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不算太重的文件,踩着柔軟的小羊皮鞋,低着頭望着自己被明月照在地上的身影,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
微寒的感覺,反而不算太糟糕,在美國生活了這麽多年,對于X市的冷空氣,她反而不覺得冷。
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短短十分鍾的路程,再次擡起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侵略氣息濃厚。
她的心跳忽然變得好快好快,她似乎聽到血管裏血液流動的聲音。
可是鍾之夕畢竟是鍾之夕,就算内心再激動,她依然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他昂首從他身邊走過。
男人直直地挺立,表情平靜,隻是那雙純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兩人皆無語,她漠然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彼此是陌生一般。
突然,一雙強壯結實的手臂從後面将她摟入懷中,“之夕。”
低低的喚聲,揉和着溫柔、心碎還有酸楚。
她的身子緊繃着,克制着自己不要大吼不要罵髒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迸出來,“放、手!”
“我好想你。”他沒有理她的冷言冷語,男人将臉埋入她的秀發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手臂卻攬得更緊。
天哪,一直到将她再次抱入懷裏,他才知道,原來對她的思念,已經深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我叫你放手。”依然是平靜到讓人發毛的嗓音,“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隻要有心,就沒有什麽是不知道的。我想你。”他輕吻着她如絲的黑發,說出自己長久的想念。
“想我?”他的一句話,點燃了炸藥庫,鍾之夕激烈地掙紮着,瘋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會想我?該死的混蛋!”抱着的文件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
他任她打,任她罵,隻是手臂卻始終不肯松開她。
他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會消失,讓他再也找不到她,而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是他甯願去死也不接受的懲罰。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親吻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不顧她的反抗與掙紮。
她兇狠地一口咬住他吻她的下唇,一直嘗到鮮血的鹹味,才放開他,看着他深沉的面容上,因爲嘴角的血絲,帶上幾分邪魅的感覺。
“我愛你,鍾之夕,我愛你。”看到她的臉,這是他唯一想對她說的話,“哪怕你一點都不珍惜我對你的心,可是我還是無法停止愛你!”
“唐翼,我讨厭你!”她終于哭了出來,哭得全身顫抖,聲聲哽咽。
好像這些日子的委屈與難過,在今天、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出來一般。
他怎麽就知道她不珍惜他了,他不懂……不懂她的無奈和酸楚。
他什麽都好,而她……隻是一個離過婚的普通女人!
他抱着那個狂哭的人兒,心痛難擋,“之夕,别哭,都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