與李烨糾纏這個問題。歐陽縣令心裏關心的事情是李烨如何處理海上民團的事情,現在李烨已經是東海水師統領了,海上民團是去是留還不是李烨一句話的事情,歐陽縣令擔心的是自己的侄子在海上民團的地位問題。
李烨這次找歐陽縣令就是談海上民團的事情,李烨現在可沒有多少時間與歐陽縣令磨牙,“明府,這次路過東海縣,某想把海上民團的事情了結了”,李烨坐下便開口說道。
歐陽縣令沒有想到李烨會開門見山,連忙回答道:“不知道李刺史想如何處置海上民團”,歐陽縣令有些緊張,萬一李烨把海上民團拆了,自己的侄兒怎麽辦。
李烨一笑道:“明府可是擔心侄兒的事情,某已經奏請朝廷,把你侄兒調任東海縣做班頭”。歐陽縣令的侄兒不可能留在海上民團中,這對于李烨以後的發展十分不利,李烨幫他找了一個東海縣班頭的職位,也算對的起歐陽縣令了。
歐陽縣令一聽,李烨把自己的侄兒調到縣衙當差,心中一喜,這可是朝廷的正式官員,官職小了點,但可是一個肥差啊!“多謝李刺史,不知道還有什麽需要某幫忙的,李刺史請盡管說”,歐陽縣令高興道。
利益交換,歐陽縣令拿了李烨的好處,急于表現一下。“也沒有什麽大事,某需要大量的白色水晶,想在東海縣購買,不知道是否方便”。李烨通過闫道良在東海縣購買的不少白色的水晶,可是這些遠遠不夠李烨的使用,一方面因爲水晶中有些雜質,另一方面較大的水晶比較難找,制作大型的望遠鏡很困難,想通過歐陽縣令強制把白色水晶都收購過來。
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是白色水晶嗎?如果是其他顔色的水晶,歐陽縣令可能會考慮一下。“請李刺史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某身上了”,歐陽拍着胸脯保證道。
李烨與歐陽縣令商量好水晶的事情,便離開東海縣衙返回臨河村。臨河村這兩年發展的不錯,一方面是大量養殖家畜和漁業的原因,另一方面便是暗中販賣私鹽。附近州縣的私鹽販子現在都集中在臨河村,歐陽縣令不是不知道私鹽出自臨河村,但是因爲李烨的原因,隻在臨河村附近安排衙役捉拿私鹽販子,對臨河村卻不管不問,好像不知道似的。
這些情況,李烨一進臨河村便聽到有人向自己彙報了,希望李烨能想想辦法解決,如果事情總是這樣,誰還敢來臨河村買私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