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跟女人有牽扯,也都是好聚好散的男女床|伴的關系。
他浪迹花叢多年,再美麗的女人,也不能讓他失去理智。
唯獨梁詩燕,不但奪去他所有的注意力,還讓他像是不知餍足的十幾歲小毛頭,整晚不停地要她。
她很美麗,但是美麗并不是讓他着迷的原因。
她的身上有某種特質,讓他深深地沉迷,就算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她隻是個善于作假的酒家女;她的一切驚慌與眼淚都是在做戲。
但是,他内心深處憐惜的情緒卻仍舊來勢洶洶。
雷勁本能地感到不安,對長年來依賴冷靜在危險中出生入死的人來說,被另一個人牽扯着情緒波動,簡直是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什麽價錢?”詩燕的身體僵硬了,她緩慢地翻過身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爲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昨晚你‘服務’後應得的報酬。我不知道王經理給了你多少,但是昨晚你熱情而可愛,讓我十分滿意。我是個實際的人,你的付出值得拿到更多。”他冷漠地說着,然後緩慢地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走出卧室,到辦公室中取來支票本。
詩燕瞪大了眼睛,緊緊咬着唇,直到花瓣般細緻的唇被牙齒咬出一個傷口。
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的掙紮與解釋,在他眼裏都隻是爲了得到更多金錢的手段……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
昨夜已經習慣了他的懷抱,如今失去他的體溫熨燙,那股寒冷由内心的最深處竄出。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隻是沉靜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眸裏沒有任何的怨怼,隻有深深的痛苦,那些痛苦鑲嵌在她的靈魂深處。
自從母親死後,她年紀輕輕就闖入詭谲的風月場所,早就練就保護自己的方法,除了妹妹,從來沒有人能夠靠近她的心,然而,頭一次謹慎而羞怯地将他放置在心中,想不到他卻狠狠地傷害了她……
怎麽還能夠希冀什麽?
她不是早就淪落了嗎?
就算是保有貞潔又如何?
這個占有她身體與心靈的男人,徹底地否定了她的尊嚴,隻将她當成可以交易的妓|女。
“告訴我,你想要多少?”雷勁勾起她的下颚,在看見她眼裏受到傷害的痛苦時,心中沒由來閃過一陣刺痛。
他是不是太過在乎她,被這個美麗的酒家女誘惑得沒有理智?
他爲什麽要在乎她的痛苦?
縱然那些哀傷,深沉得像是永遠都無法抹去,但是那也與他無關啊!
如果她眼裏有着恨意,那麽他或許還會覺得好過些,但是她卻始終維持着哀傷的神情,花瓣般的唇甚至扯出一彎淺淺的笑。
那是哀傷的笑,沒有半點的怨恨,隻是有着深深的哀傷。
詩燕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連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麽自己還能夠微笑?
她不恨他的殘忍,這是她的命運,早在母親死去,她被逼着踏入風塵時,就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