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點錯誤的地方,第三師團目前還是1888年時的編制,也就是四個聯隊分别是第六、第七、第十八、第十九,之前說的是抗戰前第三師團的編制,在此更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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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王富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癡呆的看着前方重炮炮彈所帶來的效果,在側頭看一看自己身邊的70毫米步兵炮,豁然有種大鳥與小鳥的感覺。
臉上充滿了自卑與羨慕。他沒有見過120毫米口徑的重炮打出來的炮彈威力是怎麽樣的,他也沒見識過這麽大口徑的火炮。
要塞炮什麽的大口徑火炮,與他這種弱小的步兵炮兵沒有任何的關系,人家好比高富帥,王富貴則空有一個富貴的名字,實則是矮窮挫。
‘嗖!’
‘轟!’
親身感受着大地的顫抖,炮火的轟鳴。王富貴之前曾經不止一次想象着前線炮彈爆炸時的情景,可是現在當他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滿滿的全是震撼。
除了震撼二字以外,他再也想不出還能有其他的詞語來描繪此時的感受了。
“我靠,這會兒小鬼子肯定特爽?”
炮彈爆炸的聲音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重炮,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
即便是強大的英國,在進攻清朝的時候,也隻不過是依靠着軍艦上的艦炮來打開大門的而已。而他們的陸軍,依然隻能用小口徑的火炮來攻城拔寨。
可既便是如此,清軍也依然不堪一擊。這其中固然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但國防的薄弱是肯定的,這點是沒人可以否認的。
對于擁有這麽一門重炮,戰士們心中都是特别的興奮。士氣這玩意兒,從來都是彼漲此消的,這會兒複漢軍士兵在親眼見識了重炮的威力之後,士氣忽然大漲。
反觀日軍那邊,不是躲在城頭上暗暗的祈禱,就是躲在城下希望炮彈落到别的地方去。嚴格的軍事管理,先進的軍事訓練,在這一刻被他們抛到了腦後。
沒有人會在經曆了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之後,仍舊表現的依然頑強。張野做不到,此時的日本軍人也做不到。
炮口微微橫調,剛剛在城牆附近爆炸的炮彈落點被轉移了一些。
‘轟!’
又是一顆120毫米的榴彈炮落下,這一次炮彈直接落在了城牆上,直接将那薄弱的城牆再次轟開一道口子。
兩公裏以外的複漢軍士兵可以清晰的看到城牆上被沖擊波掀飛的日軍,以及漫天的石塊與彈片,伴随着日軍士兵痛苦的哀嚎聲,懦弱的哭喊聲,形成一道優美的樂曲。
“我的嗎呀!得虧小鬼子沒有重炮,不然的話……!”
剛才說話的士兵看到這一枚炮彈落下之後,被吓的猛然倒退了兩步。
盡管被擊中的是日本人,但這一幕卻能給人帶來深深的震撼。對于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重炮的部隊來說,這無疑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它揮舞着收割生命的鐮刀,毫不猶豫的将一切停留在軌道上的生物,或者死物統統帶走,隻留下一些空氣與硝煙。
‘去他的重炮!去他的小鬼子!去他的個王八蛋!重炮不是我的,但是我有步兵炮,雖然沒有重炮的威力,但它卻是步兵最喜歡的近距離炮火支援武器。重炮能夠殺人,我的炮也能夠殺人。’
王富貴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心中不甘的念叨着。
他的确是不甘心,說是吃醋也好,或者對步兵炮感到悲哀也罷。這都是事實,一個他無法改變的事實。
從它出世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要被它的晚輩給超越。盡管屬于它的時代并不長,但是王富貴卻相信,他不會退出舞台,至少在十年内還不會退出舞台。
“裝彈!”
“調整炮口角度!”
“放!”
随着一連串的指令,随着王富貴手中的紅旗落下,屬于他的那門1897式70毫米步兵炮終于登場了。
在滿是巨艦大炮的年代,用自己這個幾乎可以忽略的小炮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在茫茫大海之中,掀起一道屬于自己的浪花。
王富貴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紅旗,炮彈被一顆顆的輸送出去,不停的觀察着炮彈的落點。或是修正,或是命中之後調換目标。
數百門步兵炮紛紛發出了自己的呐喊,它們雖然不如120毫米榴彈炮,但卻也并非一無是處。它們一炮雖然無法讓對面的城牆坍塌,但是兩炮、五炮、十炮過後,對面的城牆終會坍塌。
它們的使命不同,所以作用也就不同,沒有什麽可以對比的地方,一個是戰略性武器,一個是實用性武器。
它們在同一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場戰役中,發揮着不同的作用,制造出了同一個結果。
青州城内,原本的青州衙門,在第三師團第五旅團抵達之後,這裏便成爲了他們的指揮所。
此時的小野次郎正一臉焦急的在指揮所内來回踱步,沒有了之前爲非作歹時的快樂,沒有了占領青州城時的光榮感,等待着他的,是劇烈的炮火,無情的傷亡數字。
“旅團長閣下,支那軍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城牆都被炸塌四處,每處都有一二十米那麽長。城牆上的士兵也是傷亡慘重,我們必須要想個對策才行。”
步兵第十九聯隊的聯隊長身上挂着彩,剛剛從前線回來的他,差點就把命給丢到那了。
城牆上的情況讓他覺得可怕,當了這麽多年的兵,甚至馬上就要當上少将了,卻也從未見過這種陣仗。
作爲第五旅團僅剩下的一支聯隊,第十九聯隊的聯隊長佐治爲善中佐也是倍感壓力。随着第六聯隊的覆滅,他們第五旅團,乃至整個第三師團都被冠上了老爺兵的名号。
現在支那軍的炮火又是如此的猛烈,傷亡人數更是在不斷的增加,這讓他沒有一點底氣去面對接下來的戰事。
“佐治君,部隊傷亡多少人了?”
小野次郎陰森着臉問道。
“陣亡大約七十多人,受傷五百餘人。”
佐治中佐郁悶的回複道。
“什麽?怎麽可能有這麽多?我們好像在南側城牆上一共也就布置了不到一千人?”
小野次郎大吃一驚,這個結果顯然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四面城牆一面城牆一千人左右,一共用去四千人,兩個聯隊,加上雜七雜八的也就五千六百多人,剩餘的人呆在城内,哪裏有需要就支援哪裏。
雖然兵力有些緊,但是小野次郎卻覺得應付起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可是現在香川大佐卻告訴他這個結果,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旅團長閣下,支那軍可是有重炮啊!一炮過來,在落點附近的士兵能過活下來就算是幸運的了,很多士兵都被震的吐血,甚至出現了短暫的精神恍惚。可以進行低強度的戰鬥,可一旦對方進攻,他們的戰鬥力将會大大的減弱。”
佐治中佐滿是不甘的回應着。
一門重炮,是的,僅僅隻是一門重炮,便改變了戰場上的局勢。便可以讓日軍措手無策,雖然複漢軍的百十門步兵炮也依然讓日軍覺得壓力驟增,但誰都知道,真正改變戰場局勢的還是這門重炮。
隻要打在城牆上,一炮下去便能讓城牆倒塌,而附近的士兵不是一命嗚呼就是傷亡慘重。
佐治中佐回指揮部的時間有些早,若是現在他在從城牆上出發回來,估計看到的将會是另一幅局面。
在重炮的攻擊下,不斷的有城牆被炸塌,漸漸的,坍塌的城牆越來越多,隻剩下了中間的一截。
而呆在上面還沒有死去的日軍士兵,這時候卻是最痛苦的。此時他們隻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從城牆上跳下來落個殘疾。四米多的城牆雖然不高,但全副武裝的士兵跳下來也不可能會沒一點事。
第二,便是待在城牆上等死。等着下一輪的炮火繼續光臨他們,然後将他們身上的血肉送上天,在灑在這片土地上。
随着日軍隻是接受被攻擊,而沒有還手之力。随着步兵炮加入戰團,迫擊炮手們也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在其他的部隊向着四周包圍青州城的時候,最先開戰的南側城牆,也是受損最嚴重的南側城牆處。
士兵們再次開始将戰線向前推移,這次移動的人數并不多。一門迫擊炮,一個步兵班。有多少門迫擊炮,就有多少個步兵班。
在進入迫擊炮的射程之後,所有人立即原地警戒,步兵們全部趴在地上,以減小中彈面積。這都是他們在上一戰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而迫擊炮手們則紛紛測定目标,調整角度,将一枚枚**送上對面的城牆上。一時間,60毫米,70毫米,120毫米三種不同口徑的炮彈同時落在城牆上,讓日軍叫苦不堪。
120毫米的榴彈炮負責炸塌城牆,70毫米的步兵炮負責壓制日軍,給他們帶來最大的威脅。60毫米的迫擊炮則負責定點清除,因爲炮彈可以直上直下,所以他們可以打到步兵炮和榴彈炮打不到的地方。
那些躲在城牆上紛紛祈禱天照大神保佑,不要讓炮彈落在城牆上的日軍士兵,這下徹底沒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