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輕寒的話,衆人都有一瞬的呆怔,不明白爲何風輕寒會答應,這不是會讓自己的王妃出醜嗎?溫微暖一個傻子怎麽會合奏這麽高難度的事情?
讓溫微暖表演還不如放棄來得好,至少沒有那麽丢臉。
不過南宮府的下人還是去拿橫笛,在這途中不少人竊竊私語,聲音不大,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但風輕寒和微暖都不在意,微暖既然已經決定不再裝傻,那麽就該在這樣的場合證明自己,他們不是看不起她嗎?陳碧媛不是想要她出醜嗎?
那就讓陳碧媛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小姐,聽說你曾想和我家王爺合奏,今天不妨給你一個機會如何?”微暖看向陳碧媛,眉梢上挑,嚣張的很。
微暖的話令衆人詫異非常,特别是曾經和微暖有過接觸的人,比如上官弘,姚學莘,韓尚陽,還有溫微凝。
因爲微暖說話口齒清楚,語氣輕蔑,不像一個傻子會用的語氣。
陳碧媛愣住,直直地看着微暖卻是不知道怎麽接話,氣氛瞬間凝結,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被一道聲音破空,令微暖和風輕寒華麗麗地囧了。
“哇哦,九王妃加油!打倒小三,正室威武!我和九王爺都是你堅強的後盾!”夢廖的聲音就這麽突兀地想起,而且他還舉起右手,握拳的動作好似遊~行示威一般,讓人相當的無語。
微暖扶額,真的想說不認識這個逗比。
夢廖,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麽?
連一向好脾氣的風輕寒也忍不住扶額來掩飾額頭上華麗麗的黑線,夢廖大神,咱能靠譜點嗎?
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笑起來了,實在是太好笑了,這估計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境,微暖回頭瞪了一眼夢廖,夢廖無辜地聳聳肩,不在意地開口,“我這是關心你,不像别人隻會幸災樂禍知不知道?而且陳小姐都已經嫁人了,身爲人婦卻不守規矩,公然挑釁九王妃,如此嚣張的行徑難道不應該指責嗎?九王妃,既然有人沒有教養,你就教教她呗,不感激你也沒事,咱心裏安了是不是?”
這一番話令在場的不少人都變了臉色,他們自然聽得出夢廖對他們的指責。
當然,臉色最不好的就是韓家的人,還有陳碧媛本人,剛才她爲了出氣便想讓微暖出醜,如今夢廖這話一出,根本就是将她放到了衆矢之的。
衆人看陳碧媛的目光已經不對了,陳碧媛已經嫁給了韓尚陽,如今卻還對風輕寒念念不忘,這也就算了,還妄想九王妃出醜,這不是一個有教養的人該做的事情,至少不應該在如此公開的場合,而且還做得這麽明顯。
注意到衆人的變化,微暖輕嗤,這些人都是牆頭草,都是看熱鬧的,太容易改變自己的立場了。
此時橫笛已經拿過來交到了微暖的手上,微暖看了看笛子,覺得是管不錯的笛子,不過和自己的那一管不能比。
“陳小姐,你想和我家王爺合奏嗎?我可以緩緩。”
我家王爺?
這四個字令很多人不滿,一個女子哪裏可以這般稱呼自己的夫君,況且還是王爺的身份,對他們而言,女子隻是附屬品,向來隻有女子屬于男子,沒有男子屬于女子。
可以說此時微暖的言論是不爲世俗所贊同的。
風輕寒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微暖做事有分寸,那麽就讓她去處理好了,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吃醋,不知道她吃醋的樣子是如何的。
這般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覺微微上翹,恰好被陳碧媛看到,陳碧媛便誤以爲是對她笑的,或者是對這件事笑的。
九王爺是不是其實是願意和她合奏的?他是不是後悔了?
如果九王爺要她,那麽就算她已經嫁給了韓尚陽也是沒有問題的,韓家難道還能和皇家去搶人嗎?
對,她應該爲自己争一争,不能就這麽放棄,不管别人怎麽看她,反正情況不能比現在更差了。
她根本不喜歡韓尚陽,覺得韓尚陽就是個窩囊廢,她根本不願意屈居在韓府。
“那碧媛就獻醜了,若是合不上王爺,還請王爺見諒。”陳碧媛謙虛地說。
對她來說,這是謙虛的方式,畢竟她在心中還是有很有信心可以合上風輕寒,對于自己的琴藝相當自信,但是适當的謙虛還是需要的。
可是等到真正開始的時候,陳碧媛先前的話就得到了證實,她發現自己根本合不上,盡管已經很努力去合了,急得滿頭是汗,但還是跟不上,漏洞百出,原本一首極好的曲子竟是被她弄得嘈雜不已,特别不好聽。
若是隻是有小部分沒有合上,不懂音樂的人也許還聽不出來,但是她已經是大段大段合不上了,越到後面就錯得越多。
風輕寒和陳碧媛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鎮定自若,信手而彈,行雲流水,看不出絲毫的緊張和辛苦,但是另一個卻是滿頭大汗,呼吸急促,手指猶如亂抖的雞爪,毫無章法。
最後陳碧媛真的是撐不下去了,雙手重重按在琴弦上,目光幽怨地看向風輕寒,似在指責風輕寒爲何選用如此難的曲子,她覺得不會有人能和風輕寒合奏出來,除非是練習了很久。
突然,她想起什麽,猛的看向微暖,微暖對上她的目光絲毫不怯懦,反而微微一笑,“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微暖走到風輕寒的身邊,風輕寒起凋,依舊是剛才那首曲子,可是微暖和風輕寒配合得天衣無縫,沒有一絲差錯。
白衣素手,粉衣玉笛。
翩翩公子,娉婷美人。
一幅畫,一首詩,一首曲,一世界,無人可進。
他們兩個好似形成了一個特定的空間,讓人根本無法強插而入,隻能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不可亵渎。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早就聽過微暖吹笛的南宮彥,這一刻,他不得不自慚形愧,由衷地祝福微暖和風輕寒,他們兩個在一起才是最配的,他無法和風輕寒比,不隻是因爲她心中無他,而是他沒有風輕寒所有的東西。
大家都詫異爲何微暖可以合上風輕寒,這首曲子如此之難,剛才陳碧媛都無法合上,那麽的狼狽,可是微暖卻顯得很輕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就是想我出醜是不是?這首曲子你們肯定已經練了很久!”陳碧媛吼道,面容有些猙獰。
“呵,自己不會就覺得别人也不會嗎?陳碧媛,忘記告訴你了,我,好了,不傻了。”微暖伸手指指自己的腦子,嘴角的笑容嘲弄。
陳碧媛震驚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微暖,張着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要不你随意點首曲子給我試試?或許可以讓你出醜出得更徹底,反正我是不介意的,相信,我家王爺,也是不介意的,你說,是不是?”微暖的笑意越來越深,目光掠過衆人落到陳碧媛身上。
風輕寒聽到“我家王爺”四個字的時候心情格外舒坦,絲毫不介意自己已經被打上了标簽,看來今日非兒是準備宣告自己不傻的消息,如此一來也好,省得别人總是說她傻。
“诶,你媳婦不錯嘛,這嚣張的模樣相當可愛啊。”夢廖用手肘撞擊風輕寒。
“所以你也去找個可愛的媳婦吧。”
“一碼歸一碼,别扯。”夢廖撇嘴。
風楚睿注意到風輕寒和夢廖的互動沒有在意,他看到身旁的溫微凝也處于呆怔狀态,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以如此高調的方式宣布自己已經不再癡傻。
微暖是什麽時候好的?爲何好得這麽突然?前段時間聽說失蹤了好久,難道就是那段時間恢複的?
爲何覺得此時的微暖光滑畢現?一個人就算從不傻變成傻,也不會徹底轉變性子吧?她有些不能理解。
“二嫂,你拿了三哥的杯子。”風銀鈴低聲對溫微凝說,溫微凝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滑落砸到了地上,水花濺到了風澤臨的腳邊。
“抱歉,三王爺,您有沒有事?”溫微凝以最快的速度鎮定下來,剛才主要是太過沖擊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就算微暖不傻了又怎麽樣?她們現在沒有生活在一起,根本不必擔心,風輕寒争不過風楚睿,那麽溫微暖也是争不過她的!
溫微凝深吸一口氣,再悄悄吐出。
“無妨,二嫂是否因爲九弟妹的恢複而高興?想不到九弟妹好了,真是可喜可賀,我們都要好好恭喜九弟了。”風澤臨不在意地搖搖頭。
想不到本來南宮老爺的壽宴突然就變成了溫微暖和風輕寒的主場。
“是啊,太高興了,一時就沒有反應過來,真是對不住三王爺了。”
她側頭恰巧對上風楚睿的目光,風楚睿嘴角帶笑,眼中卻是冰冷一片,溫微凝隻覺得心口一緊,有些心慌,每次面對風楚睿的時候,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有機會你們姐妹要好好聚聚,九弟妹才恢複,一定很想和自己的親人叙舊。”風楚睿的語氣淡然,但是嘴角的笑意卻是迷人,溫微凝不自覺點點頭。
确實是需要和微暖好好聚聚,否則她無法安心。
得知道微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以爲如此嚣張就能證明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