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一會,李烨看到一名丫鬟将四杯沏好茶端進亭子,擺在四人面前,李烨才緩過神來。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喳喳了嘴,茶水味道乖乖的,水入口一點也沒有李烨在後世喝茶的感覺。
“怎麽,這茶不符合李郎君的口味”,闫道良見李烨喝茶的眉頭皺了皺,看起來不喜歡的樣子。
“很好、很好”,李烨沒有喝過唐朝的茶,沒有辦法評價,隻好打哈哈。
“李郎君,有什麽不滿意,但說無妨”,闫道良見李烨不想說,有些不高興起來。
齊叔在一旁急忙幫李烨打掩護:“他懂什麽茶道,才多大點年紀啊”。
在一旁的闫素民接話到:“有志者不在年高,既然李郎君有想法,就應該說出來,難道是想如女人般惺惺作态”。
闫素民的話很不友好,聽起來很刺耳。李烨當然心裏也很不快:“某也沒有說不好啊,難道一定要讓某說你的茶好喝嗎?”,李烨毫不客氣的回道。
闫老聽罷,在一旁打圓場:“小兒,隻是見李郎君不滿意,并無其他意思”。
“恕某直言冒犯,這茶好不好,實在難以評價。不過……”,李烨話鋒一轉:“這種飲茶雖别用一番風味,但失去茶的本來味道”。
“偶,茶的本來味道是什麽,某洗耳恭聽”,闫素民接着問。
“茶本來的味道是返璞歸真、苦盡甘來、回味悠長,所以說現在飲茶很難評價”,李烨指了指台上的茶杯。
“不知如果讓茶做到返璞歸真、苦盡甘來、回味悠長”,闫素民步步緊逼,追問李烨。
李烨端起面前的茶杯,攥着手裏抿了一口,并不急于回答闫素民的話。看看一旁有些着急的闫素民,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除去浮華、返璞歸真,這才是飲茶的大道,闫郎不妨試試”。
“李郎君,你可否講詳細點”,闫素民已經品出一些味道了,還沒有突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李烨見闫素民的胃口掉的差不多了,便将後世茶葉的采摘、殺菁、揉撚、幹燥等步驟大緻的說了一邊,聽的在座的三個人目瞪口呆,茶葉這樣做也能喝,以前怎麽沒有人想過呢?不要說闫家父子一時接受不了了,就是齊叔也不敢相信,李烨能想出這樣的制茶辦法。
“如果兩位不相信,大可自己找一些新茶按照此辦法試試,一試便可知曉”,李烨自信滿滿的,這可是後世制茶辦法,還能有錯。
“李郎君此法制作茶葉,妙哉,今後新茶制作出來必定請李郎君前來品嘗”,闫道良很不厚道,此法無論成不成功,今後都與李烨無關了,自己可以獨吞這份大财,闫道良這個美啊。
李烨咂咂嘴,闫家這個老頭太鬼,逼着自己将制茶的辦法說出來,便沒有下文了。這是想獨吞啊,想的美,就怕你沒有這個胃口,撐不死你。李烨在心裏詛咒這兩個奸商,臉上卻露出不平的神情:“既然兩位還是不相信某,今年秋茶上市,某将邀請東海縣各位茶商,現場采摘茶葉,利用新法制作茶葉,到時一嘗便知”,不敲打一下這兩個奸商是不行了。
“不可”,闫家一老一少同時驚呼起來,如果按照李烨的辦法,新茶制作辦法很快就流傳出去,自己能不能掙到錢都難說了,這要他們如何不着急。
“如何不可”,李烨慢條斯理的說。
“這個,李郎君你看,這個辦法現在不知道可不可行,如果就這樣傳了出去,萬一失敗了對李郎君的名聲可不好啊”,闫道良現在還嘴硬,死不肯松口。
李烨也懶得跟這些奸商磨牙,起身對闫家父子一拱手:“告辭”,李烨轉身就走,無奸不商古不欺人。李烨想起後世馬克思在《資本論》的一段話: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和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适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活躍起來;有50%利潤,資本就铤而走險;爲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和紛争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和紛争,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明證。
茶葉自古以來,就是國家朝廷稅賦的主要來源,其中的利潤多寡不言而喻。現在闫家奸商白白從李烨口中得到制茶的秘方,竟然沒有想過給李烨分一點點的利潤,正是貪婪之極啊!而且李烨也不害怕,雖然闫家得到了制茶的秘方,但許多制茶中的技巧與竅門可不是一下就可以掌握的,其中有些看似普通的地方,是經過上千年的摸索才形成的,沒有李烨幫忙,闫家父子制作出來的茶葉隻能說是剛剛入門,所有李烨根本就不怕闫家父子耍賴。
看着李烨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闫家父子不知道李烨底氣從何而來。心中不解,但奸商的本性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讓到手利益就這樣白白的丢失。闫道良急忙起身攔住向外走的李烨與齊叔:“不急、不急,兩位貴客不妨留下來吃頓飯,大家慢慢聊”。
齊叔這時候,也看不下去,雖然自己不懂經商中間的奧秘,但是剛才的話裏,還是能聽不一些滋味,現在再看到闫家父子的嘴臉便一陣惡心:“既然大家話不投機,留下來也索然無味,何必強留呢?”,齊叔瞪了闫家父子一眼,把闫家吓的一激靈。
事情眼看就要搞僵,闫道良知道自己現在不放一些血是不行了,急忙低聲下氣的說道:“李郎君,如果将此法轉讓給老漢,老漢願意拿出錢一百缗,李郎君看可行”,闫道良真的有些急了。
李烨根本不理睬闫道良,也不接話,繼續往外走。
“錢二百缗”,闫道良露出不忍的樣子。見李烨還沒有吱聲,“錢三百缗,不能再多了”。
李烨轉身看了看,一付痛心疾首樣子的闫道良,心中感到可笑,而不是氣憤。這些商人真是棺材裏伸手死要錢,不見棺材不落淚。“好了”,李烨實在不願意與闫家父子繼續糾纏下去:“新茶制作利潤的二成,不行就算了”。李烨的要價一下子把闫家父子砸暈了,這是在搶劫啊,搶劫的連一旁的齊叔都感覺到臉上不好意思,火辣辣的。
“不行”,闫道良的兒子闫素民一旁蹦了起來:“沒有這樣的規矩,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人”。
“騙人”,李烨笑了笑:“新茶制作不出來,賣不出去,沒有利潤談何分成,你們并不吃虧,怎麽就叫某騙人了”。
李烨毫不客氣的将闫素民話反駁回去,闫素民一陣語塞。
“好,就依李郎君所言,新茶制作的利潤二成”,闫道良咬咬牙答應下來:“不知道李郎君還有什麽要求”。
“好,闫老還是爽快人,要求還有兩個,一是簽一份保書、二是某會定期安排人進行查賬,其他的現在還沒有想到”,李烨可不想做什麽善财童子,該提的的要求,自己會一個不少的提出來,利益面前人人平等。
“可以,某馬上去找人作保,李郎君心思缜密,老漢佩服”,闫道良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脾氣,說完轉身走出庭園,找人去了,留下闫素民陪李烨與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