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歌懶洋洋的靠坐在貴妃榻上,顯慶帝坐在她身旁,滿臉狐疑:“愛妃,不是身體不适麽?”
葉歡歌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桌子上的葡萄,顯慶帝皺着眉頭,捏起一顆送到了她嘴邊,葉歡歌輕輕吃了,笑道:“本來是有些不舒服的,皇上一來,臣妾就舒服多了。”
這話說的,真是順耳啊,顯慶帝龍心大悅,視線落到了自己的這位寵妃身上。
因了懷孕後胃口大開的關系,葉歡歌如今倒是豐腴了些,穿着寬松的常服也掩不住胸前明顯的鼓起,一張臉更是白嫩如滿月,随意的一躺,整個人都仿佛在閃閃發亮,宛如神仙妃子一般。
顯慶帝瞬間想起了葉歡歌那一身又軟又滑的肌膚,一股熱流從小腹上湧,他用盡了自制力才勉強的從葉歡歌的身上挪開了視線,輕咳兩聲,道:“朕還有公務要處理,愛妃就先歇息吧——”
“皇上,禦醫說了,臣妾已經滿了三個月,可以行周公之禮了。”葉歡歌毫不顧忌的打斷了顯慶帝的話。
顯慶帝的眼神瞬間深沉。
周遭的宮女内侍已經極有眼力價的退了出去,又識趣的放下了重重幕簾,整個宮室内瞬間黯淡下來。
顯慶帝一雙手已經着魔般順着葉歡歌雪白的雙足摸了上去。
往日裏,顯慶帝最喜歡抱住葉歡歌這一身綿軟,恨不能把她鑲嵌進自己的身體才甘心,可今日卻有諸多不便,不能肆意馳騁,也不能傾斜身體,偏偏諸般禁忌,卻讓人覺得亢奮至極,比往日還要刺激許多。
一場歡愛下來,葉歡歌還沒怎樣,顯慶帝倒是累的氣喘籲籲了,葉歡歌用腳蹬了蹬在身邊急劇喘息的顯慶帝,不滿的道:“皇上,臣妾如今身子不便,需要的地方大,你太占地方了,還是回勤政殿吧!”
這過河拆橋的性子——
顯慶帝真是又愛又恨,“好好,等下朕就讓禦匠司打張大床給你。”
葉歡歌哼了一聲,又用腳踹了踹顯慶帝,這次連臣妾也不用了:“我睡習慣這床了,幹嘛要換,皇上還不走,再不走踹你下去了。”
顯慶帝:“……好好,朕這就走,愛妃好好歇息啊,朕晚點再來看你。”
顯慶帝光着身子下了床,又愛又憐的給已經閉上眼的葉歡歌蓋好了被子,掖好了被角,才拾起淩亂的衣物,胡亂的套在身上,走到外面才叫了水。
自己這位愛妃的性子,可真像是一隻波斯貓,高興的時候就搭理你兩下,不高興了,理都不理。
聽到宮門關合的聲音,葉歡歌的眼睛幽幽的張開,看着顯慶帝離去的方向,輕哼一聲,這男人就跟狗似的,你高興了,逗弄他一下,不高興了,就叫他有多遠滾多遠,越是這樣,他反倒越是忠心。
……
聽着外面的張氏小聲的提醒,葉傾費力的睜開眼,順手推了推身邊睡的死豬一般的太子,見他沒反應,很幹脆的曲起腿,踹了兩腳,高昊掙紮了兩下,伸長了手臂,閉着眼居然也摸到了她的方向,一把将她撈進懷裏,迷迷糊糊的道:“乖乖,再睡一會!”
說着,他伸出右手,安撫的摸了摸葉傾的發頂。
葉傾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在他腰間一擰:“快起床,我還要去坤甯宮給皇後娘娘請安,你别拖我的後腿!”
葉傾說完這句,也不管太子,幹脆的從床上起了身,等她換好了衣服,又洗漱了一番,高昊才懶洋洋的單手撐起了身體,一臉郁悶的看着她:“娘子,你該不是騙我的吧,那幾座大殿都快被我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麽孝賢皇後的寶貝——”
葉傾接過了宮女遞給她的龍袍,親手伺候起太子更衣,一邊從他擡起的胳膊上穿過袖子,一邊輕聲誘哄道:“自然是真的了,你不是還沒翻找完所有的大殿麽,今天一定能找到的,快點起床吧!”
高昊依然狐疑的看了眼葉傾,人到底還是起了。
早點已經擺好,兩碗熱粥,幾樣小菜,加上兩籠小籠包,葉傾也顧不得燙,兩口吞下了熱粥,又抓起兩個包子就向外行去,臨走前隻來的及跟太子說最後一句話:“記得啊,今天一定要去啊!”
葉傾這麽急,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上一世,一共擁有過三個職位,太子妃,皇後,和皇太後,其中皇太後最爽,天大地大她老大皇帝老二,可以說不用幹活,光享福。
做皇後的時候最慘,事多,還煩,老是有各種蒼蠅飛到面前晃悠還不能一巴掌拍死!
太子妃麽,總結起來也隻有一句話,人前風光人後慘淡,無權無勢還一堆上司!
沒辦法,這宮裏,随便拎出來一個二品以上妃嫔,葉傾都得老老實實的喊上一句母妃。
葉貴妃算是自己人,可以忽略不計,可還有徐皇後和兩宮主位呢。
顯慶帝很勤政,徐皇後爲了顯示自己是一個好皇後,每天顯慶帝在前面朝堂開大會,她就在後面開小會。
由于顯慶帝後宮人數不多,加上他的注意力也很少放在後宮,所以這後宮的小會,以往都是其樂融融的,大家聚在一起,讨論讨論京裏最近流行什麽款式的裙子,誰又得了好布料了,拿出來大家欣賞欣賞。
又或者宮裏的禦膳房的師傅們又發明了什麽新菜,再深入一點,就是讨論下衆妃嫔的姻親們,誰家的侄子弱冠了,領了什麽差事,誰家的外甥女及笄了。
等前面顯慶帝散了朝,這邊的後宮研讨會有時候正在興頭上,反倒會多耍一會。
以上,是葉傾入宮前的以徐皇後爲主的顯慶帝後宮嫔妃晨會。
現在,可不是這麽輕松愉快的氛圍了,因爲顯慶帝連續半個月宿在朝鳳宮,大家越來越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幾乎每一個嫔妃心口都憋了一口氣了,你說說,平時多得了皇上關愛也就罷了,這人都懷孕了,也不能伺寝了,還成天綁着皇上在身邊什麽意思呢!
任誰來評理,也不是這個道理啊!
隻是葉貴妃身高位重,比皇後也隻差了半級,差了半級的意思,就是我想給你臉,我就對你笑笑,我不想給你臉,你也拿我沒辦法。
葉歡歌壓根就不來這個後宮有愛的小晨會,接受衆多妃嫔的審判,人家一句有孕在身身體不适,足以壓死所有不和諧的聲音。
然後,葉傾倒黴了。
葉歡歌不能來,她得來啊。
在座的每一個嫔妃,說起來都是顯慶帝的妻妾,都是她的長輩,人家位份最低的八品美人都能有個座位,隻不過位置偏點,離皇後遠點,離殿門近點。
葉傾,全程都得站着,站着看人家吃吃喝喝,還得時不時的聆聽一下母妃們的教誨。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坤甯宮前,看着前方并無其他車架,葉傾心裏一松,看來今日她是第一個到的了。
皇後慣例又在梳妝,曬她小半個時辰,葉傾曬然一笑,若是徐皇後有點旁的手段,她也還欽佩些,反反複複不過這些小手段,實在無趣的很。
葉傾幹脆放空了思想,盤算起了高昊那邊的事情,她哄騙高昊,說孝賢皇後喜歡弄挖寶遊戲,就是專門在宮中各處埋下些寶貝,然後再叫宮内的宮女内侍們去尋找,誰找到了就算是誰的。
線索可能是一本書,也可能是一句話,或者是一名雜役,最後找到的寶貝,也充分暴露了她的惡趣味,大部分是些金銀,偶爾是些古籍書畫,極少的幾個,則放了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還有相當一部分,則是一句話:
——找到本宮的親筆手書,你開不開心?
——又找到了本宮的親筆手書,你開不開心?
——哇,第三次了,還是本宮的親筆手書,本宮知道,你一定高興壞了!
諸如此類,真就有那麽一個倒黴蛋,連續找到了三個被葉傾藏起的木匣,裏面就裝了三張白紙,上面分别寫了這三句話,葉傾記得,當時她身邊所有伺候的宮女内侍都笑的前仰後合,成了宮裏的經典笑料。
這個遊戲不耗費什麽錢财,又能調動很多人陪她玩,葉傾也不知道最後一共藏起來多少寶貝,反正聽說在她去了後的很多年,皇宮内還是經常會看到被人偷偷挖出來的坑洞。
不過,葉傾十分肯定,高昊去監工的那幾座大殿下面,是絕對沒有什麽寶藏的了。
葉傾打了個呵欠,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沒有寶貝,她就藏一個好了,嗯,是寫上恭喜你找到了本宮的親筆手書,還是寫上恭喜你,找到了第一個線索呢。
嗯,就寫第二句話吧,蠢蠢的太子肯定會樂上了天去尋找第二條線索的。
不少妃嫔已經陸續到來,幸好太子妃的身份也夠強,不用每一個人都行禮。
随着内侍的一聲吟唱,兩宮主位甯妃和端妃一起到了,葉傾忙站起來迎接,皇後也終于出現了。
葉傾老老實實的行禮問好,接着規規矩矩的站到了皇後和兩宮主位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