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葉茹也有點不高興,誰也不是傻子,都是親祖母,誰也不是姨娘養的,待遇怎麽就老是不一樣呢!
葉傾卻笑了,她擺手道:“我那裏的首飾已經夠多了,倒是兩個妹妹,不知道有沒有合适的頭面。”
衆人都是一愣,若說方才葉傾給所有人帶了禮物已經叫人大吃一驚,那現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且她表現的大大方方,叫人十分舒服。
葉老太君登時就笑了起來:“好好,我老太婆的東西,将來還不都是你們姐妹的!芍藥!去把下面那個紫緞子的盒子拿來,給姑娘們瞧瞧!”
就有一個打扮利落,一身柳綠長裙,瓜子臉的丫頭轉了來,利利索索的應了聲,轉眼從後面捧出了個包着紫緞的首飾匣子。
徐氏和張氏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都知道定國公府是孝賢皇後的娘家,葉老太君又和這位嫂嫂關系極好,她的私藏一定豐厚的很,可到底有多豐厚,她們還真不知道,現在自然是人人好奇。
葉老太君笑眯眯的掃了衆人一眼,“這些還是當年我沒過門的時候,我那嫂子送給我的,東西倒也不算多貴重,就圖個樣子新奇。”
張氏立刻撇了撇嘴,還以爲是什麽好東西呢,既然材料不貴重,過了這麽多年,再新奇的款式也過時了!
葉老太君也不賣關子,直接就把首飾盒子給打開了。
登時一片珠光寶氣閃瞎了衆人的眼,看來老太太對這些首飾愛惜之極,時時擦拭,才能保持锃亮如新。
葉茹年紀小,還是貪玩的時候,一眼看去,立刻驚喜的叫了起來,同時伸手捉了一隻掩鬓出來,“這個是蛐蛐麽?好逼真!”
她手裏的,赫然是一隻小巧的蟋蟀,隻有半寸大小,由碧玉雕成,翅膀卻在微微顫抖,可謂鬼斧神工。
葉芸亦是拿起了一對蝴蝶耳釘,這對耳釘小巧玲珑,黃金打造,翅膀上的紋路清晰可見,精緻繁複,隻在蝴蝶眼睛上用了小米大小的紅寶石。
葉傾卻拿起了一根發簪,這簪子做成了藤纏樹的模樣,從樹枝上垂下的藤蔓下方又連了兩顆碧玉瓜,構思巧妙,令人驚豔絕倫。
張氏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這些玩意,哪裏會過時,真真是除了最頂尖的匠人根本就打造不出的手藝,且一個匠人一輩子打造出這麽一件也就不錯了,也就皇宮裏還藏有這樣的珍品了。
幾人忍不住一件件拿出來欣賞,無一不稱得上精妙絕倫,令人歎爲觀止,縱然張氏主持定國公府的中饋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精品。
确實葉老太君所言,這些首飾的材料不值什麽錢,可實在是招人喜歡。
葉老太君含笑任由孫女媳婦把玩,最後大大方方的一揮手:“好了,你們都挑件自己喜歡的吧!”
張氏和徐氏大喜過望,卻也不好意思和姑娘們搶,幾個姑娘先挑,葉芸葉茹習慣性的看向了葉傾,葉傾啞然失笑:“你們兩個先挑吧,我看每一件都差不多,都蠻喜歡的。”
她這麽一說,葉芸葉茹也覺得有道理,眼睛卻依然黏在了首飾匣子裏,真是每一件都愛,恨不能把整個匣子抱走!
最後,葉芸拿了那對蝴蝶耳環,葉茹拿了蟋蟀的耳鬓,葉傾毫不猶豫的拿走了碧玉瓜發簪。
說起來,這個碧玉瓜發簪,又是一件觸景生情最後被她丢回葉府,眼不見心不煩的玩意。
當初她剛剛當上皇後沒多久,恰逢壽辰,梁平帝跑來問她喜歡什麽樣的發簪,葉傾想了想,正好因爲胖,耐不住熱,手邊有個翠綠的西瓜鎮在冰水裏,綠油油的甚是喜人,就随口說了這麽個吊着碧玉瓜的樣式。
結果到了她壽辰那天,從早等到晚,一些外命婦都送完了禮,梁平帝給她的禮物還沒送到。
晚上梁平帝過來,她都沒精打采,直到兩個人洗漱了上了床,梁平帝變戲法一樣,掏出了這根簪子,當時别提多驚喜了。
兩個人歡好無限,梁平帝也不知道在她耳邊喚了多少聲卿卿。
然後,葉傾心中冷笑,然後沒多久,她就在當時尚未入宮的元妃頭上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簪子。
接着她就跟梁平帝冷戰上了,直到元妃入宮,兩個人越來越疏遠,記憶中,這簪子就是兩個人最後一次的濃情蜜意。
“姐姐?”葉芸小聲的召喚把葉傾從回憶中喚醒,掌心一陣刺痛,她看了眼被紮出血滴的手掌,不動聲色的抖了抖袖子,把手蓋住了,又對葉芸安撫的一笑。
她也真夠傻的,明明就是她的東西,憑什麽元妃戴得,她就戴不得!
話說回來,現在這簪子也是獨一無二的了,元妃那根,被她找了個借口給弄折了。
誰叫元妃喜歡拖地長裙,當然,葉傾後來知道了,那是爲了掩飾她的天足,反正葉傾很不小心的踩在了元妃的裙擺上,看着元妃跌倒,又很好心的去攙扶她,誰知道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元妃頭上的發簪,然後當的一聲,那脆弱的玩意就摔成了兩段。
就是這麽巧,葉傾也沒辦法,哼哼。
葉傾呼出一口長氣,不動聲色的又摸了摸手裏的發簪,當初元妃的碎了,她就有點後悔把這隻送人了,現在又回到她手裏了,也算是天意吧。
葉老太君見孫女和媳婦都選好了想要的,揮了揮手:“行了都散了吧,老婆子也累了,芍藥給我好好錘錘,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葉傾幾人行了禮往外走,張氏又候了會,才往外走,葉老太君見她快要出門,又喚住她道:
“對了,給幾個孩子都做身新衣服,出去做客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沒等張氏接話,葉老太君手掌一拍,笑道:“不妨做上三件一模一樣的,一定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