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宋節度使”
“參見宋節度使”
宋威看見魯縣尉左手綁着繃帶,繃帶上還滲着絲絲血迹,伸手向魯縣尉的手臂上摸去,口中說道:“魯縣尉,怎麽受傷了,讓某瞧瞧傷的嚴重不嚴重”。
魯縣尉的手臂被宋威抓住,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急忙讓開道:“多謝宋節度使的關心,還好隻傷到皮肉,沒有傷及骨頭,休息一個月就好了”。
“你們休息一個月,邊順松的仇就沒有辦法報了”,宋威心中暗想,李烨和魯縣尉報告中稱進攻大澤山受阻,傷亡嚴重到底是不是真的,到營寨中查看一下就知道了。
宋威拉着魯縣尉的手說道:“某這次從膠水縣帶來幾十大夫,還有一些藥材。正好給受傷的士兵療傷”。
還沒有等李烨和魯縣尉張口說話,宋威對着身旁一群大夫說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快給受傷的士兵換藥”。
宋威身旁的大夫聽見宋威的命令,急忙抱着藥箱往營地裏走,尋找受傷的士兵。一名大夫走到魯縣尉的身旁,準備給魯縣尉換藥,“謝過宋節度使,某的箭傷已經換過藥了,現在不需要換藥”,魯縣尉推脫道。
“魯縣尉客氣,營中的大夫那裏能比得上膠水縣的名醫,魯縣尉爲朝廷受傷,那裏草草包紮了事呢,還不快給魯縣尉換藥”,宋威一邊說,一邊催促身邊的大夫趕緊給魯縣尉換藥。
魯縣尉手臂上的紗布被一條條的扯下,露出受傷的傷口,大夫一見露出奇怪的表情。一旁的宋威見此心中一喜道:“你們在看什麽,難道魯縣尉手臂上不是箭傷嗎”。
“回宋節度使,魯縣尉手臂上的傷口應該是箭傷”
“那你們奇怪什麽”,宋威怒斥道。
“我們奇怪的是,魯縣尉的傷口竟然被線縫合了,不知道爲什麽”,一旁的大夫解釋道。
“這個還是某來解釋吧,魯縣尉傷口是用針線縫合的,這樣做的好處是傷口可以愈合的更快”,李烨在一旁向大夫解釋道。
“難怪呢,傷口之處好像已經開始愈合了,這縫合之術真是神奇,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當然可以,等再有傷員的時候,可以當面演示給你們看,不知可行”,李烨不會吝惜什麽縫合術,隻要能挽救生命,即使是對手學會也沒有什麽關系。
“那就先謝過李典軍了”,一旁的大夫趕緊向李烨道謝。沒有拜師、沒有推诿,李烨就把縫合術拿出來示人,這樣平時懸壺濟世的大夫們,能不高興、興奮。
在一旁的宋威見此情景,心中不悅道:“你們還磨蹭什麽,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傷員需要醫治的。李典軍和魯縣尉,某營中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完畢,明天再來營地看望傷員”,說完宋威郁悶的轉身離開營地。
見宋威遠去,魯縣尉與李烨道:“李典軍好險啊,沒有想到宋威明爲送藥,實爲探查營地中傷員的情況,如果不是李典軍假戲真做,還真騙不過宋威,下一步我們應該如何做”。
本來魯縣尉向假意進攻大澤山叛軍,謊報軍中傷亡嚴重,好向宋威報告,自己部隊需要休整,就此退出這場圍剿叛軍的戰鬥。
李烨覺得此辦法不妥,宋威既然想置李烨和魯縣尉死地,不可能不檢查受傷情況,不如就上演一場苦肉計。讓士兵舉着盾牌,保護身體重要部位,身體其他部位則不管,這樣便很容易受傷。沒有想到,不僅大部分的士兵受傷,連魯縣尉手臂上也中了一箭,宋威看見的箭傷當然是貨真價實了。
“明天,我們便向宋威請辭,相信他也不好再挽留我們”,李烨說道。
第二天,李烨和魯縣尉來到宋威的大帳中,向宋威請辭。
“宋節度使,即墨縣衙役此次進攻大澤山叛匪傷亡嚴重,需要返回即墨縣休整,還請宋節度使通融”,魯縣尉施禮道。
宋威沒有理睬魯縣尉的話,向李烨問道:“李典軍,是否也要一起返回即墨縣”。
“回宋節度使,某此次來即墨縣,是因爲查看仁壽公主的封地,不想耽擱許久,眼看寒冬将至,再不啓程返京,路途多有不便,還請宋節度使原諒”,李烨的理由十分充足。李烨向皇帝請了半年多假期,一是返鄉看看,二是到仁壽公主封地來視察,算算時間已過,必須啓程返京了。
宋威點了點頭道:“魯縣尉現在受傷,也不必留在大澤山了,某就容許你返回即墨縣休整。至于李典軍嗎?現在正是大敵當前用人之際,某向皇上奏請李典軍暫留一段時間,等大澤山叛匪剿滅之後再返回京城不遲”。
沒有想到宋威把魯縣尉放回即墨,卻把李烨留在自己的身邊,不知道是何用意。“遵命,某可否送魯縣尉一程”,李烨沒有辦法反駁宋威的要求,隻好出去與魯縣尉再商量一下,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好,李典軍就去送送魯縣尉吧,快去快回”,宋威也沒有異議。
李烨和魯縣尉離開宋威的大帳,低聲的詢問魯縣尉道:“魯縣尉,宋威這是何意,爲何不讓某返京”。
魯縣尉沉思半晌道:“可能是宋威感覺把我們拆散比較好對付,一來某也受傷了,不好強留,二來宋威感覺李典軍年輕,比較好對付,所以把李典軍留在身邊,好随時找茬,還請李典軍以後多加留意才是”。
李烨感覺魯縣尉分析的很有道理,“魯縣尉一路保重,宋威想對付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總不好處處與一個小孩做對吧,某自有分寸”,李烨苦笑道。
李烨送魯縣尉離開大澤山,返回即墨縣,反身回到營帳之中。不多時,有護衛來報,有一名自稱劉鄩的小校在營外求見李烨。
李烨不認識什麽叫劉鄩的人,也與平盧軍沒有什麽瓜葛,劉鄩來找自己有什麽事情,雖說沒有什麽關系,不知道有什麽來意,李烨也不敢怠慢,趕緊出營地迎接劉鄩。
“劉将軍遠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李烨遠遠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營地門口,眉清目秀,一付書生氣質。
“李典軍,折煞某也,某那是将軍,某是平盧馬步軍都指揮使王敬武手下一名小校,擔不起将軍之名,叫某劉鄩便是”,劉鄩客氣道。
“也好,不如你我兄弟相稱,某年紀小,就稱呼劉兄吧”,李烨也沒有矯情,劉鄩身爲小校,稱呼将軍實在不怎麽合适。
“某就高攀了,營帳中說話”,說着劉鄩跟随李烨往營帳中走去。一路上,劉鄩東張西望,觀察李烨營地中布置。
步入營帳之中,李烨與劉鄩分賓主落座,劉鄩起身說道:“恭喜李典軍,宋節度使已經奏請朝廷,爲李典軍請封馬步軍副都指揮使一職,不日就會批複,某這次來就是給李典軍道賀的”。
馬步軍副都指揮使也是正五品官職,不過權利可不是小小的親王府典軍可比,親王府典軍不過是名聲好聽一起罷了,手中可指揮的士兵還不足二百人,所以,相比之下,也算是給李烨升官了。
“同喜、同喜”,李烨聽完消息後,臉上一絲喜悅的笑容都沒有,反倒是邀請劉鄩留下來用膳。
“劉兄,在外多有不便,這些都是即墨縣的土特産,不知道能不能符合劉兄的口味”,說着端起一杯茶水道:“營寨之中不可飲酒,某就敬劉兄清茶一杯”,李烨可不敢因爲自己的一點疏忽,引起宋威的注意。
“李典軍,這是那裏的話,營寨之中飲酒也是平常之事,隻要不多飲,也沒有人管。不過,李典軍的清茶十分的爽口,倒是飲品中的上品”,劉鄩說的也是實話,唐軍中飲酒并無明文限制,不過喝多了,情況就不一樣了。主要還是唐代的酒,度數太低,少飲可以驅寒。
“劉兄說的也是,不過還是不要飲酒爲好”,李烨也沒有多做解釋。
“李典軍,剛才某進營的時候,發現有些營帳之中酒氣甚濃,是怎麽一回事”,劉鄩問道。
“劉兄觀察的真仔細,這酒氣不是士兵飲酒所緻,而是受傷的士兵用酒精擦拭傷口,以免感染”,李烨解釋道。
“酒精是何物”
“酒精乃是酒中之精華,因度數太高,不可食用,隻能用作傷口清洗使用”,李烨解釋道。
見劉鄩還是不明白,李烨取來一壺酒精,遞給劉鄩道:“這就是酒精,是從普通的酒中提煉出來的,幾口便能使人醉倒,而且傷人肺腑,不可多食”。
劉鄩打開酒壺,一股辛辣的酒氣撲面而出,“果然是酒中精華,酒味濃烈,無尋常酒芳香濃郁”,劉鄩一聞便知道,酒精的确不可食用。
“某在即墨縣也窖藏了一些好酒,有時候劉兄到即墨縣時,你我品嘗一下某自釀的美酒”,李烨說道。古代有錢人,幾乎家家都自釀美酒,不過因爲制作的工藝各不相同,酒的好壞差别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