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
白絲?
梅賽德斯?
站在秦家這一排車庫前,卿雲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車這種東西對于男人來說,和老婆很像。
除了極其不願和别人分享外,還總是忍不住想換一個新的。
男人不能保證每餐準時給老婆做好飯,但是男人每次都會準時爲汽車加好油。
當洗車打蠟的時候,男人可以耐心等待。
當老婆化妝的時候,男人卻等得不耐煩。
那雙摟着她纖腰的大手興奮的在她腰間搓着,他嘴裏說着,“我喜歡在梅賽德斯裏面看你換黑絲和白絲。”
但是那雙眼睛卻不斷的瞟向了她身後車庫的大門。
他忽地想起了,在5月份的時候,秦缦缦便問過他,喜歡什麽車。
他說他喜歡越野車。
所以……
這婆娘要送他一輛大G?
艾瑪!這軟飯太香了!
性感的女人,可以讓男人心裏癢癢。
而一輛經典的汽車,又何嘗不能呢?
群裏那個老柳說過:車這個東西,不僅僅是第二個老婆,更是第二個家,他能在漆黑陰冷的夜晚帶給你安全感和溫暖。
這句話,前世他不懂。
但那天和秦缦缦吵架的時候,他懂了。
看來,那老不正經也是經曆了很多苦難,才會有這樣精辟的感悟。
雖說大G不算他的摯愛,越野車裏大G除了貴以外,毫無優點。
甚至在體會了房車的諸多優點後,此刻他更喜歡烏尼莫克。
他又不是喜歡極限越野,能夠舒舒服服的帶着老婆們出去野一圈不是挺好的嗎?
雖說烏尼莫克也屬于奔馳,但不是所有奔馳都是梅賽德斯。
恰巧烏尼莫克不是,所以這裏面肯定不是烏尼莫克,隻會是大G。
但是……
誰又能拒絕大G呢?
至少卿雲不能。
秦缦缦走到車庫面前,按下按鈕,車庫門緩緩卷起。
于此同時,她笑眼盈盈的說道,“當當當當~爸送給你的!”
當車庫門被徹底打開的時候,卿雲頓時哭笑不得。
又被這婆娘給戲耍了。
梅賽德斯奔馳SLR McLaren,旗艦超級跑車。
銀色塗裝,鮮紅内飾。
富家千金拒絕搭讪的利器。
他沒好氣的撇撇嘴角,“這是爸送給伱的吧!”
秦缦缦聞言一臉驚訝,“你怎麽知道?”
說罷,她趕緊跑過來抱着他的胳膊,“哥哥,你不會生氣吧?”
此刻的她内心忐忑不安,她是想着讓他開這車的。
卿雲笑了起來,“你想哪去了,我生什麽氣?”
她的心思他現在很懂。
不過沒必要嘛。
秦缦缦聞言扭扭捏捏的說着,“這輛确實爸是送我的生日禮物,但你也有一輛。”
卿雲笑着刮刮她鼻子,“你是不是覺得爸送我的那輛沒有你這輛貴,擔心我亂想?”
秦缦缦不好意思的點着頭,“價格差的太懸殊了。”
卿雲搖了搖頭,“老婆,這種超跑,不适合我的。”
說罷他伸了個懶腰,順勢把她摟在懷裏,笑着說了起來,
“如果我和你一樣的家庭出身,或者我是上門女婿,爸給我買輛超跑很正常。
而現在……爸送我一輛實用的車子,才是真正的尊重我,把我當兒子看。”
他是要邁入商業圈的,開個好車打個台面很正常。
因爲車子也是顔面。
但是開個超跑,去跑業務,像什麽樣子?
這都不僅僅是坐實上門女婿的身份了,擺明了告訴大家,‘我是富二代,人傻錢多随便宰。’
商務一點,低調一點,才是王道。
秦缦缦聽罷,郁悶了,沒好氣的說着,“你說的話,跟那老頭子一樣!别嫌它便宜哈。”
說罷,她悻悻的按開了旁邊的車庫大門,朝裏面指了指,
“喏!爸媽一起送你的!兩人各出了一半的錢。”
卿雲首先笑出聲來的,還不是車。
明明兩個車庫之間是有通道連接的,秦缦缦還非得再開一次門,這儀式感是刻在她骨子裏的。
搞得就像在四兒子店提車一般正式,就差來束鮮花了。
不過,當他望見裏面的凱迪拉克凱雷德,更樂了。
狗大戶就是狗大戶。
百來萬的車,嫌便宜?
他還以爲便宜老丈人丈母娘會送他一輛帕薩特,或者高端一點,上到奧迪A6的這個級别。
不過對比起秦缦缦那輛888萬的SLR邁凱倫來,倒也确實便宜了不少。
看來,還是自己格局小了。
秦缦缦垮着小臉遞過車鑰匙,“爸說,這車兼顧商務接待和平時用車,适合你。”
将車解鎖,拉開車門看了看,卿雲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話确實沒毛病。
6座的布局,在5米15乘2米的長寬尺寸下并不緊湊,反而3米的軸距中,後排空間非常舒适。
必要時,當MPV用作接待是完全沒問題的。
“挺好的,待會回去我給爸媽打電話道謝。”
此時的秦缦缦卻虎着一張小臉,沒好氣的踢了一腳車輪胎,
“老公,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敢去那些地方鬼混,你就死定了!”
卿雲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哭笑不得。
凱迪拉克,洗浴中心專用車,其實在世紀初便已深入人心了。
秦缦缦又氣呼呼的補充着,“還有!不許參加這個車的車友會,更不許加它們的論壇!”
凱迪拉克,洗浴神車,這個外号的起源是因爲一些凱迪拉克的車主們喜歡去洗浴中心或者桑拿會所消遣。
而且還喜歡在網絡上分享自己的經驗和資源。
卿雲很清楚,前世凱迪拉克的車友群不是車友群,而是洗浴群。
至于他爲什麽會知道……
作爲一個單身人士,開個凱迪拉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雖然每次都會被各種‘意外’打斷,但卻阻止不了他那顆去一探傳說中8号技師風采的心。
對于秦缦缦那輛SLR-M,卿雲表示,完全是白瞎了價格。
空間小,座椅硬,秦缦缦那麽大号的一隻,換個絲襪都很是困難。
最終,能換絲襪的還是凱德雷。
黑絲、白絲都能換。
此時,秦缦缦也發現了超跑的另外一個缺點,懸挂太硬,完全比不上凱德雷的舒适。
她用她嬌嫩的PP親自驗證過了,咯得青痛。
不過,兩人拿到駕照後的第一次駕駛體驗,還是SLR-M。
開着這車在周圍溜了溜,秦缦缦的小臉上滿是興奮。
坐在一邊的卿雲便有些難受了。
他這才發現,這輛車的車浪,竟然和村裏的拖拉機很是相似。
這就如同LV的編織袋一般,給人非常錯位的感覺。
望着旁邊沉浸在新車上路喜悅的女帝,卿雲忍了忍,還是沒有将這個發現嘴賤的說出來。
算了,她好,我也好。
提醒着她控制車速,卿雲倒也不擔心剮蹭事故。
這車完全就是淨街神車,上路後前後50米都沒有車,左右車道更是全程沒有車輛的存在。
而凱雷德的試車,四平八穩,這讓秦缦缦覺得很沒意思,完全沒有駕駛的樂趣。
開車的卿雲撇了撇嘴,這完全是不同用途的車好吧!
……
第二天,秦天川和陳婉便回了錦城。
不過,這次小兩口并沒有去接機,大清早便起了床在廚房裏忙活着。
忙活自然是卿雲的事情,秦缦缦舉着半截黃瓜在一邊慚愧着。
皺巴着臉癟着小嘴,她柔柔糯糯的道着歉,“哥哥,我真沒用……”
卿雲轉頭手指拉了拉下眼睑做着鬼臉,“你就是享福的命!别動,臉上黃瓜要掉了!”
秦缦缦頓時換了一副嘴臉,嘿嘿的笑着,“哎呀!人家也是想幫忙的嘛!”
卿雲指着旁邊的那一盆黑色面糊也不說話。
秦缦缦讪讪的笑着,表示自家牙齒很白。
時間倒回去20來分鍾。
在卿雲忙着處理中午凍鮮食材的時候,洗漱完畢的秦缦缦來到了廚房。
一陣晨間早安親熱後,她自告奮勇的提出她來做早餐。
不過翻了一圈家裏冰箱後,她發現三明治這種西式玩意兒,是别想了。
家裏就沒有吐司面包和培根。
秦缦缦準備嘗試下面。
早明白這婆娘廚藝的卿雲不放心的在一邊指點着。
他也不想大清早的,最後隻能吃方便面。
前面都是中規中矩的,秦缦缦一邊按照步驟走,一邊記着。
最後,要加配菜的時候,卿雲也沒管,讓她随便拿點蔬菜放進去就行,自己手裏正殺着魚呢。
本就是植根農林牧漁的秦家,家裏食材簡直不要太多太新鮮。
卿雲這幾天也是可勁兒的造着,做葷菜的手藝直線上升。
作廢了也沒關系,他兄弟雲朵是一個非常好的垃圾處理機。
搞得傭人周嬸都在抱怨,她要失業了。
雲朵也沒好到哪去,天天胡吃海喝的,它擔心自己會長胖,到時候就不是小區第一帥狗了。
下個面而已,并不難。
但是,讓卿雲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和秦缦缦對于蔬菜的理解,顯然不太一緻。
這婆娘竟然将紫甘藍加在了鍋裏。
都來不及阻止,一鍋面肉眼可見的變成了紫色。
卿雲頓時哭笑不得,停下手裏的活,沒好氣的瞪着她,“你上輩子是煉金術師嗎?”
他還第一次見到紫色的面條。
知道自己搞砸了秦缦缦也有些愧疚,但是瞬間她便理直氣壯的指責着他,“你自己說的是蔬菜就行!”
剛剛準備做三明治的時候,她順手就把紫甘藍抱了出來切好,後來才發現沒有面包。
卿雲咬着牙巴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也是,紫甘藍也的确是蔬菜。
好吧,紫色面條就紫色面條吧。
就是看的瘆得慌。
“行吧行吧,将就吃吧。”
秦缦缦嘿嘿的笑着,“沒事,你别當它是面條就行了嘛,換個名字就好!”
卿雲愣了愣,“什麽名字?”
“紫氣東來~好不好聽?”
望着這鍋紫色的面條,秦缦缦還覺得挺可愛的。
自己還是挺有天賦的嘛!
第一次下面,就搞出個前無古人的東西出來!
聽了這名字後,卿雲哭笑不得,“你吃的開心就好!”
秦缦缦撅起小嘴,“既然你接受不了這個顔色的話,我有個辦法,我給你換個顔色?”
卿雲直接懵逼了,“怎麽換?”
這玩意兒還能換個顔色?
秦缦缦嘚瑟的笑笑,“放心吧,這種事情難不倒我。”
說罷她一溜煙的跑去冰箱,拿了個檸檬出來,讨好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老家的檸檬哦!”
卿雲更懵了,“你要幹啥?”
秦缦缦将檸檬放在自己小臉邊,笑得很是可愛,“用這個黃色是可以中和紫色的。”
卿雲眨巴眨巴眼睛,這是他不懂的領域,可他有點不信。
但種過地的他知道,黑土随着肥力衰減會變成紫土,再進一步變成黃土。
秦缦缦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我小時候可是苦練過國畫的,兩種顔色中和起來就不會那麽紫了。”
聽她說的有模有樣,卿雲将信将疑的問着,“那會變成什麽色?”
秦缦缦很肯定的說着,“應該是橘色吧?”
她也有些不确定,太久了她也忘了。
而且她畫的是水墨畫,顔料很少用到。
不過,在他面前,她還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眼見她将檸檬快速切開扔進了鍋裏,卿雲頓時脖頸抽搐了起來。
這麽大一個檸檬進去,這面還能吃?
特麽的,這酸味,一瓶老陳醋都辦不到吧?
聞着空氣裏的酸味,秦缦缦撲閃撲閃兩下眼睛,靈機一動,趕緊拿來白糖。
一邊狂撒着,她一邊尴尬的笑着,“沒事的,中和一下就好!糖醋味很好吃的!”
卿雲看得直搖腦袋,這面……
喂狗,狗都不會吃!
秦缦缦拍拍他的胳膊,讓他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要抓主要矛盾,“你看,顔色是不是在變。”
話音未落,她自己的小臉立刻紅了起來。
鍋裏的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快速變黑。
不過十來秒的功夫,整個鍋裏全黑了。
秦缦缦啊的一聲,而後轉頭皺着小臉一臉不好意思的強笑着,“哥哥,我記錯了,它們是互補色,加起來會變黑。”
望着一鍋黑乎乎的面條,卿雲喉頭蠕動了幾下,忍無可忍的指着門外,“出去!泡方便面!”
……
望着桌子中間一道黑乎乎的虎皮青椒,秦天川脖頸不停的抽搐着。
背着良心他笑了起來,“不錯,不錯,看樣子應該是熟了。”
卿雲差點沒憋住笑。
都特麽的快碳化了,那肯定是熟了。
熟的不能再熟了。
瞅着桌上幾道色澤鮮明色香俱全的菜肴,正一臉不好意思的秦缦缦見狀,将這道菜劃拉到自己面前,氣呼呼的說着,“我自己吃!”
老父親還是很有眼色趕緊夾了一塊放在自己碗裏,“第一次做,很不錯了。”
他決定拼了,大不了明天住院去。
忙活一上午張羅一桌子飯菜爲父母接風,閨女兒、女婿的一片孝心得領。
秦缦缦沒好氣的搶了回來,她還沒想過弑父。
炒成這樣,她本來不想端上桌的,哪知她爸她媽回來的時間太巧,正好趕上起鍋。
太失敗了!
早知道按臭哥哥說的,直接做一個耙耙菜!
“沒事,其他幾個菜還是不錯的,你不是也打了下手的嗎?”陳婉笑着安慰着她。
秦缦缦聽得都快哭了,其他的菜全是卿雲做的。
她在裏面的貢獻,就是時不時的奉上自己的小嘴給他解解渴而已。
卿雲在下面捏了捏她的小手,“多做幾次就好,我第一次做菜的時候,狗吃了都拉肚子。”
他知道,她堅持要倆人張羅一桌子菜,不是掙表現。
而是因爲,秦天川老家的規矩便是如此,第一次回門的閨女、女婿就得這麽做。
這份情,他得領。
秦缦缦沖他皺了皺鼻子,然後端起這道虎皮青椒,走到門外,倒在雲朵的盆子裏。
這幾天她也發現了,雲朵不愧是西蜀長大的狗,對吃辣的東西很是喜歡。
卿雲忍了忍,沒說主人還沒吃完就給狗吃,是對訓狗不好的話。
雲朵見狀,頓時眼睛一亮,興奮的起身,從遠處跑來。
不過,當它聞了聞飯盆裏的味道時,連連退了好幾步,然後轉身就跑。
什麽玩意兒!
我說小主人怎麽這麽好心,竟然讓我提前開飯。
這要害雲大爺啊!
秦天川望見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缦缦尴尬的站在原地,十根蔥玉的腳趾在拖鞋裏摳啊摳的,頭上冒着熱氣,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太不給面子了!
什麽賤狗!
一點眼色都沒有!
就在她瞪着雲朵遠去的背影時,雲朵忽地又跑了回來。
秦缦缦瞬間覺得還是有些寬慰,畢竟小雲子是她從小養大的,還知道回來給自己解圍。
可比身後那隻正沒心沒肺狂笑的大雲子貼心多了!
她正準備蹲下去摸摸小雲子的頭,讓它别吃時,小雲子艱難的銜起自己的飯盆,皺巴着臉,往廚房快步跑去。
秦缦缦目瞪口呆的看雲朵一臉嫌棄的将飯盆裏的虎皮青椒倒進垃圾筒,而後又風馳電掣般沖出屋外,将飯盆扔進水槽裏打開水龍頭沖洗着。
這次,就連她媽陳婉都笑得不活了。
望着這一幕,秦缦缦氣得傷心的哭了。
叫小雲子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