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姑娘都是嬌寵着的,兩個堂妹任性些也無妨,現在出來,事關定國公府的名譽,葉傾倒是想看看,葉芸葉茹會如何選擇。
葉茹年紀小,受不得激,那叫的最歡的幾個姑娘又說了幾旬,她便跳了出來:“我們葉府的家教好的很!誰不知道孝賢皇後乃是千古第一賢後,貴妃娘娘也被當今聖上親口稱贊善解人意,賢良淑德!”
衆女子頓時一陣沉默,不遠處一座高樓上,林棟和先前那黃袍男子并肩而立,男子聞言眉毛挑起,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身邊的林棟:“怎麽,這葉皇後的名氣竟是如此的大麽?”
林棟自幼聽着葉皇後的事迹長大,聞言自然的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應道:“當然,葉皇後讓平帝收攏玩心,重回政事,又在高麗使者來時,讓對方見識到了我泱泱大國的風範,精心教導每一個皇子,這樣的女子,自然是天下女子表率。”
那黃袍男子沒有應聲,臉上笑容不減的看着下方。
這些高門貴女沒有一個吃素的,沉默片刻後,就有人又開口道:“葉皇後自然是天下女子表率,世子今天的行爲豈不是在給她抹黑?”
葉安卓本就木讷,聞言心中着急,口中卻更是說不出話來,這些貴族少女得理不饒人,指責之聲更盛。
葉芸也終于下了決心,她一把牽住了葉茹的手,厲聲喝道:“你們叫什麽叫,要不要去貴妃娘娘面前評評理?!”
她一出此言,場上瞬間安靜,衆多少女無不在心中憤憤忖道,誰不知道貴妃娘娘是你的親姑姑!
葉芸牽着葉茹,昂首挺胸,向外走去,一雙手臂蠻橫的推撞着擋在面前的貴女們,引得衆女子又驚又怒,她邊走還邊朝着葉安卓叫道:“二哥,我們走!”
葉傾嘴角微勾,這才是她葉家的兒女,在家裏吵吵鬧鬧都不算事,隻要出了門,就得記住自己是國公府的人,就要時刻抱成團,這才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葉傾長腿一邁,橫在了幾個弟妹身前,笑眯眯的問道:“我才來你們就要走,這是去哪裏啊?”
葉芸葉茹乍然聽到葉傾的聲音,同時擡起頭來,又驚又喜的叫道:“大姐!”“姐姐!”
連葉安卓亦是面露喜色,但随即又羞愧的低下頭。
葉傾又往前走了兩步,把兩個妹妹都拉到了身後,視線環繞一周,目光所過之處,衆多的高門貴女無不避開她的視線——這位葉大姑娘可比葉芸葉茹兇悍多了!
葉傾心道,看來這葉大姑娘飛揚跋扈之名早已經深入人心了。
葉傾擡手一指葉安卓,輕笑道:“我這弟弟擔心兩個妹妹,就随着車子一起過來了,這等有情有義的少年,難道不值得表彰麽?”
立刻有一個穿着一身百褶如意月裙的少女反駁道:“既然是看護妹妹,爲何不一起坐車過來,反倒要藏身馬車之下?”
葉傾正色道:“他正是考慮到兩個妹妹的閨譽,才沒有坐在馬車之中。”
又有一個穿着百蝴穿花鳳尾裙的少女不滿的道:“他一個男子,進入我們閨閣女兒聚會之所,怎麽說都不妥當。”
葉傾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的确有欠考慮,等回去了,我就禀告家祖母,一定嚴懲。”
她此話一出,衆多貴女面面相觑,一時間竟是再也想不出什麽反駁之詞。
高樓之上,那黃袍男子輕笑出聲:“好一張伶牙俐齒,這葉大姑娘倒是個有趣之人。”
林棟瞬間冷汗直流,想到身旁這人的惡劣愛好,不由出言提醒道:“殿下,這位葉大姑娘猶然待字閨中,尚未婚配。”
那男子聞言,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棟,林棟卻仿若被猛虎注視,他咬牙堅持了半晌,到底還是退了半步,顯示出了君臣之别。
那男子轉過頭去,淡淡的道:“林愛卿,這種話,不要讓我再聽到第二次。”
高樓下方,一幹貴女再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俱都憋了一肚子氣,而葉家三姐妹站在一起,一水的杏仁黃的料子,原本葉芸葉茹就足夠出彩——葉茹一身緊袖束腰的騎馬裝,在衆多穿着襦裙争奇鬥豔的少女中别具一格;而葉芸身上的五彩披帛閃閃發光,映的一身杏仁黃撒花純面百褶長裙的她分外嬌豔,宛如天上仙娥。
結果葉傾又穿了身書生長袍,舉手投足問,潇灑不羁,三姐妹并肩一站,其他人瞬間都成了陪襯。
其他貴女很自然的退後幾步,彼此又分成了幾個圈子,竊竊私語,俨然把葉家三姐妹孤立了起來。
葉傾卻無視她們,伸手對着葉安卓招招,葉安卓手足無措,再次同手同腳的走了過來,看的葉傾一陣撫額,她這個呆子弟弟還真是見不得大場面。
待葉安卓走到身邊,葉傾有意提高了聲音囑咐他道:“你去外面候着,等下段表哥過來,你陪他好生耍耍。”
話音未落,刷刷刷,場上所有貴女的視線一下投了過來,議論的聲音瞬間增大,隻聽到少女們俱都興奮的叫了起來:
“段表哥?可是小段狀元?”
“天啊,真的麽?小段狀元竟然要來?”
“本來早上起來不大舒服,不打算來了,幸好今天來了!”
就連葉傾身邊的葉芸和葉茹也瞬間興奮起來,一人抱住了葉傾一邊胳膊,叽叽喳喳的問道:“姐姐,段表哥真的要來麽?”“真的是段表哥?”
聽到葉芸葉茹的發問,場上瞬間安靜,衆多貴女的眼睛看向一旁,身子卻是悄悄轉向了葉傾的方向,一個個耳朵都立了起來。
葉傾手裏的扇子搖了搖,還未說話,就有個管事媳婦匆匆的行來,滿臉喜色,朝着一幹貴女叫道:“小段狀元也來參加咱們的七夕宴了!夫人請各位現在就上遊船,咱們七夕會馬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