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屋中的護衛也沒有閑着,紛紛從窗戶後、射擊孔中射箭,箭枝如雨點般的落下來。
從震驚中存活下來的強盜,慢慢的開始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掉頭往回跑,把後背留給了護衛。強盜每跑一步,便有幾個人倒下,這時候那裏還管身後的人,隻恨爹娘沒有多生兩條腿。
“快,把木欄和鐵栅欄撤了,騎兵準備出擊”,張天成爬在女牆口,向關卡後正在集結的騎兵喊道。
“快開炮,對準點,目标一百米,不能讓他們跑了”,張天成急的團團轉,看見不少強盜已經跑出去一百多米,急的直蹦腳。
“轟、轟、轟”,随着一聲聲巨響,滾燙的炮彈呼嘯着飛出炮膛,瞬間在強盜中犁出一道道血溝。
“丁師弟,這裏就交給你了,某帶領騎兵攻擊敵營去了”,說完轉身下樓,留下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的丁強。
屠殺,就發生自己的眼前,幾百名強盜瞬間就失去了生命,支離破碎的軀體散落在地上,空氣中散發着燒焦的人肉味道,使人作嘔。丁強強忍着嘴中不停冒出的酸水,扭頭不想再看,身後的護衛從緊張、興奮中反應過來,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少都已經爬在女牆上嘔吐。
丁強是經曆過秦山島海盜殲滅戰的,當時戰争場面和手雷的爆炸效果讓丁強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可是今天看,大巫見小巫,慘厲場面有過之而不及。丁強不知道,人類進入熱兵器時代後,戰争的規模逐漸擴大,死亡的人數迅速攀升,冷兵器時代一場戰争死亡百分之十到二十,軍隊的戰鬥力和意志迅速崩潰,而熱兵器時代傷亡的比例上升到百分之四十以上。
李烨站在山頭上往下看,眨巴了一下嘴道:“兩個時代的較量,文明最終将戰勝野蠻,你們有時間考慮一下,這場戰争對自己和周圍的影響”。李烨的話是對自己講,也是對身後的蔣誠、令狐輝、駱誠和屠子伯講,這場戰争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李烨的意料之外。朱策的覆滅在李烨意料之中,九百人能夠跑回大營的不足二百人,戰争的進度和慘厲出乎李烨意料之外,強盜根本沒有意識到密集的隊形,對于熱兵器來說如同豎立的活靶子,收割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當李烨看見張天成帶領着二百名騎兵沖出關卡時,知道自己留在山上已經沒有意義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圍堵敗退的強盜,等張天成帶領騎兵貫穿敵人的大營後,便與阿布思利回合,殺往即墨縣城外殘留的強盜,關卡前的事情便交給丁強和海上護衛隊善後了。
夜幕慢慢的降臨,關卡外的戰鬥早已經結束,大部分的海上護衛被調往即墨城以北的地方,圍剿殘餘強盜,剩下的護衛正監視着二百多名俘虜挖坑,準備埋葬死去的同伴。
在即墨縣城外的一處草屋裏,坐着五個人,“三郎,這場仗打的太沒有勁了,這些強盜一沖就散了,害得某到處抓人,結果還被丁師弟搶先了”,張天成站在屋子裏,在李烨面前直晃悠。
李烨看看張天成,有看看阿布思利、阿布思望和丁強道:“現在戰事還不算完,還有一股強盜埋伏在龍泉鎮外,看樣子今晚要偷襲孔府”,李烨扭頭看看阿布思望接着道:“思望,暗影部隊是否已經在孔府周圍埋伏好了,公孫道長逃出來了嗎”。
“已經在孔府的附近埋伏好了,公孫道長已經在下午離開孔府,返回牛頭山,不過……”,阿布思望張了張嘴好像還有話說。
“還有什麽,是不是公孫道長又騙了不少金銀出來”
“這到不是,公孫道長把孔府的兩名婢女帶出來了”,阿布思望尴尬的看看李烨,不知道怎麽與李烨說。
“兩名婢女……”,李烨沒有明白公孫道長這是想做什麽。
“兩名婢女好像懷孕了”,阿布思望笑了笑。
“偶……,呵呵”,李烨笑了笑,這個公孫道長真不讓自己省心,竟然搞出這種事情來,讓李烨又氣又好笑,“這件事情暫時不要管了,現在主要精力放在孔府上,注意孔管家的一舉一動,必要時先抓起來,絕不能讓他跑了”。
“丁師弟,明天早上之前,務必帶領五百名護衛到達北嶺,以防萬一”,李烨現在把隐藏的一股勢力按照敵人來對待,如果隻是報孔翁私仇的話,李烨準備放他們一馬。
“天成,帶領三百名騎兵,埋伏在龍泉鎮的左側,等某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李烨看了張天成一看,生怕張天成給自己捅出什麽簍子,然後接着道:“某和阿布思利帶領着偵查團和警衛連埋伏在龍泉鎮的後面,各部隊統一行動,不可打草驚蛇”。
李烨暗中布置一切,龍泉鎮外的強盜還隐藏在樹林中,等待消息。他們可不是在等待李烨的消息,一個黑影悄悄的靠近樹林,“姚指揮使,在哪裏,某有事情前來禀告”,黑影向漆黑的樹林裏低聲喊了幾聲。
“快進來,不要被人看見”,樹林裏沖出兩人,架着黑影往樹林裏跑去。
“孔管家,現在到此地有什麽事情,不是約好二更時分偷襲孔府嗎”,姚超雄帶着親兵一百五十人,正在樹林中養精蓄銳,準備半夜十二點偷襲孔府,現在才晚上八點,孔管家就跑來做什麽啊!
“某過來問問,姚指揮使打算如何處置孔府的其他人”,孔管家心裏不停地打鼓,感覺姚超雄殺氣太重,想再勸勸姚超雄。
茂密的樹林裏,月亮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在姚超雄的臉上,顯得陰森可怕,“現在還談這些做什麽,孔府上下不死光,怎麽能保守秘密,你不要婦人之仁了,回去趕快帶上你的錢财和女人離開孔府,否則刀劍無眼”。
孔管家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轉身悄悄的離開樹林,返回孔府。姚超雄看着孔管家遠去的身影,冷冷一笑,自己一路從掖縣尾随朱策到即墨做什麽,不就是爲了孔府的金銀和女人嗎?現在想要自己放棄,“做夢”。姚超雄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孔怡卿已經不在孔府了,孔管家根本不知道崔氏和孔怡卿已經離開孔府,自己雖然是孔府的管家,後院女眷之地也不是孔管家可以進的地方。
姚超雄還不知道朱策已經死了,不過這些對于姚超雄已經不重要了,大澤山山寨已經被自己攻破了,等到孔府的金銀和女人到手,自己返回掖縣,就可以向朝廷請功,姚超雄心裏美滋滋的。
朱策剛帶領着二千人離開大澤山,姚超雄便帶領着以前一千二百名牙兵埋伏在大澤山的周圍,在内應的幫助下,姚超雄很快的攻破了大澤山的屏障九連洞。這時候,朱晃還沒有把大頭領的位子坐熱,便發現有官兵攻山,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帶着一些金銀從後山懸崖小路逃走,投奔本家兄弟朱瑄去了。
姚超雄攻破大澤山後,并沒有馬上向州府彙報,而是把大部隊留在大澤山上,自己悄悄地帶領着親衛尾随朱策來到了即墨。朱策向南攻擊新城,姚超雄便帶人繞過即墨縣城,來到龍泉鎮外,準備等朱策與李烨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自己趁機出手偷襲孔府,到時把事情推到朱策身上,來一個死無對證。
姚超雄原以爲朱策與李烨要打上一段時間,自己在偷襲孔府後,再帶領州府牙兵消滅朱策,到時候姚超雄不僅消滅了盤踞在大澤山上的強盜,而且解了即墨之圍,擒獲匪首朱策,到時名利雙收,自己就是這場遊戲中最大的赢家。
姚超雄已經在考慮如何爲自己邀功,再謀求一個新的官職,這邊姚超雄在等着時間一到,便殺進孔府。那邊孔管家滿懷心事的返回孔府,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發現妻子何氏不在房中,便一個人找來一壺水酒和一些冷菜喝了起來。
恍惚間房門一開,閃進來一個身着豔麗的美婦,臉上帶着紅暈,看見孔管家一個人坐在食案旁喝酒,便不高興道:“你這死鬼,半夜三更不睡覺,坐在這裏喝酒,想吓死人啊”。
見到何氏從屋外進來,孔管家的酒勁隻沖大腦,把酒盞重重的往食案上一摔道:“某自認對你不薄,好吃好穿某都依着你,現在到好開始嫌棄某來,半夜三更跟别人鬼混,還有臉回來”。
何氏冷笑一聲,輕擡蓮步走到孔管家身邊坐下,袒胸扯開上衣,拿去酒壺咕噜噜喝了幾口道:“你這死鬼,還好意思跟汝說,對汝不薄,汝身上的哪一件衣服、首飾是你給汝買的,你在外面養小妾,以爲汝不知道,你把錢全部花在幾個小妖精身上,什麽時間疼愛過汝了”何氏越說越生氣,撕破臉皮與孔管家争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