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一笑道:“師妹不是在救治李施主嗎?這是天意,貧道就不用插手了”。
這是什麽話,張道長不出手救治李烨,玄機道長也沒有能力醫治好李烨的病,難道張道長想撒手不管。“師兄,李施主的病真的是無藥可治了嗎”,玄機道長問道。
張道長呵呵笑道:“師妹不要着急,隻要保住李施主五髒六腑不受損傷,幾年之後李施主的病也許自然就好”。
玄機道長終于明白了張道長的意思,幾年之後,李烨長大成人,能與張妙清行周公之禮,便會不治而愈。可是在這幾年内,不是還要給李烨治療嗎?“師兄的意思是不是讓妙清幫李施主治療,兩人在一起日久生情”,玄機道長說道。
張道長笑而不答,“此事就勞煩師妹了,貧道在終南山已經住了一年,也該到外面走走了”。張道長在翠仙宮已經住了一年,主要是來看自己的女兒的,現在了卻了一樁心事,也該到外面去看看了。
“師兄要走,不想跟李典軍見見面”,玄機道長不清楚張道長爲什麽不願意見李烨,難道這其中另有隐情嗎?
張道長搖搖頭道:“到時自然會與李施主相見的,現在不急于一時,後悔有期,貧道去也”,張道長說完飄然而去,隻留下好奇的玄機道長。
李烨不知道睡了多長的時間,感覺自己身上有些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床榻上,上半身赤裸着。李烨想反身起來,卻被一隻手給摁住了,“請不要動,汝正在給李施主施針”,身後一個女子輕言細語道。
李烨扭頭一看,正是先前見到的女子妙清,李烨不知道妙清是道姑還是玄機道長的俗家弟子,反正看妙清的裝束不像出嫁的道姑,便道:“不知娘子如何稱呼”,李烨可不想亂稱呼别人,很容易引起漂亮妹妹的反感。
張妙清淡淡的一笑道:“汝姓張名妙清,玄機道長的弟子,李施主就叫汝妙娘好了。是玄機道長讓汝來給李施主施針的,現在李施主的背上全是銀針,請千萬不要動”。
張妙清風風韻韻之聲真好聽,聽的讓人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宛若黃莺出谷、與梁三日不絕。張妙清聲音美妙動人,但是一付淑女打扮的張妙清相貌倒是一般,并沒有可圈可點之處,放在人群堆中屬于不出衆找不出來的那種。不過,聽聽張妙清的聲音,李烨已經很舒服了,又不是自己的女人,計較别人的長相做什麽?
“好,某不動,妙娘今年多大了,跟着玄機道長學醫很久了吧”,李烨與張妙清拉起家常來。
“汝今年已到及笄之年,跟師父已經學醫五六年了”,張妙清回答道。古代一般很小就跟着師傅學習手藝,像張妙清十五六歲學醫已經五六年的情況,在古代比比皆是,并沒有什麽奇怪的。
“某今年虛十三,就叫妙娘姐姐吧,以後都是妙清姐幫某施針嗎”,李烨和張妙清拉近關系,好讓張妙清手下留情,萬一把張妙清惹火了,把自己紮癱瘓了可就慘了。
張妙清一笑,李烨的嘴真甜,見人就叫姐姐,便高興道:“今天是師父讓汝來給李施主施針的,以後讓誰給李施主施針,師父還沒有說。聽師父說李施主是在皇上身邊做官的,别人都叫你李典軍,是真的嗎”。
看來,張妙清并沒有像其他古代女孩一樣早熟,對外面的事情并不太了解,可能是玄機道長不想讓弟子們過早了解外面的世界。
“某隻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小侍衛,别人叫着玩的”,李烨打哈哈道。李烨從心裏講,還真沒有把現在的官職當成一回事,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官職其實都是虛職,就像某某名譽主席一樣,挂一個牌子,多領一份薪水罷了,還不如千牛衛的官職讓人眼紅。
“李施主小小年紀就在皇上身邊做事,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張妙清笑道。
李烨也笑笑道:“妙清姐真會說笑,什麽不可限量,現在還不是要老老實實在這裏趴着,讓妙清姐給某施針”。
兩人正說這話,房門一開,玄機道長從門外走進來。走到李烨的身邊,看了看李烨背上的銀針說道:“李施主感覺如何”。
喝了玄機道長的一碗湯藥,再紮了一會針,李烨感覺全身挺舒服的,便說道:“感覺很好,全身上下舒服不少”。
玄機道長點點頭道:“以後的一兩年裏,每隔十天吃一次藥、施一次針,這件事情以後就有貧道的弟子妙清去做,因爲兩地來往不便,妙清會跟随李施主回京城,希望李施主能在府中給妙清找一處清靜的地方”。
“師父,你不要弟子了”,張妙清一聽,師父要讓自己跟着李烨回京城,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玄機道長了。
“傻孩子,爲師怎麽會不要你了呢?以後師父有時間就到京城去看你,李施主的病情嚴重,需要有人陪在李施主的旁邊,爲師也舍不得妙清走”,玄機道長不忍道。玄機道長與張妙清相處了五六年,舍不得張妙清離開自己半步,雖不是母女,甚是母女,如果不是張道長的話,玄機道長怎麽舍得張妙清離開自己。
李烨見兩人依依不舍便道:“玄機道長不要如此麻煩,某每隔十日派人來此接妙清姐一次,不知是否可以”。李烨雖然也希望有一個小護士平時陪着自己,萬一有什麽事情也方便,但是不想因爲自己的病,拆散了這對師徒。
“這樣雖好,但是兩地奔波不是長久之事,況且貧道經常外出,妙清也沒有人照顧,就勞煩李施主幫忙照顧一下”,玄機道長解釋道。
李烨想想也對,玄機道長要是外出,帶不帶張妙清好呢?“玄機道長請放心,某一定會好好照顧妙清姐的”,張妙清可是李烨的觀音菩薩、救命稻草,李烨小命全掌握在張妙清的手上,李烨就差把張妙清當女神供起來了,那會敢對張妙清不好。
玄機道長點點頭道:“那就多謝李施主了。妙清到了李府卻不可因爲貪玩,忘記了修身養性”。張妙清還是第一次離開玄機道長,玄機道長實在是不放心,不得不千叮囑萬囑咐,聽的床榻上趴着的李烨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聽到玄機道長囑咐完,走出房間,李烨歪着頭道:“妙清姐真的在終南山學醫的幾年裏,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終南山”。
張妙清點點頭道:“師父不讓汝出門,說外面的世界很亂,這幾年裏汝一直跟着師父在山中學醫,這次還是第一次離開師父”,說着張妙清留下幾滴不舍的眼淚。
背井離鄉在外學藝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沒有想到李烨觸動了張妙清的心事,李烨趕緊勸道:“京城裏有許多好玩、好吃的東西,到了京城某讓人給你買”。
李烨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是讓張妙清想起與玄機道長在一起的日子,在想到要離開玄機道長,眼淚止不住的嘩嘩的流。
李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那會勸女孩子,隻能幹瞪眼看着張妙清流淚。這時,李燕和安娜等人遊玩回來,推門走進房間,看見張妙清坐在床榻邊哭,李烨則趴在床榻上,背後插滿了銀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本能的埋怨起李烨來。
“三郎,你怎麽把妙清惹哭了,妹子别哭,都是三郎不好”,李燕在一旁勸說道。
“就是,妙清不要理他,他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妙清莫要往心去”,安娜瞪了李烨一眼,在一旁和李燕勸道。
張家三兄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見李烨趴在床上都能把女孩惹哭,不由得佩服李烨,向李烨暗中豎起大拇指,“厲害,三郎就是牛”。
“這算什麽事情啊”,李烨委屈的沒有地方申冤,隻好沖着衆人苦笑道:“某就跟妙清姐說說,也不知道妙清姐怎麽就哭了”,李烨的辯解根本就沒有人理睬。
衆人圍着張妙清,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數落李烨,把李烨說成了十惡不赦的流氓、惡霸,惹得張妙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衆位姐妹,剛才汝想起要離開師父,便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跟李施主無關,就不要埋怨李施主了”,張妙清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衆女松了一口氣,安娜拉着張妙清的手道:“妙清妹,這是要到哪裏去,是不是要回家了”。
張妙清搖搖頭道:“師父讓汝陪着李施主回長安,給李施主治病,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師父”,說完有低頭垂淚。
衆女一聽,原來是因爲給李烨治病,師徒倆才要分開,這怎麽勸啊!說不要給李烨看病了,留在這裏陪你師父吧!這當然不行,衆人隻好看着張妙清流淚,也知道怎麽勸說張妙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