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間裏,暖色調的布置既溫馨又不失個性,門開了,颀長俊挺的男人穿着有些發皺的白襯衫,黑色的短發稍顯淩亂。
他的懷裏抱着一個女人,朝着卧室走了進去。
“想上我?呵呵……”她半眯着醉意沾染的眸,伸出蔥白的手指,揪着他胸前的衣服,酒氣呵在他的胸前。
唐翼聞言,好看的唇一顫,俊美的臉龐頓時一青,這個女人——
他冷着臉,将她抱到了床邊,然而,她似乎非常不滿他的沉默,蹙了蹙柳眉,擡起手來就往他的臉龐抓了過來。
此時,他将她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鬧。”
看着她醉了,準備起身給她弄點醒酒的,否則明白起來有得她頭痛的了。
然而,他正要起身,她卻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别走——”
她坐在床上,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
唐翼一愣。
打從兩個人相識以來見過兩三次面,她都是一副将他拒于千裏之外的态度。
第一次,感覺到了她靠得自己那麽近;仿佛褪去了身上的刺,終于柔軟地靠到了他的身旁。
唐翼的心,沒來由的一陣酥軟,然而,很快的他就愣住了,因爲手臂上傳來的一片濕涼。
低頭一看,果真見她默默的流淚。
就像一個被全世界抛棄了的女孩,孤獨而無助的靜靜地哭泣。
他坐在床上,伸出手拭去她晶瑩的淚水,她一愣,擡眸看向了他。
唐翼的心,笃笃笃的宛如馬匹奔過,跳得老快。
這個女人,就連流淚的模樣,都是緻命的迷人。
被她的盈滿晶瑩淚水的美眸看着,他的俊臉微微的一紅,也許是心跳太快了吧……
又也許……第一次心動,第一次靠一個女人那麽近看得那麽專注……
他撇開了臉,不想繼續看着她,因爲——
因爲怕自己做出失控的事情。
他活了二十幾年,從未失控過,不想一次次地在她面前失控,更怕自己會做出什麽令她逃之夭夭的事情來。
“你、你坐着,我去給你煮點醒酒的湯藥。”他慌忙的起身,慌忙的離去,仿佛背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着一般。
是的,可怕。
第一次面對一份來得太快太快的感情,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何況,她明顯并不待見他。
然而,鍾之夕卻愣愣地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美眸一眨,經過淚水的洗刷,眼眸清亮了幾分。
他——
他的第一個看見她流淚的人,也是第一個……會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的人。
他幫她擦眼淚,那一刻心裏爲何感覺到暖暖的?
沒有人會心疼她。
他們總以爲她是最堅強的,也是最叛逆的。
所以,他們都喜歡鍾之韻,就連“他”也喜歡鍾之韻。
她用了此生最大的條件,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隻爲了換來一個無愛的婚姻。
結婚當天,丈夫就帶着他所愛的女人,她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高調地從她的眼前離開。
他要向她證明,她赢得的隻是一紙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