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裏面的風輕寒正在遭受怎樣的痛苦,又是以怎樣的毅力忍住疼痛的嘶喊。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必須保持清醒,換做一般人根本不能做到,也隻有意志力極其堅定的人才能夠做到,沒一會風輕寒身下的床單就已經被血給浸染了。
全身時而泛着黑色,時而恢複正常的膚色,反反複複幾次之後終于穩定了平常的膚色。
夢廖松了一口氣,立即給風輕寒的傷口包紮好,然後給他換了一個幹淨的地方躺着,再給他穿上衣服,除了蒼白的臉色,其他和平常倒是沒什麽差别。
“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醫好,從小你就有很強的意志力,十歲的時候如此,如今還是如此。”夢廖說這話心中湧過很過情緒。
風輕寒虛弱地笑笑,“快将床單收起來,一會非兒進來會聞到血腥味,到時候就不好糊弄了。”
“知道了,都這個樣子了還爲她考慮,真的服了你。”夢廖搖頭歎息,不過心中對微暖也是沒有意見的,微暖對風輕寒的好,他都看在眼裏,知道這個女子是真心實意爲風輕寒着想。
好幾次微暖都在問他有沒有别的方法,隻要他不那麽痛苦,讓她如何都可以,可惜隻有這麽一個辦法,沒有别的辦法。
“其實我這樣不算什麽,阿栎的意志力比我強多了,如果換作是我,我相信我沒有辦法面對,可是他做到了。”風輕寒的聲音斷斷續續,沒說一個字就要耗費一些力氣,整個人虛弱不堪。
“我這認識的都是什麽人,一個兩個都這麽奇怪,真不想管你們,我爲你們都是操碎了心,以後記得給我養老送終。”夢廖心裏那個窩火,覺得自己認識他們真是倒黴,一個兩個都很任性。
風輕寒笑笑沒有說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夢廖見他這樣隻能去開門,一聽到門口的動靜,微暖立即朝裏面沖,若不是夢廖閃得快,估計直接躺在地上被微暖踩過去了。
“我說,能不這麽過河拆橋嗎?”夢廖無語,大步走出去,決定不理會這兩個人。
微暖沖到風輕寒的身邊,心緊緊揪疼,“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對,不對,你這樣都走不了,我背你,我背你回去。”微暖覺得風輕寒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走,還是背回去比較妥當。
“沒事,我可以走回去,不遠。”
“最近你瘦了這麽多,肯定很輕了,我背得動,不準說話了,上來。”微暖将風輕寒背在背上,站起身的時候眼眶又紅了,真的是瘦了很多,否則她怎麽都不覺得重。
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将風輕寒放下,“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你。”
“好,如果我醒來就可以看到你的話,該多好。”
風輕寒伸手輕輕撫摸微暖的臉頰,如果醒來,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所有受過的苦都是值得的。
“可以的,你醒來就可以看到我了。”你一直都可以看到我,用你的心看着我。
微暖俯身在風輕寒的眼睛上落下一吻,“睡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麽都好了。
在風輕寒睡着的時候,微暖走出去和夢廖說話。
“今天都這樣了,明天是不是會更痛苦?”微暖實在是不敢想下去,一想到那個畫面,心口就疼得不能呼吸。
“嗯,這個你都不用問,也不用去想,已成事實的東西再想也沒有用,你要想着隻要熬過去就是曙光,風輕寒可以的,你這樣隻會拖他的後退。”夢廖的話直戳微暖的心窩,她的周圍瞬間形成了低氣壓,“我們能好好說話嗎?用得着這麽犀利嗎?我不就問你一句嗎?用得着說這麽多句嗎?坑貨!”
夢廖啞然,“我這不是安慰你嘛!”
“我擦嘞,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那麽請問你損人的時候是怎麽樣的?”
然後夢廖大神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接着便看着微暖開口,“你特麽的能不能别這麽婆婆媽媽的?本來沒什麽事,你這哭喪着臉搞得他好像要死了一樣,能不能吉利一點?”
我擦,我想咬舌自盡,剛才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真是自己找虐!
微暖無比後悔,欲哭無淚。
“接下來我們好好說話。”微暖正色道。
“哦,好的吧,我盡量。”有些爲難。
囧,黑線!和大神交流果然是很困難的。
“他這個樣子還是别去參加那什麽晚宴了吧,我怕他吃不消,距離那晚宴還有兩個時辰,他這一睡估計可以睡半天。”微暖真的很多擔心。
夢廖其實也不贊成風輕寒去,但是風輕寒非得去,“先前我問過他,他說要去,今日能了解很多事,況且阿栎還在,他想去看看阿栎。”
“你确定不是讓玉止栎看看他?”
“好像是這樣,我也想看看阿栎,所以這個晚宴還是要參加的,一會我給你他備點藥,要是撐不住了就吃點,一場晚宴撐下來還是沒問題的,放心吧。”
“行吧,聽你的。”微暖也沒有别的辦法,風輕寒都決定了,她沒有辦法幹涉。
她和風輕寒在這一點上是相同的,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更改,無論什麽樣的情況下都會履行自己的決定。
大概一個時辰後,風輕寒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想着晚宴的事情。
“先喝藥。”微暖喂他喝藥。
喝完藥後,微暖給他穿衣束發,将她編的同心結挂在他的腰間,白衣配上黑紅同心結很引人注意。
“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啊,有一種病态美,病美人。”這是微暖的真心話,覺得此時孱弱的風輕寒有着另一種美,美得揪心。
風輕寒笑着點了點頭,輕輕嘀咕了一聲,“不能被君璃比下去。”
“啊?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們差不多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