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天擔憂,夜裏熬夜導緻的。
這個時候的他,藍眸子裏帶着血絲。
猩紅猩紅的。
金貝貝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試圖想要自己下床,不想去猜測他這樣憔悴的原因,害怕自己心軟。
她不想變成他的一個責任。
隻是責任。
然而,她高燒之後,全身虛脫,加上饑餓,全身無力,差一點就從床上栽倒下去,卻撞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皺着柳眉,蒼白的臉頰上帶着一絲病态,擡起手來推着他、打着他,可是此時如此柔弱的她,拳頭落在他胸前,不痛不癢。
韓墨任由她打,甚至她沒有力氣打了,愛着他的肩膀就是狠狠地咬一口,他都紋絲不動,還是緊緊地将她抱在懷裏。
一直到她掙紮得渾身無力,軟軟地依在他的懷裏的時候,他才嘶啞着聲音說道:“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騙我,那古戒的事情我不應該騙你……”
軟倒在他懷裏的金貝貝,疲憊無比之中,身子忽然一僵。
那一聲久違了三年的“老婆”,串入了耳中。
她不掙紮,他也不敢抱得太緊,怕勒疼她;她漸漸地擡起了頭看着他,眼中是他的倒影,卻是那麽陌生的眼神,“不,你不是……”
話落,她垂下了眼眸。
然而,他還是清晰地撲抓到了她眼中的那一絲失落、失望。
“我不是?我不是什麽?”他的手,抱着她的雙肩,問着她。
隻是,所能夠得到的,隻是她的沉默。
還一滴一滴滾落下來的晶瑩淚珠。
他心中一震,什麽也不想再問了,還是将她柔柔地抱緊懷裏;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床前,将她的臉壓在胸前,大手撫摸着她的長發,“貝貝,我隻是、隻是不想讓你失望……”
以爲弄一個假的古戒,讓彼此都戴起來,她就會開心。
恐懼戴不上古戒會讓她亂想,甚至讓他失去她,所以編織了這麽一個謊言,設計了這麽一場騙局。
最後才醒悟,兩個人之間,欺騙是最不可饒恕的行徑,哪怕隻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清清淡淡地傳來,“我要回家。”
他高大的身體一僵。
卻不做聲。
“我想要回家,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她的聲音,大了一點。
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耐着心說道:“老婆,你忘了嗎?我們已經結婚了,這裏才是你的家!除了這裏,你哪裏也不許去!”
他的聲音很急,帶着一絲冷意,又似帶着一絲怒氣。
她的意思,他很清楚,可是他可以接受任何懲罰,就是不能接受她的離開。
這一點,她休想!
金貝貝緩緩地擡起了頭,看着他深邃俊美的臉龐,那麽的熟悉,卻讓她感覺到心裏一片荒涼,“忘記?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你叫我老婆,那你記得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了嗎?”
忘記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他呀!