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葉,是我,我是夜非,蘭葉。”微暖不隻是聲音在抖,全身都在抖,這幾天她到底是經曆了什麽,爲何會弄成這個樣子,她注意到有不少螞蟻從她的身上爬出來,有的甚至是從她的傷口中爬出來,她在悲傷的同時胸腔中湧上一股濃烈的憤怒。
是誰,是誰将她傷到這個地步,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絕對不會!
蘭葉看着微暖,很努力地想要說話,嘴唇不斷扯動,抖動,可是努力了好一會都沒有成功地說話,這幾天她的嘴巴一直被綁上布條,嘴型都變了,嘴邊的肌肉都麻木了。
但她知道若是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必須要說,必須要說!
“樓止(主),額(我)黑(沒)有所(說),謝謝,看額(我)。”她說得很費力,很多字都說不清楚,口型的麻木令她發音不準,微暖越聽越心酸,她跪在蘭葉的面前一個勁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說,蘭葉,要謝謝你的是我,對不起,這麽晚才找到你,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及時找到你,如果我能快點找到你,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不起!對不起!
“我帶你回去,我找人給你醫治,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微暖想去扶她,想将她帶到夢廖那裏去,以夢廖的醫術,将她的性命留下來肯定可以,接着慢慢治療,她可以和一個普通人一樣。
但是蘭葉搖頭了,“和(不),請,殺,額(了)額(我),殺,了,我!”重複第二遍的時候終于說清楚了。
她不想活着了,她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已經沒有勇氣活下去了,隻想就這麽死去換一個解脫。
“不可以,你不會死的,有人可以救你的,你不能放棄。”微暖哪裏能殺她,她已經這樣了,怎麽還可以奪去她的性命,她是能救的,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可是蘭葉看着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那是最深的哀求,用她全身的力氣在哀求,她不想活,不要勉強她好嗎?不要以你們的活來定義她好嗎?她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她曾經的勇氣和力氣全都用在了反抗的上面,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和力氣來活下去。
就她這個樣子真的能治好嗎?就算她的身體可以治好,那麽她的精神呢?她從來就不是什麽堅強的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超出了身理和心理所能承受的最大負荷。
所以,她已經不行了。
就滿足她最後一個要求吧,這是她用這幾天的折磨換來的,就最後一個要求。
樓主,可以嗎?
微暖的心髒一寸寸收緊,這種滋味太過難熬,蘭葉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她卻是聽到了蘭葉心底的呼喚,來自傷痕累累的靈魂,她在祈求,在哀求。
這樣的哀求她拒絕不了,怎麽都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