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大師父剛才的谶語中好像說的是你”,向姬根本沒有意思到自己在說些什麽。
“娘子,不要亂說,那些都是騙人的話,當不得真”,李烨趕緊制止向姬的胡言亂語道。
“汝沒有亂說,東海鯉魚不就是指的李郎生在東海嗎?……”,向姬見李烨好像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趕緊辯解道。
李烨一把捂住向姬的嘴,想四周看看,小聲的說道:“娘子,不要再亂說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旁的張天成好像也明白了一些向姬的意思,低聲道:“向娘子,說的是不是真的,三郎好像知道些什麽,不妨說說讓某也聽聽”。
李烨沒好氣的瞪了張天成一眼,說道:“不要聽她亂說,這件事情今天就當沒有聽過,知道嗎”。李烨擡頭看了劉鄩一眼,發現劉鄩早已經把頭扭到一邊裝着什麽都沒有看見聽見似的,一個人悶聲喝酒。
李烨四下看看沒有旁人,趕緊說道:“天色不早了,諸位玩了一天也累,趕緊下山回去吧”。
這時,劉鄩才轉身說道:“是的,玩了一天,大家也累,早點回去吧”。
一行人各懷心事下山,往回走,李烨緊走幾步來到劉鄩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娘子胡言亂語,劉兄莫要往心裏去,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李烨雖然不相信巧光和尚的話,但是不能保證其他人不信,萬一幾句谶語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抄家滅門不爲過。
劉鄩眨眨眼睛,好像不明白李烨在說什麽,便說道:“今日有什麽事情發生,某怎麽不知道,李典軍的話某怎麽聽不懂”,劉鄩裝糊塗,輕描淡寫的将此事一帶而過。
李烨向劉鄩感激的點了點頭,“謝劉兄,日後必當回報”,太吓人了,以後還是少與神棍打交道,差點被神棍給吓死。李烨并非不信巧光和尚的話,不過李烨本能的有些排斥罷了,難到巧光真是神仙不成,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天文地理無一不曉。
李烨與劉鄩一行人返回劉府,每日在劉府不是品茶聊天,便是切磋武藝,就這樣悠閑的過了三天。宋威差人到劉府找到李烨,告訴李烨朝廷派來的楊宣撫使已經到了青州,正在官衙之中與宋威談話,讓李烨和劉鄩去見楊宣撫使。
李烨和劉鄩趕緊收拾停當,前往官衙去見楊宣撫使。
“參見楊宣撫使、宋節度使”
“參見楊宣撫使、宋節度使”,李烨和劉鄩進門見楊宣撫使和宋威正在喝茶,便施禮道。
宋威一見李烨和劉鄩到了,裝模作樣起身迎接道:“怎麽這麽長時間才來,楊宣撫使等你們已經很久了,還不趕快謝罪”。
“靠,你一叫,我們就趕來了,還嫌慢,這不是找茬嗎”,李烨在心裏嘟囔了一句,擡頭看了看楊宣撫使,故意裝作驚慌的樣子道:“不知楊宣撫使到來,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罷了”,楊宣撫使眼皮都沒有擡,低頭品了一口茶道:“李典軍送給宋使的新茶不錯啊,某在京城可沒有機會喝到,沒想到到了青州才有了口福”。
李烨眼皮一跳,這是什麽意思,伸手要禮物嗎?“既然楊宣撫使喜歡,某馬上讓人給楊宣撫使送來一些,讓楊宣撫使嘗嘗”,李烨心裏甭提多厭惡太監了,臉上堆着笑容道。
楊宣撫使沒有想到李烨如此上道,一點就通,放下茶盞笑眯眯道:“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深受皇上的寵愛,某在離京前,皇上還問起李典軍,讓某問問李典軍,爲什麽怎麽晚還沒有返京”。
李烨一聽知道自己不用留在青州了,“謝皇上的厚愛,臣必當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做好份内之事。因萊州有人叛亂,宋節度使有請,某才耽誤了行程”,李烨解釋道。
“這些事情某已經知曉,這次到青州就是嘉賞有功之臣,李典軍、劉鄩聽封吧”,說完,楊宣撫使從衣袖中掏出敕書宣讀了一遍,遞給李烨道:“沒有想到李典軍小小年紀就立此大功,可喜可賀,不知李典軍什麽時候回京謝恩啊”。
“這都是宋節度使指揮有方,某有何德何能敢居此功勞。某在此停留,就是等楊宣撫使,準備明天便啓程返京,參見皇上”,李烨說道。
宋威一聽,李烨把功勞都推給了自己,滿臉笑容道:“這都是皇上恩澤萬民、威名遠播之功,某怎敢居功”,宋威又把功勞推給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上。
“既然如此,某就不留你了,某還要在青州逗留幾日,祝李典軍一路順風”,楊宣撫使客氣道。
李烨和劉鄩離開官衙,返回劉府,準備明日離開青州返京。
“恭喜李典軍升任平盧馬步指揮副使”,劉鄩回到府上,備好酒宴爲李烨踐行道。
“劉兄見笑了,某這個平盧馬步指揮副使還不是一個虛職,倒是劉兄升任校尉一職,才是可喜可賀,某敬劉兄一杯”,李烨端起面前的一杯水酒道。
劉鄩有些不好意思,當日大澤山偷襲之計是李烨出的,最後李烨隻得到一個虛職,并沒有任何嘉獎,這讓劉鄩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李典軍這是在誇某、還是在損某,當日大澤山之戰,多虧李典軍計謀和冒險與叛匪糾纏,才順利攻破山寨,要說功勞最大之人當屬李典軍,朝廷不能賞罰分明,當真讓人寒心”,劉鄩憤憤地說道。
是不是虛職對于李烨來說根本就無所謂,李烨更不想留在青州整天提心吊膽,提防着宋威什麽時候突然加害自己,還是遠遠的離開宋威的事先爲好。“劉兄不要挂懷,某小小的年紀已經位居高位,現在朝中已經有不少人看某不順眼了,要是再立功升職,必然招人嫉妒,反而不美”,李烨苦笑一下,現在李烨已經是如履薄冰。
劉鄩當然明白李烨的意思,便不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話鋒一轉問道:“明日李典軍赴京,今夜在府中設宴爲李典軍踐行,四下也沒有旁人,某鬥膽問李典軍一句,現在大唐國運如何”。
李烨沒有想到劉鄩會問這樣的問題,而且還是自己問周元豹的問題,劉鄩到底想知道什麽,“劉兄不是已經聽周元豹說了嗎?爲何還有此問”,劉鄩現在把這個問題再次提出來,到底是想讓李烨說什麽。
“梁代李唐二百八,紛紛五代現世間。烽煙四起亂中華,一将功成萬骨枯。這幾句話想必李典軍明白其中的意思,還望李典軍解惑”,劉鄩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李烨端起一杯水酒抿了一口道:“劉兄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爲何還要問某”,劉鄩可是一個聰明人,不會不清楚幾句谶語中的意思,明知故問到底是想從李烨口中得到什麽。
劉鄩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也抿了一口道:“就像這杯酒,世上之人都可以品嘗出來酒的好壞,但是沒有幾個人能把其中的道理說清楚。某雖然聽出一些滋味,但是還是身在雲霧之中,不能看清雲霧之外的事情,想必李典軍已經看清其中的玄機,爲何不說出來讓某知曉”。
一旁的張天成早已經按耐不住道:“三郎,你倒是說說啊,什麽是梁代李唐二百八,紛紛五代現世間。烽煙四起亂中華,一将功成萬骨枯。難道天下馬上要大亂了嗎”。
“閉嘴,這話也是你能說的”,李烨怒道。
張天成見李烨突然發這麽大的火,也是一驚,知道自己的話說的太直了,趕緊閉上嘴,幹笑二聲,低頭不語。
“李典軍爲何發火,難道天成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天下大事人人都可以評點一二,爲何天成就說不得”,劉鄩悠閑的說道。
張天成身爲李儇的侍衛,有些話别人可以說,但是張天成卻不能說,一旦張天成心中産生了什麽大逆不道的想法,必然會在平時的行爲舉止上表現出來,從而招來殺身大禍。
見李烨還是不肯多說,劉鄩笑道:“李典軍想必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不然也不會去遼東半島私藏兵甲,已圖後路,不知某說的對不對”。
李烨端着酒杯,聽到劉鄩的話,手一抖一杯酒灑在食案上,劉鄩連自己在遼東半島私藏兵甲的事情都知道了,還有什麽事情是劉鄩不清楚的。“不會的,一定是劉鄩猜測的,沒有什麽證據”,李烨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李烨不知道應不應該接劉鄩的話,反問道:“劉兄,你我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這件事情可不能亂說啊!”。
“偶,李典軍認爲某是亂說”,劉鄩一笑道:“李典軍沒事情到遼東半島去做什麽,而且身邊侍衛也都是身經百戰之人,馬匹也都是草原良馬,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李典軍已經在遼東半島有了自己的勢力了嗎?”。劉鄩發現李烨身邊的侍衛、馬匹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武器精良不像是唐軍制式武器,而且侍衛中還有大量草原的人,這都被有心的劉鄩觀察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