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叱喝一聲,飛身而上,葉安豐擡手就朝着他的眼睛招呼而去,二郎身體往後一仰,腳下吃痛,人已經摔倒在地,葉安豐的大笑聲同時響起:“下一個,哈哈哈哈。”
葉傾:“……”
這熊孩子活學活用的很快嘛!
二郎滿臉郁卒的退了下去,三郎謹慎的上前,葉安豐故技重施,先伸腳一絆,沒絆動,又伸手朝着三郎眼睛虛抓一下,三郎到底還是向後仰去,葉安豐已然出腳,三郎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林棟咦了一聲,開口問道:“可是葉家祖傳的入門絕技,聲東擊西先發制人?”
葉傾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手裏的折扇極爲潇灑的搖了搖:“不錯,正是聲東擊西先發制人。”
林棟點了點頭,調頭看向了幾個弟弟,厲聲喝道:“早叫你們好好的練馬步,你們嫌吃苦,現在好了,被人一下就絆倒了吧!明天開始,所有人早上都給我站足一個時辰的馬步!”
林家的幾個兄弟同時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卻沒有人敢反駁,他們家最大的兩個孩子,都比這姓葉的小子高上半頭,還被人絆倒了,實在是沒臉再說什麽了。
葉傾心中一動,定國公府現在沒什麽教頭,林家在軍中卻始終有人,家裏一定頗多勇武教頭,若是叫兩個弟弟來這裏習武,倒是不錯的選擇。
隻是如何叫林棟答應下來,卻還需要一番斟酌。
葉傾正盤算着,袖口一緊,她低下頭,對上了葉安豐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後者眼珠一轉,葉傾立刻低聲喝道:“少打鬼主意,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葉安豐眼珠一定,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的小聲道:“大,大哥,二哥藏在了三姐和四姐的車子底下,怕是已經進了内院了。”
葉傾一怔,随即拿起手裏的折扇,在葉安豐的頭上狠狠的敲了兩下:“胡鬧!”
若是被人發現,葉安卓少不得要被冠上個荒唐放蕩的名頭,本就岌岌可危的世子位置怕是更加不穩。
對葉茹葉芸的名聲也不好,自家兄弟能藏在車底下,誰知道在家裏的時候,是不是連閨房都進得!
林棟耳朵極靈,葉家姐弟的話一字不漏的被他聽到,他忍了片刻,還是上前道:“不若我派個家丁去,悄悄的把葉世子給引出來。”
葉傾搖了搖頭,抓起了葉安豐的手看了看,葉安豐雙手雙足抵在車底,此時手指早已經紅腫不堪,多處破皮。
葉安卓比他強些,也強不到哪裏去,估計現在早已經忍不住了,此時派了家丁去尋,也是無用。
葉傾沉吟片刻,想起了一件舊事,平陽公主驸馬落水那事,本來轟動了京城,非議四起,結果沒多久,宮裏接連有兩個位分低的嫔妃落了胎,一下就把衆人的視線引了過去,平陽公主新寡,也就不那麽引人注意了。
葉傾一直懷疑,那兩個宮妃落胎,就是元妃動的手腳,爲的不過是使衆人的注意力從平陽公主身上挪開。
所以說,讓一件引人注意的事情變的不那麽顯眼,最好的辦法,就是弄出一件更轟動的事情來。
葉傾笑容一斂,喝道:“林隊正!”
林家二郎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察覺到葉傾目光炯炯始終盯着自己,才意識到這林隊正,喊得就是自己,立刻站直了身體,中氣十足滿是喜氣的應了聲:“到!”
葉傾點了點頭:“現在交給你們斥候小隊一個任務,去翰林院帶一個人回來,要讓他心甘情願的過來,就看你們的手段了!”
林家的幾個毛頭少年俱都興奮的滿臉漲紅,養兵養了幾年,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葉傾瞥到一旁滿臉不以爲然的葉安豐,眉毛挑起,命令道:“葉安豐,你跟他們一起去!”
葉安豐正要反駁,葉傾卻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低聲恐吓,“不去的話,早上的馬步時間翻倍!”
葉安豐不甘不願的揉着屁股,站到了林家兄弟們的旁邊。
葉傾繼續下達命令:“你們要找的那人喚作段修文——”
話音未落,幾個少年便紛紛的喊了起來:“原來是小段狀元!”“知道知道!”“哎呀,上次母親還說請小段狀元過來,他都不肯來!”
葉傾默然,自己這表哥還真是萬人迷,男女老少通吃啊。
她輕咳一聲,決定在少年們的熱血上再添上一把火,循循善誘道:“是啊,這次你們要憑借自己的本事把小段狀元給請過來。”
幾個少年激動萬分,仿佛已經戰勝了風靡京城的小段狀元一般,幾個人轉身就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熱烈的讨論起來:
“我們怎麽能把小段狀元給弄來?直接綁人如何?”
“笨蛋,你想老爹被禦史參上一本麽,那可是翰林院!”
“要不,帶個貌美的丫鬟,美人計如何?”
“是用娘親身邊的紅袖添香,還是祖母身邊的珠光寶氣?”
看着幾個弟弟漸行漸遠,林棟對着不遠處的家将比了個手勢,看着幾個家将聞風而動,遠遠的随着弟弟們去了,回過頭,心情複雜的看着葉傾,“葉大姑娘真是好計謀。”
這姓葉的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弟弟們耍的團團轉,完全忘了自己姓林不姓葉,竟然還異想天開的去翰林院綁人!
美人計,虧的他們想的出來!
最絕的是葉傾的神機妙算,在葉傾出口段修文的名字時,林棟就已經想到了後果,段小狀元風靡京城,卻鮮少出席夫人們舉辦的宴會,他大多參加的都是詩會之類。
他可以想象,段修文出現的時候,那幫母親請來的千金貴女們會是什麽樣的表現。
林棟揉了揉眉間,一群女人齊聲尖叫的場景委實有點恐怖了。
他歎了口氣道:“行了,你也是來參加七夕宴的吧,我叫人帶你進内院去,你也盯着點,若是葉世子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