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你的護衛太不好當了,我不想當了。”微暖覺得差不多了,現在她受傷,需要回去處理一下傷口,中不能讓血就這麽一直流吧。
玉止栎擡眸看向微暖,平靜無波瀾的眼睛裏好似泛起了小小的波浪,不過也隻能算是小波浪了,因爲不甚明顯,微暖皺眉,不太明白玉止栎這個眼神代表什麽?殺?留?
“不是說愛慕我嗎?怎麽舍得走?”玉止栎的語調微微上揚,似是自問自答。
“能和你相處這幾天我已經很滿足了,表達愛慕有好多種方式是不是?凡事強求不得。”微暖皮笑肉不笑。
說什麽不好,說是愛慕,嘴賤!
“不是強求,我并未趕你走。”玉止栎根本沒有揭穿微暖的謊言。
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微暖會是愛慕他,這哪裏是愛慕一個人該有的舉止,他從她的眼睛裏看不到半分情誼。
如今他隻能确定一件事,她不是來殺他的,那麽是來做什麽的?實在是奇怪的很。
“可是我想走了。”想回去看風輕寒了。
“如果我不肯,你走得了嗎?”玉止栎的神情驟然變冷,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令微暖一淩,眼眸微微睜大,此時的玉止栎和平日裏人前的他完全不同,絲毫不淡然,反而是透出強烈的殺氣。
這樣的玉止栎怎麽會甘于平凡?他應當是有着遠大的抱負,至于這個抱負是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難怪白祀要讓她來查了,玉止栎此人果然是不簡單。
“我知道你會讓我走。”微暖穩了穩心神淡淡地說,一雙明眸定定地看着玉止栎的黑眸,突然,玉止栎勾唇一笑,這一笑令微暖怔住。
她從未否認玉止栎生得好看,但是這一笑卻是有霁月之光,辰星之燦,無法形容,極爲亮麗,令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顔色,隻剩下他的笑容。
微暖在心中歎息,真真是個妖孽啊,難怪平日裏都極少會笑,這一笑,可是要出大事的,這個男人和風輕寒的感覺是不同的,風輕寒笑起來是猶如暖陽,涼風,湖水,春~色,而他的笑,則是要更加豔麗精緻一些。
“我給你處理傷口。”玉止栎站起身走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拿了金瘡藥和紗布。
“額,哦。”微暖想着自己的傷口确實是該處理了,再這樣流血流下去後果還是有點嚴重的。
玉止栎直接将她的袖子給撕開,裂帛撕裂的聲音令微暖詫異,這個男人處理器傷口來倒是遊刃有餘,看來沒少受傷,他先将她的傷口洗幹淨,然後再倒上金瘡藥,再将她的傷口用紗布包住,動作一氣呵成,極爲熟練。
微暖看着自己的手臂沖玉止栎笑笑,真誠道:“謝謝。”
“那我先走了。”微暖擡腳準備離開這裏。
“誰讓你走了?”玉止栎的聲音令微暖怔住,她轉過身,不解地看着玉止栎,她以爲是可以走了,難道玉止栎真要強留,就算她現在受傷,玉止栎想要留住她,也是有些困難的,她不介意再打上一場。
順便還可以探探玉止栎的武功套路。
感受到微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玉止栎面不改色,“明天再走。”簡單的話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征求意見,反而像是在陳述。
“額,有區别嗎?今晚那些人肯定不會再來。”這一點微暖是肯定的,既然派了這麽多人來對付玉止栎,那麽顯然是要将玉止栎拿下的,就算沒有拿下,也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所以今晚絕對安全了,她沒有理由留下。
但是玉止栎卻是不這麽認爲,“我給你包紮傷口,怎麽的你也得回報我點什麽,明天再走。”
微暖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玉止栎點了點頭,“行,我明天再走。”
聽到微暖這句話玉止栎便重新躺回床~上睡覺,微暖站在床邊看着他睡着的樣子,那雙淡漠的眼睛閉上之後,這張臉給人親切的感覺,但是一旦那雙眼睛睜開,就會給人疏離淡漠的感覺,他身上的謎團很多,看來必須得好好查查了。
玉止國若是在玉止栎的手中是不是會變得更強大?強大的結果是不是就要吞并風召國?
雖然風召國如何她并不是很關心,但是溫瑜,風輕寒都是風召國的人,她心裏是不希望風召國被吞并。
不過真的到了那一天也沒有辦法,她隻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至于其他人,她還真沒有那麽的能力。
第二天天一亮,微暖便向玉止栎告辭,玉止栎拿出那天她本來要順走的東西遞給她,“你的工錢。”
微暖傻眼,需要這麽多的工錢嗎?
不過既然他要給,那她是不會拒絕的,全部都收入懷中,然後跟玉止栎告辭,“謝啦,後會有期。”
玉止栎看着微暖的背影嘴唇微動,無聲地吐出“後會有期”四個字。
就目前而言,他還是無法知道微暖來有什麽目的,不過她已經離開,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微暖快馬加鞭回到了朝花樓,到了朝花樓之後立即吩咐下面的人去查玉止栎的身世背景,就算是四皇子,也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身世,否則這一波又一波來殺他的人如何解釋?如此明目張膽依仗的是什麽?
“審問得如何了?”微暖看向青竹,青竹搖頭,“什麽都不肯說,若非及時,他已經自盡。”
“嗯,先放着,看緊點,别死了。”
青竹鄭重地點頭。
微暖先沐浴更衣再吃東西,然後睡覺,實在是累極了,她在玉止栎身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睡好,加上路上奔波,累得半死。
這一覺足足睡了六個時辰,相當于是十二個小時,最後不是自然醒,是被驚醒的,她要快點将這裏的事處理掉然後讓風輕寒的人找到。
“樓主。”
“嗯,我來審問。”
此時的微暖已經變成了夜非,一張極富有特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素顔,隻留下一雙寒意涔涔的眼眸。
被抓來的黑衣人此時被吊着,嘴巴上勒着布條,防止他咬舌自盡,這副樣子似乎真的是不能自盡了,身上倒是還好,沒多少傷,看來青竹他們還沒有對他用太多的刑具。
不過像這樣的人,用刑可能用處不大,身體上的痛楚,對他們來說,承受能力遠比想的好。
冰涼的水撲上他的臉,那人睜開眼睛看到戴着面具的微暖一怔,但随即眼眸就垂下去,差不多就是裝死的節奏。
微暖冷笑一聲,她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沒有立即開口說話,隻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長相一般,身材中等,放在人堆裏絕對是不惹眼的存在,這樣的人很适合成爲殺手,殺手就是要不起眼才行。
“你們是誰的人?爲何要殺四皇子?”微暖開口,被吊着的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低垂着頭,遮住了大半張臉,整個人好像已經放棄了,看上去好像确實是問不出什麽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微暖也不急,手指輕輕敲擊着椅背,好像有節奏,又好像是沒有節奏。
“讓我來猜猜,四皇子威脅到了什麽人的地位,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皇後?”一連說了幾個人,那人都沒有半分反應,微暖蹙眉想了一下,“皇上?”
黑人的身體僵了一下,微暖的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繼續報出很多人,但是黑衣人都沒有什麽反應了,從始至終隻有剛才那細微的一點反應。
難道是玉止國的皇上殺自己的兒子?這似乎不太對吧,虎毒不食子,要殺自己的親生兒子似乎有點狠,而且要殺玉止栎不必如此,隻需要随意給他按個罪名,這樣豈不是來得更快?
這其中有什麽隐情?
以正常的理論來說,沒有一個父親會想要殺自己的孩子,除非這其中有着必須這麽做的理由!
不過就算黑衣人有反應也不能斷定就一定是玉止國的皇上要殺玉止栎。
還得繼續審。
“将他放下來,雙腳雙手都用鐵鏈鎖住。”微暖吩咐了之後就離開,然後在屋内看着玉止國皇室的關系圖。
玉止國的皇帝沒有風召國皇帝那麽強悍,擁有那麽多兒女,玉止國的皇帝隻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和風召國的皇帝比起來,當真是少得可憐了。
皇帝有兩個妹妹,一個哥哥,三個弟弟,除了死的,都各自成家了,不過王爺要謀權篡位也是正常的,隻是要篡位的話,爲何不殺太子不殺皇帝而要殺玉止栎,是覺得玉止栎比較有前途嗎?
就玉止栎那個怪脾氣,還真的看不出是很有前途的存在,傷腦筋。
她覺得這件事得從長計議。
揉了揉發脹的腦子,微暖提筆開始寫下這段時間對玉止栎的了解,反正她已經盡力了,白祀要賴賬她也沒辦法,她自己打探到的加上朝花樓其他人打探到的,整合到一起已經不少了。
因着微暖的緣故,天牢裏很多犯人都逃出去了,皇宮大肆追捕,滿城都是通緝令,不過沒有微暖的,風輕寒不肯,皇上也沒有辦法,況且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之前見過風輕寒爲了微暖傷身的樣子,皇上不敢冒險。
他怕風輕寒真的因爲内疚而遠離他,那麽他爲風輕寒這個寶貝兒子做的事情就全都白費了。
先找到溫微暖再說,不過他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溫微暖被那些刺客放走或者是抓走,生還的機會很渺茫,畢竟那些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殺人不紮眼,溫微暖遇上他們不死也去半條命,也許清白都已經不保了。
這樣的人确實沒有理由再留在風輕寒的身邊,無論如何,也要讓風輕寒死心。
“王爺,王妃尋到了。”宿烈回來禀報的時候整個人都很興奮,風輕寒原本坐着的身體猛然站起來,可見激動之情。
她回來了,她沒有遠遠地離開,是不是說明她心裏是有他的?
“在哪裏?”風輕寒的語氣很着急,他想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
宿烈見風輕寒如此激動立即說道:“王妃受傷了,屬下将王妃暫時安放在附近的農家,王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風輕寒便大步走出去,“去農家。”
不容拒絕的命令。
宿烈立即安排馬車,靜娅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風輕寒上車的動作立即上前,“王爺,您要去哪?身體還沒有好全。”
風輕寒沒有說話,已經鑽進了馬車,随後靜棠也鑽進去。
靜娅見風輕寒沒理自己,就主動朝馬車裏面鑽,但是風輕寒的聲音突然響起,“走。”簡單的一個字卻是令大家一怔,因爲靜娅正準備上車,腳都擡起來了,現在讓馬車走不就是讓靜娅不能上車嗎?
車夫管不了那麽多,立即揮舞着馬鞭,馬吃痛馬上跑了起來,靜娅就這樣呆怔在原地,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遠去的馬車,這是怎麽回事?王爺爲何不讓她跟着去?
這段時間和王爺相處得不是很好嗎?
王爺現在是要去哪裏?進宮嗎?
一時半會靜娅也想不明白,不過不急,王爺總會回來的,她在府裏等着就好了。
風輕寒的馬車一路狂奔,終于到了微暖所在的農舍,本來微暖是坐在那裏發呆,聽到外面的動靜立即躺回床~上裝死。
這一次回來她故意讓自己受傷,手臂上的傷是真的,别的地方她也加了一點,這樣看上去顯得真一點,然後讓自己變得憔悴一點,淩亂一點,雖然風輕寒看不到,但是别人可以看到。
微暖睜着眼睛看到風輕寒急匆匆地進來,腳步踉跄,神情緊張焦急,看到這樣的風輕寒,微暖的一顆心就變得很柔軟,在心裏默默地說:風輕寒,我回來了。
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低聲喚道:“風輕寒。”
聽到她的聲音,風輕寒的腳步頓住,就在微暖納悶的時候,風輕寒一個箭步沖過去,将床~上的人緊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