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本郎君大婚當日就是他鬧的洞房,害的本郎君一夜都沒有睡好!”趙匡義将自己手中的茶杯狠狠滴摔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原來剛剛的馬上少年是符昭願?!魏王符彥卿的次子,這個可是後周與北宋初期的名将。少年封官春風得意,僅僅是九歲就被封爲檢校尚書、左仆射、遙領興州刺史。(并不領實際的官職)
雖然這是柴榮看在符彥卿的份上才給予符昭願的賞賜,但是若不是符昭願自幼聰慧過人,年少而多才并不會得到如此官職,入宋之後,符昭願深得太祖喜愛,剛剛立國又獲得了加封,隻不過這是後話了。
符昭願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從剛剛的情況推算,什麽魏王的一個考驗,明明就是符昭願與趙匡義的私人過節而已,不知道爲什麽符昭願要針對趙匡義,乘機爲難趙匡義而已。
“承嗣,走,我們回州橋的涼茶鋪喝茶。”趙匡義抱起趙承嗣就往城内走。
“亞父,這些大木頭?”趙承嗣愣了一下,難道這幾十車的巨木就放置在城外。
“放心,亞父會處理的,我們先回涼茶鋪喝些涼茶,這一點小事還難不倒我趙匡義!”趙匡義微微一笑,符昭願想讓自己出醜,自己可不會這麽容易讓他得逞。
趙匡義抱起趙承嗣來到了州橋附近的一家徐氏涼茶鋪,這家涼茶鋪緊靠着一家豬肉鋪,開封城内的殺豬大戶劉屠夫的肉鋪當就在旁邊,這裏是早市來往百姓的小憩的地方。
“趙官人來了?是不是像往常一樣,來碗涼茶外加一些小吃食?”茶鋪的小二見到趙匡義連忙上前招待趙匡義,大豪客來了當然要來獻媚了。
“恩,像往常一樣,再去買串糖葫蘆!”趙匡義将一串錢抛給小二,小二接過銅錢笑嘻嘻地去準備了。
“郎君,小人來了。”趙匡義與趙承嗣剛剛到了茶鋪,趙二就到了,将符昭願安頓好,趙二就來向趙匡義複命了。
“符昭願那小子安排好了?”
“回禀郎君,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夫人正在與符公子聊着家常,夫人也在正廳陪着符公子。”
“好,趙二,你快去找些苦力,将城外的巨木都運到本郎君的新宅空地放置,我倒要看看符昭願還有什麽招沒有使出來?”趙匡義喝了一口涼茶,吃了一口果脯,吩咐趙二去處理巨木了,不就是找人扛木頭嘛,有錢還怕辦不成出苦力的事情?
“是,郎君,小人馬上去辦。”趙二點了點頭,馬上去尋找苦力安排人手了。
“來,承嗣,這個糖葫蘆給你,本郎君倒要看看符昭願那小子還會搞出什麽花樣來。”趙匡義将小二買來的糖葫蘆遞給了趙承嗣,與趙承嗣一起在涼茶鋪乘涼飲茶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趙二滿頭大汗慌慌張張地回到了涼茶鋪。
“郎君,郎君不好了,找不到苦力,巨木無法運進城裏了,而且城外又多了十多輛馬車。”趙二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了趙匡義的面前。
“什麽?!趙二,你再說一遍,到底是什麽回事?不說清楚,小心你的屁股!”趙匡義一聽趙二的回禀,立馬來氣了,符昭願給自己一個難題,讓趙二去解決,趙二居然還說解決不了。
“這……….郎君,聽小人……..事情是這樣的………。”随後趙二将自己遇到的情況向趙匡義告訴了趙匡義。
趙二聽了趙匡義的吩咐之後,連忙去市集中找了平時幫趙家運貨的王麻子,他可是開封城内的一名腳力頭子,手下掌管着百餘名的搬運苦力。
王麻子一聽趙匡義有生意,立馬來了精神和趙二趕到了東北城門外,想接下這一筆生意,但是一到城門外,王麻子就傻眼了。乖乖,自己在開封搞苦力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粗大的原木,長度與寬度都超出了一般的巨木。
王麻子當即表示自己根本找不到那麽多人搬運,按王麻子的估計,起碼要兩百多名苦力才能全部将這些木頭卸下,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大部分的苦力都開始收工了,哪裏還會有人想接活。
趙二一聽就慌了,表示可以加錢請人,王麻子還是拒絕了趙二的要求。趙二無奈,隻有再去開封城内的各大腳力頭頭那裏詢問,得出的結論都是無能爲力四個字。
“什麽,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趙二,本郎君還要你這個白癡幹什麽,滾,去加錢,他們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我不信有錢還不能讓人出苦力了!”趙匡義一聽,飛出一腳踹在了趙二的胸口,口中污言穢語盡出怒罵趙二。
“郎君饒命,饒命,小人馬上再去試試!”趙二在地上滾了一滾,連忙起身,捂着胸口跑出了茶鋪,若再不跑,可能會被趙匡義給打死。
趙承嗣在一旁看着趙匡義,心中暗自搖了搖頭,根據趙普帶着趙承嗣學習吏治的經驗,這個時候趙匡義是很難找到那麽多苦力了。
開封城的苦力一般都會聚集在州橋附近的碼頭之上,苦力一般都會拉幫結派成立自己的小行會,行會之中都會有一名小頭目。但是苦力的小頭目并不意味着就是行會的會長,苦力都要聽從頭目的決定,開封苦力行會,現在還基本是一盤散沙,頭目隻是一個介紹活兒的中間人而已。
開封的苦力一般都是居住在城外的百姓,自己家裏是有幾分薄田,當不是農忙的時候變會進來攬活,一般開封的苦力清晨開始工作,最繁華的時候也最多工作到午時,午時之後,苦力一般都不接活了,都開始吃飯,然後在碼頭休息一會,沒有活兒下午便會出城返家了,很少有居住在開封城内的專業苦力。
趙匡義根本不了解開封城内苦力的情況,以爲有錢就可以請到人了,有時候錢并不是萬能的。
“郎君,小人該死,實在找不到人了。”過了一會,趙二捂着臉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茶鋪,向趙匡義禀明了情況。
趙二再次回到了州橋附近,但是得到的回複都是沒有辦法與不可能,就算趙二肯加錢,苦力都不願意幹活,畢竟累了一天了,大家都想回去休息,活兒明天還可以再幹,何必累壞了身體。
一些苦力頭目向趙二開出了天價,一人要付一千文的銅錢才能請得到人,趙二一聽就不再詢問了,要是這都答應下來了,且不說趙匡義肯不肯付錢,最後自己都會被打死。
“一千文錢?莫不是這些人都瘋了!”趙匡義将茶杯一扔,正好砸中了趙二的面頰。一百文已經基本是開封城最高的日工資了,這還要求做事之人能幹出雙倍的活兒,若是趙匡義付錢了,就是将木頭都運進了城内卸了下來,符昭願肯定也會捧腹大笑,花數十倍的工錢請人,行爲就是和白癡無異了。
“郎君,還有兩個時辰就要關閉城門了,若找不到苦力,是不是………。”趙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膽怯地望着趙匡義。
“是不是什麽……….說話爲何如此吞吞吐吐?!”
“是是是,郎君,是不是讓符公子想想辦法,或許………。”趙二是自幼跟随趙匡義的小厮,對于符昭願與趙匡義的一些秘事可能還是有些了解。
“滾,本郎君會向那小子屈服?!”趙匡義飛出一腳,直接将趙二踹倒在地。如果趙匡義服軟了,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說什麽都不能向符昭願妥協。
“郎君,若是将木頭擱置在城外,恐怕郎君…….郎君的面子………。”趙二忍着疼繼續向趙匡義解釋,如果一大批的木頭都擱置在城外,明日趙匡義找不到苦力卸木頭的事情一樣會成爲市井傳言,到時候一樣會丢面子。
“這……..?”趙匡義望着五折肚子的趙二,心裏靜了一下,趙二說得不錯,如果不在兩個時辰之内解決這件事,自己的面子都要受損。
“哎,承嗣啊,你說亞父應該怎麽辦?”趙匡義無計可施,抱起承嗣在吐苦水了。
趙承嗣心裏苦笑一下,我的好嶽父,好亞父,你居然問一個孩童有什麽辦法,你這不是急暈了?!
“亞父,承嗣隻是孩童能有什麽辦法,若不是你找爹爹去,說不定爹爹有辦法。”趙承嗣向趙匡義提議去找趙普,趙普可能會有解決的辦法。
“對了,族兄,還有族兄,族兄一定有辦法!”趙匡義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高興得手舞足蹈。
“郎君稍等,小人馬上去請趙大人過來。”趙二一聽,馬上跑去請趙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